“公主,是害羞了?”那是呈弥的声音,声音依然如最初听到的苍老,他一步步走到床前,然后,脱下身上唯一穿的一件长袍,一具苍老的身体呈现在玲珑面前,胸部腹部的皮肤如布袋一样在身上挂着。
她马上闭上了眼睛,使劲的闭着,她把那层薄薄的眼皮当成了一扇门,这扇门挡开了她现在身处的这个屋子,她面对的这个人。于是,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于是,她开始想另一个画面,另一个人......想起来了,她就努力让自己融入到那个画面......她伸出一只手偷偷伸到头发里,那里别着一支簪子,有着尖尖的刺,她把一根手指的指腹放到那尖刺上刺了下,疼痛让她禁不住轻喊了声。
而呈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是在更加努力的动作着,然而,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显示出了极度的疲劳。
玲珑的手指看似无意的在身下抚了下......呈弥已经停止了,但他的手却仍然拼命在玲珑身上抓捏着,似乎以此来延续他那未尽的欲望。
“汉家的公主确实不一般,真是一个美人啊!本王还从未遇到过像公主这样美的女人......可惜......”呈弥离开了床,重新披上那件长袍,他面对着床上的玲珑,“公主,从现在开始,我封你为汉妃。”
玲珑起身,套上了件薄纱内衣,在呈弥面前跪下行礼。
“臣妾谢大王!”
“起来吧,夜已经深,公主去歇息吧!”
“是,大王,臣妾告退!”玲珑又行个礼。呈弥拉动了房间里挂着的一串铜铃,清脆的铃声马上响起来。
门外等候着的两个女仆立即走进来,带着玲珑出了这个屋子,向她自己的屋子走去。
“公主,你回来了?”云棠见到玲珑就冲上去。
“云棠,给我准备水,我要洗个澡。”玲珑的脸色苍白。
“好,公主,我就去!”云棠出门,对门外站着的仆人吩咐了声,很快几个仆人抬着热水进来,将热水倒在隔间的小浴池里。
仆人退出去后,云棠和怜君开始为公主更衣,一露出上身,云棠呆住了,手也停住了。
“公主......”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玲珑看了她一眼,“你们出去吧。我不吩咐,你们不要进来!”玲珑漠然的挥挥手,让云棠她们出去。
云棠一出那隔间,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云棠姐,你哭什么?我们又能做什么?”怜君劝慰着她。
“我只是觉得公主太苦了......”
“好啊!你使劲哭吧,哭出一场大水来,淹了这个地方,或许就能救你的公主了!”忽然,旁边跳出个冷嘲热讽的声音。云棠和怜君转过头去,不是别人,就是王小媛。
“小媛,你到底是装疯还是卖傻?你记得不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整天像个局外人似的漠不关心,我要是个男人早就一剑劈了你!”怜君怒目圆睁,冲着王小暖就发起火。
“哼,你就算是个男人也劈不了我!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我才不是像你们一样的奴隶呢,我是从21世纪来的现代人,就像你说的,我就是个局外人,我又不认识你们,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回去了,就跟你们拜拜了,还知道谁是谁啊!”刘正蓉冲着怜君翻翻白眼,既有点气,却又努力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真是个傻瓜!”怜君气得想冲过去,云棠连忙拉住她,一边瞪了她一眼。
“小媛,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和怜君守着就够了!”云棠口气平缓的说道,“这些天你也够累的,你去睡吧!”
刘正蓉收起战火,自顾自去大睡特睡,以后还有得忙呢。
“怜君,你何必白白生这场气?小媛她就是这样了,我看是很难恢复了,其实她也可怜,难道谁还想变个傻呆呆的人?”云棠转身劝慰怜君。
“云棠姐,我心里是知道的,可就是每天眼睛里看着不舒服,就像眼里吹进了颗大沙子一样,你说能舒服?”怜君还是气难消。
“唉,其实我就舒服了?只是公主不说话,我们能怎么样?”云棠叹口气。怜君叹口气,“不过,我是再不会忍了,我要找个机会和公主说说。”
“现在,不急这事,怜君,公主怎么还没动静?这水早就冷了!”云棠的眼睛一直盯着隔间的门,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
“云棠姐,会不会是公主睡着了啊?”怜君也探探头。夜已经很深,一路的旅途劳累,两人都未曾好好休息过,真是很累了,现在这样等着,禁不住就都打起瞌睡来。
云棠一个瞌睡惊醒过来,人打个哆嗦,屋子里的火忽明忽暗,在四周的墙壁上闪出可怕的斑驳影子。云棠想起了公主,再也顾不得命令,一下冲进里面的隔间。
一进去,一股冷飕飕的风扑上云棠的脸。她一看,玲珑还浸在浴池里,一动不动。不过听到云棠的脚步声,她的脸转了过来,先是一阵木然,然后是有点怒气。
云棠扑通跪下来,“公主,如果你觉得心里苦,你就哭出来吧,现在你这样为难自己是何苦?公主,你浸在这样冷的水里是要得病的。”
“云棠,你真是大胆!我吩咐过什么?”
