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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拒绝的权利

庞婶的神情怪怪的,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他们明天一定会再来的!”

“庞婶,难道你的儿子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惹上这些黑道的人?”庄小蝶禁不住问道。

“唉!”庞婶不说话,眼角有泪光闪烁,脸上满是悔意,缓缓的站起身,走进屋,很快又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袋子,里面装着一袋方形的,如面粉样的东西,放在石桌上,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庄小蝶拿起来细细的看着,用手指捻捻,大惊:“毒品??”

庞婶点点头,“是的,文青他就是因为染上了这东西,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家里能被偷的东西,能被倒卖的东西全部都被卖掉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像被人洗脑了一般,一心一意的跟着别人混,没有目的,也不回家,不告诉我任何事情,我真的,是无能为力!”说完,轻轻的掩面抽泣,苍老的脸颊上挂着几颗泪珠。

“你没有带他去强制戒毒吗?”庄小蝶轻声问,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可逆转的局面,毒品,对太多接触过的人都有很大的魅惑力,亦如当初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她可能已经沦落为阶下囚了。

“那些人根本不让我见到他,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放他回来。”庞婶的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隐瞒着的东西,她的目光看向别处。

一直不声不响的韩天洛走过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明天跟我们一起离开吧,我会帮你找个地方住下来!”

“是啊,他一定会帮你的,他是……富二代!”庄小蝶接口道,然后静静的看着庞婶,总觉得,事情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如果庞文青只是因为吸毒,然后欠款,而被追债的人追杀,那为什么会被限制自由呢?当一个人坐吃山空,将家里的所有钱都换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一贫如洗,谁也会给他洗脑,迫使他留下来?这里一定有问题。

庞婶看看他们,感激的说道:“没关系,你们走吧,不用管我,我必须等他回来,他的老大如果一定要拿我做抵押,那也无所谓,反正活能到这个年纪,已经知足了,我失败的连自己的孩子都管教不好,哪里还有资格继续苟且下去。”

她的话说的酸涩,让庄小蝶心中难受,联想到自己的父母,是呀,自己因为盲目的爱上了一个人,然后几乎被他毁灭,到最后,连家人的生命都没能救下来,这一切,不也是自己的过错吗?还能怪谁?

韩天洛忽然双手压下来,放在她肩膀上,好像只是为了安慰,却让她感到很踏实,心中感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嫌疑人,自己竟然对他是如此的依赖,庄小蝶啊庄小蝶,真是无可救药。

庄小蝶站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只得闭嘴,韩天洛慢慢的开口:“既然是这样,明天看情况再说,也许你并不想报警,可是,如果生命受到威胁,我劝你还是报警的好,免得因此丢了性命,你的儿子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送他到强制戒毒所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最起码,他是活着的!”

庞婶不再说话,怔怔的望着远方,韩天洛拉起庄小蝶便往屋里走去,尽管她有些不情愿,却无法停下脚步。

关上门,韩天洛将手枪扔到桌子上,啪的一声响,:“我救过你几次了?”

她不语,韩天洛面带愠怒,生气的问:“说,几次?”

庄小蝶无奈,在心中细数一下,嗫嚅到:“五次!”

“好!就算是五次,那么,你倒是说说,你哪一次不是弄得性命堪忧?这样算来,你的命从今天起就是我的了,不归你自己所属,懂吗?”韩天洛生气的捏紧她的胳膊,弄得她敢怒不敢言,痛得脸颊绯红。

“不懂!”她刚一开口,就发现韩天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现在一无是处,只会惹是生非,就算是命归你所属,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对吧?”

韩天洛不予理会,“明天天一亮你就离开,不许回头,我会想办法带庞婶离开。”

“为什么要我一个人离开?我可以帮忙的!”她不同意。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必须听我的,如果你不想拖后腿,如果你想要庞婶活下去的话,就不要再多废话!”韩天洛拉着她躺在床上,关上灯,强行将她圈在怀里。

圈得她喘不过气来,只得勉强将鼻子露出来呼吸,悄悄在他耳边说:“我可以悄悄躲起来看吗?”

他不回答,她继续说:“庞婶担心他儿子,是不会轻易让自己死掉的,所以,我笃定她一定会离开,然后去找她儿子。”

他依然不说话,“她儿子一定不止吸毒这么简单,你是从哪里找到手枪的?”

