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青雪薇……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蓝魅儿正欲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料,青雪薇却是抢先一步,在过来热情地拉她的影哥哥时,惊讶地发现了娇小肮脏的她。
“影哥哥,她是谁?这个女人看起来好脏,脸上还挂了彩呢?”青雪薇上前的脚步一滞,硬是愣在了当场,不肯再上前一步,同时眼里流露出来的嫌恶,比刚才在门外那两名保卫员更甚。
纤纤素手,还难捺地捂住了口鼻。
包间里,人人皆衣着光鲜而华丽,在场的男士们,英挺的西装,帅气的扮相,在场的女士们,个个也是风资出众,比花还要娇上几分。
这样脏的女人出现,谁不恶寒两分?
青雪薇本来还想再骂更难听点的,这么个破女人,出现在她的生日宴会上,这不是要触她的霉头吗?但是考虑到她的影哥哥在场,为了在其面前扮好一个大家闺秀,硬是将这股怨气生生地压了下来。
“哦,说起她来,我倒是差点给忘了,女人,你刚才在酒店门口说什么来着的,你好像是说你来寻父的吧?”夜影单手放开了一直拎着的衣领,侧过英挺帅气的身子,眉目含笑,意味深长地盯着某女人。
这厮,说什么忘了,蓝魅儿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这不要紧,这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在于,事情已经起了个头,她自然得顺着这机会,接下去。
“我……我是来寻父的,我父亲叫青子铭。”蓝魅儿弱弱地开口,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娇弱无助的女子。
“什么?”场中有人怒极而起,“啪”的一声,气势浩大地一掌,拍在了那精致名贵的高级餐桌上,震得桌上的杯盘,似要跃跃而起。
这名发怒的女人,一头的大波浪卷发,眉目里蕴满了嚣张的怒气,本还算耐看的一张精致小脸,化着艳丽的浓妆,此时,却因怒气,而有了几分狰狞之色。蓝魅儿轻巧地扫了一眼,估计那人,应该就是青子铭的现任妻子。
难怪,会这么生气,原来是正主!不然的话,估计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形象地拍桌子。
这种场合,任谁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和好脾气,在自己的亲生女儿生日宴上,平白无故地,冒出来一个自家老公的私生女前来认亲寻父,想来,也需要有点定力的人,才能HOLD得住。
“哪里冒出来不三不四的*,无中生有,造谣惹事,来人呐,拉出去!”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宛如古代帝王宫殿里,威仪和尊严不容任何人挑衅和践踏的皇后般。
门口的两名保镖,听到唤声,一下子整装待发就闯了进来。
蓝魅儿此时,却是十分的镇定,不慌不慌,不恼不怒,像个局外人般冷静自持,不理会那嚣张的母女,无视险恶用心的某男人,而是改为,直接出其不意地面向了另外一边,那边,恰是青子铭,站立的位置。然后,凄然绝美地一笑,以十二万分的坚定语气,缓缓地开口。
“我母亲姓蓝,名玲,以前是名门歌舞厅的一名舞女,父亲,相信,你一定还记得她吧?”
“父亲”二字的音律,被她咬得很重,是特意加重了这里面的语气,旨为提醒在场的所有人,她和那男人的血缘亲情关系。
乍然听闻“蓝玲”二字,这个名字……青子铭的脑中一阵激动的搜索,立马便有一个艳舞女郎的身姿出现。
而同时,刘兰慧更是脸色煞白,难看到不行!
“父亲,你要为我做主!”在所有人的惊愕目光里,蓝魅儿扑通一声,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本来就乱蓬蓬的头发,这下子全部披散开来,张牙舞爪着,更是像极了社会底层里那些受虐受辱不断挣扎的可怜人儿。
大眼里盈满了委屈和愤慨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全部都滚落下来,滴在了华丽名贵的地板上,低垂着头,蓝魅儿呜咽着声音,双肩抽动不已,情绪激动而难以自持,低低地哀求道:“父亲,母亲临死之前,叫我来找你的,母亲还说,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叫我好好地孝顺您。”
哭声,惊天动地,悲悯四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切的哀嚎和悲凉!在外人听来,这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的哭声,刚刚失了母亲,无依无靠,四处流浪,处境凄凉。
饶是在场的人,也不免有些动容了。可是,同情归同情,怜悯也是有的,但事关人家一市之长的家务事,他们还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也不敢随意地发表任何意见,只能静静地呆在一边。
当然,现场排除了青家,有几人还是有这个权利和地位,可以站出口,说出公道话的,只不过是愿不愿意地问题了。
她,无非就是一个不体面的私生女罢了,认与不认,都不是她能做左右得了的,青子铭乃堂堂的一市之长,仕途正旺,认下了她这私生女,无疑就是人生的一大污点。
他要是铁了心不认,谁也不敢反对一下,当然,他若是想认,自然也无人会阻挡,毕竟这是摆不上台面羞于人前的家务私事。
“蓝玲?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的孩子?”青子铭的口气,自负而果决,仿佛十分肯定一般。
“不可能?”蓝魅儿凄离一笑,从怀里的衣服夹层里,却是摸索着掏出了一件东西来,直接递给了青子铭,“你看看吧,这些都是我母亲临终前嘱咐我,要我交给你的,她说,你看了之后,自会知晓的。这些都是证据。”
青子铭抖着手,颤着打开了那纸包,包得十分的严实,上面已经脏乱不堪了,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里,全都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从孩子呱呱坠地还在襁褓中开始,一直到长得亭亭玉立,每个阶段的都有。
女人是蓝玲儿,而那孩子,瞧那眉眼和五官,确定是蓝魅儿。
“如果你还不相信,这是我的头发,你可以拿去做DNA鉴定。”仿佛早已经有了准备,蓝魅儿伸出脏乱的小手来,往自己头上一扯,手掌心落下的中间,正是一根黑色的头发。
论亲情的关系,是否成立,最好的办法,便是做DNA鉴定,一目了然。
可是,刘兰慧一听,却不干了,“凭什么做鉴定,那种不要脸的舞女,生来就是承欢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身下,卖弄风情。就因为这么几句话,就信了这疯女人,岂不是会让里外的兄弟们,将大牙都给笑掉。”
刘兰慧就是一口咬定,不能进行DNA鉴定,坚决阻挡。
“怎么,你这个继母,怕了吗?害怕鉴定出来,我真是他的女儿?到时候入驻青家,抢了你们的宠爱?”蓝魅儿冷情着一张残破的脸,灯光之下,格外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