“公主,我拼了死也要说!你在来的路上说过,以后就我们几个一起在康居过着,就该相扶相持的,现在,我看着公主这样作践自己我怎么能当没事,公主,你要得了病怎么办?难道你不难受吗?”云棠边说边大哭。“公主,我知道你心里很苦,虽说顶着个公主的尊贵头衔,可是自己一样也做不了主!可公主,再怎样苦你也要保重自己身体,身体病了,你不是就更苦上加苦吗?”
“谁说我作践自己?我只是想在这里静静的罢了。”玲珑脸上的怒气消退,代替的还是那种木然,她终于站起来,“罢,我起来了!”
云棠连忙擦把脸站起来,一边拿起件衣服披上玲珑冰冷冰冷的身体,然后扶着她上了床,看着她闭上眼睡觉,看着她渐渐沉入睡梦。云棠还是不敢离开,心里总是恍惚着。
但困意袭上来,云棠瞌睡起来。
“阿提斯......”
忽然,一声喊声把云棠惊醒,她睁开眼睛,公主还是闭着眼睛在睡,刚刚那声喊是公主睡梦中喊的吗?云棠呆愣愣的看着睡梦中的公主的脸,突然觉得公主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红红的异常,她伸出手摸了下公主的额头,好烫。
云棠焦急的去到外间,把怜君喊醒。
“怜君,公主发烧了,我们要赶紧去请御医!”
“云棠姐,公主病了?这真是糟了,你忘了,御医和使臣他们那些人都在城外驻扎着呢,现在这深更半夜的,我们怎么去请?”
“那你赶紧去找点驱寒散乱的药,我去打点冷水给公主敷下额头。”云棠匆匆吩咐着。
忙乱了一阵,给公主喂了点药,看她又沉沉睡去,云棠让怜君去睡,自己守着。她坐在床边,再也没有点睡意,只盼着天色快点发亮。
“阿提斯......”
身后又传来一声喊,云棠转过身去,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听清楚了这声喊是从公主的嘴里发出来。她呆愣在床边,眼睛里有点难以置信,也有点深深的忧愁。
一时间,她连天色发亮都没及时察觉。猛然惊觉间,连忙站起来,来到外面,喊醒怜君,让她守着公主,自己匆匆奔到外面走廊里。突然,撞进一个人怀里,她惊慌中抬起头,一张带着微笑的男人脸。
“穆泰冲撞了汉家姑娘,如有冒犯请一定原谅!”这个叫穆泰的年轻男人恭敬的向云棠行个礼。惊魂稍定的云棠看看他的打扮应该是个宫里的侍卫。
“是我冲撞了你,该我说对不起,只是实在是事情紧急,请恕云棠无礼!”云棠匆匆行个礼,忽然想到什么,“穆泰侍卫,你可知道汉朝来的使团驻扎在什么地方?”
“我知道!”
“太好了!我家公主病了,病得很凶险,现在要请穆侍卫去汉朝使团那里把随队的御医带来,越快越好!”
“是,穆泰马上就去!”穆泰向云棠施个礼后立即向城外冲去。云棠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安慰了好多。
焦急等待中,时间总是很慢,云棠一直注意着门上的动静。终于,有敲门声,她出去打开,是一脸急色的李兰清,还有脸色疲劳的穆泰,想必这一路他是多么急的赶着。云棠也顾不得说什么,只是将李兰清带进公主的房中。
李兰清摸了摸公主的脉搏,看了看她的脸色。
“云棠姑娘,我这里带了点药,你先赶紧煎了给公主喂下去,估计这烧能退下去,可体内的寒气需要花一些时间来调了,我先回趟营地去,再去配些药带过来。”李兰清脸色沉重,匆匆交代几句后就告辞。
云棠和怜君送走李兰清,忙着煎药照顾公主。这刚到康居,还没站稳脚,就有了这么多事,忙得两个人焦头烂额,什么都是陌生的,什么都要央求别人,也就只能用带来的一些礼物去收买那些康居王宫里的仆人了,好在,这招还管用,真正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在哪个地方都错不了。
等到晚上,看到公主烧似乎退了点,人也清醒多了,两个人才放点心。
忽然,巴拉图又来了,说是大王传公主今晚去侍寝。
云棠一听脸就变色,“我家公主病了,还请大人去传告下大王,今晚是去不了了!”她大着胆子说出来,想拦住巴拉图,一面瞪了下怜君,暗示她拿出更好的东西来给巴拉图。
“公主病了?什么病?很重吗?”巴拉图的脸色有点为难,“我要见过了才能去禀报大王!”
云棠无奈的带着巴拉图进去见公主。玲珑一脸的病色,任谁都看得出来。
巴拉图退出来,一边接过怜君递过来的一个金如意,一边说道:“大王一向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命令,不过现在我看公主实在病得不轻,我会如实去禀报大王的。”
巴拉图回到呈弥面前,将汉家公主的病加油添醋的说重了点,呈弥听完,皱皱眉,“这汉家的公主美是美,就是太娇柔了点,禁不起折腾啊!巴拉图,你去传左王妃来侍寝吧。”
“是,大王!”巴拉图匆匆出了房间,向左王妃,匈奴公主隽伊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