黑暗中,韩天洛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并不理会她的问话,因为太过无趣,她只好觉得自己是在自问自答,索性闭嘴,不多久,便感到身心疲惫,沉沉的睡去。

韩天洛睁开眼睛,低头看着安然入睡的她,眉头紧蹙,眉宇间无法抹去的惆怅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忧郁,过多的事情压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也无法抗拒,只是一脸的无奈,也许,尽量将事情的危险性降到最低才重要。

到了初夏,天色亮的比较早,庄小蝶翻了个身,感到身边一空,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他,难道他离开了?抱着不可能的想法走出门,却看到他站在二楼的窗边,安静的倚着,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寂。

慢慢的走上去,早晨凉飕飕的风吹着额头,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花香味夹杂在雨后的清新空气中,沁人心脾,走到他身后,缓缓的开口:“你醒的好早?”

韩天洛转过头,目光中夹杂着异样的神情,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恩,你昨晚睡得怎样?”

她不语,觉得他问这样的话听起来怪怪的,于是,点点头直接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你的伤好些了吗?”她当然看得见,韩天洛身上的伤对于他来说,却是不成问题,可是,他却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恩,吃过早饭吧?”韩天洛慢吞吞的说道,然后瞥了一眼窗外。

这时,庄小蝶才看到,就在窗子外面,一簇簇紫色的薰衣草开得正烈,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摆,挂着露珠,沉甸甸的压在枝头,漫天的花海几乎让人迷醉,就这样,远离尘世的喧嚣,远离世间纷扰,然后带着无限的美丽让人想要就此沉沦。

“如果可以的话,花海和大海,你愿意选哪个陪我一起去欣赏?”冷不丁的,他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庄小蝶心中一阵难受,“其实在哪里都一样,最重要的,是在一起的人,可惜,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韩天洛双眸中难掩的忧伤,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样伤感的话,是因为,心中知道他们即将要分离吗?还是注定了的结局,任凭你本事再大,也无法轻易的改变?

庄小蝶刚刚走到楼下,便碰到了庞婶,看着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中难免懊悔,昨晚出手太晚了,于是,面带歉意的说:“庞婶,我帮你敷敷脸吧?”

庞婶笑笑,摆摆手说:“洗洗手,准备吃饭吧?我也没什么会做的,想答谢你们昨晚出手救我,然后你们就离开吧,走的越远越好。”她并不认为,自己就要这样愿赌服输,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庞文青活着找出来。

庄小蝶不语,只好点点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手枪,也许在国外,允许拥有私人枪支,可是在中国,除了那些黑道上的人从特别的渠道拥有这些,普通公民是不可能拥有枪支,可是,就在他们所住的房间里,韩天洛轻易的就找到了一支带着锈迹斑斑的手枪,也许是因为环境问题,让手枪几乎氧化,也许是,这把手枪的年数太久了。

可是,庞婶却连问都没有问,这都让她感到稀奇,这个妇人的身份,不会只是个普通农妇这么简单。

看到不言不语的庄小蝶,庞婶缓缓的开口:“小蝶,你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果然,对于轻易的能将生锈的手枪启用,而且眉头都不皱一下,确实容易令人感到怀疑,庄小蝶眉头轻轻跳了几下,不卑不亢的说道:“他是个生意人,不过平时我们都会去参加一些像CS实战训练营一类的活动,所以,我们两个都会用枪。”

她解释的很有道理,而且,那张脸就是一副,我绝对没有说谎的样子,庞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庄小蝶心中在想,她是否能听懂什么叫CS?不过她没有问,自己也不必多此一举。

庞婶将手中的筷子递给她,“如果等下你们出村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是来我家买花种来的。”

“哦?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那些人一定会回来的!他们的手段卑劣,说不定会拿你来要挟你的孩子!”庄小蝶有些着急的说道,她能看得出来,这个妇人,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我无法离开,这里是我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如果一定要我离开,除非我死。”她说的坚定,目光中却带着只有看到美好回忆才会闪现出的眼神,对这里的依赖,是任何事物都无法诱惑的。

庄小蝶看劝说无果,只好坐下,手中举着筷子,一点也没有胃口,盘子里是很简单的韭菜炒鸡蛋,还有几道凉菜,可她没有吃下去的欲望,想着昨晚的事情,也许只是为了让今天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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