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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巫之墓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户外投射进来。

即墨只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醒来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咦,我怎么在家里?……”他疑惑地挠了挠头,“我记得昨晚我明明是在山坡上睡着的,怎么回来了?”

正纳闷着,忽然间,一位女子推开了房门,端着一碗汤药走到他跟前,厉声催促道:“快醒醒酒。看你昨晚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这么一说,即墨确实觉得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娘,是你把我送回来的么?”他一边问着,一边接过碗,随后将碗内的汤药一饮而尽。这药似乎颇有奇效,刚一下肚,他便觉着有一股清凉之意从丹田内升起,紧接着游走到四肢百骸,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不是我还有谁?”涂山木瑶接过他手中的空碗,面有愠色道,“毛孩子不知轻重。那‘百步倒’可是一等一的烈酒,虽然入口温纯,但后劲却是十足。也不知你昨晚究竟喝了多少,竟睡得死沉死沉的。幸亏我及时发现,要不然这夜里的山风冰凉刺骨,非把你冻死在山上不可。”

“娘,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即墨不以为然地道,“我也就喝了没多少。而且待到明年我就成人啦,这点小酒根本不算什么。”

涂山木瑶白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会胡吹,也不知昨夜是谁醉的不省人事。”

“我那根本不是喝醉,而是——”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急忙问道,“娘,你昨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玥儿?她和我一起在山上的,要是在那里躺了一夜,那可真是糟糕至极!”

“哼,”涂山木瑶满脸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道,“亏你还记得!现在知道着急啦?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趁我不注意,偷偷溜上山去。”

即墨见状,连忙一改先前傲慢自大的语气,挽起她的手,软语相问道:“好娘亲,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一定已经把她送回去了,对不对?”

涂山木瑶一听这话,气怒全消,刚开始有点得意,但随即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下来,继而面色一冷,淡淡道:“誓言发的多了,便也记不清了。你以后莫要轻易许诺,一旦说出,便要做到。”

说完,她又想了想,而后继续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叫玥儿的娘亲把她送回去了。”

即墨一开始还愣在那里,不知母亲话中的深意,听到这句时,心里方才踏实下来。

在又看了即墨两眼后,涂山木瑶准备离开,但刚走出没几步,她又突然回过身来,对着即墨说道:“墨儿,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即墨疑惑不解道:“什么地方啊,娘。”

山谷的西北面,矗立着一座沿山而建的女娲石像,与山同高。石像底部,有一条通往山体内部的通道,但入口被一块巨大的岩石给阻挡着。

只见那巨石上画着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大圆圈。圈内是一个蛇形图案,圈外则是一些形似蝌蚪的古怪符号。看来是有人特意在这巨石上施加了封印。

涂山木瑶来到巨石前,取出一张符纸贴于那蛇形图案上,而后后退三步,指尖向上置于胸前,作兰花指,祝词道:“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当密祝之,无所不辟。开!”

当她念到最后一个字时,那石头像是瞬间有了灵性一般,竟听话地应声移开。

身后的即墨见到这一神奇的景象,不禁惊叹道:“好厉害——”

涂山木瑶听到后,回头“啐”了一口,说了声“大惊小怪”,便径自往前方的入口走去。即墨也加快了步伐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通道内。

通道里面十分幽暗,每隔几丈才设有一盏长明灯以供照明。道路为向下的回旋式设计,中间有多个岔口,也不知每条岔路都通向哪里。细心观察还可以发现,这里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些气孔分布在周围,也不知这些气孔是从哪里打入的。

越往下走,即墨的心里越是暗暗感到惊奇。他发现,整个山体的内部被多个通道贯穿连接起来,宛如一个巨大的迷宫。要是没有人带路,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得出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逐渐出现一条狭长的甬道。等走到尽头,涂山木瑶停下了脚步。

“娘,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即墨看了看四周,疑惑地挠了挠头——这里除了来时的那条路,似乎并无其它出口。要真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的话,那就只有眼前石壁凹槽内摆放着的一只小狐狸雕像了。

那狐狸雕像不过巴掌般大小,整个身体呈淡蓝色,看上去颇为精致,即墨忍不住便想上前把玩一下。

“不要乱碰!”还未来得及触摸,他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喝止了。

涂山木瑶走上前来,将他赶到一边,自己则用双手握着那雕像的底座,开始不停地转动——原来此处竟是一座机关。

只见她转动的方向时左时右,幅度也不尽相同,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咔吱”一声,像是触动了机关内部的某个按钮。随后,只听到“隆隆”一阵响动,那重逾千斤的石壁竟开始缓缓下沉。

眼前出现了一个入口。站在外面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偌大的岩洞,洞内被四周岩壁上的火光照得透亮。

地面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些散落着的兽骨,而四周的岩壁上则绘满了千姿百态的狐狸图案。

走到洞内会发现,正前方不远处摆放着一座积石冢,冢的旁边立有一块墓碑。碑文只有寥寥数行字,内容如下:

女巫魂兮,千年睡兮;守我家兮,老祖尸兮。

万狐安兮,仙符封兮;涂山后兮,天女佑兮。

大致意思是说:我是沉睡了千年的女巫,在这里看守我的家园和先祖的尸骨。数以万计的灵狐在这里沉眠,仙家的符经也封印在此。涂山氏的后人来到这里,将会得到天女的庇佑。

即墨走到那墓冢前,看着墓碑,竟不由地愣住了。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情景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哪里看到过一般。

“墨儿,这是先祖女娇大人的墓,还不快过来跪下。”涂山木瑶正色道,并已先行开始跪拜。但即墨却仿佛没有听到那催促声一般,仍盯着那墓碑,暗自看得出神,自言自语道:“先祖……女娇大人,这是……我的祖先?”

见他愣住不动,涂山木瑶本想开口训斥,却又忽然停住,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洞穴外有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正向这边传来。凝神探查后,她不由暗暗地吃了一惊:在洞穴外一公里处,有八个人正施展轻功向这边飞奔而来。来人似乎修为不低,但均收敛了真气,是以直到现在,她才有所察觉。

她心念一动,随即一跃而起,向洞口冲去。只见那八个人中,已有人先到达了甬道的另一侧,正全速往这边冲刺而来。

在一声娇叱过后,她用右手手掌隔空向洞口内侧的一处石壁上猛地拍去,掌心带出一股强劲的气浪,在一瞬间内撞向石壁。随后,只听“哐”的一声,洞口顶部暗藏的一块千年玄冰铁应声落下,落势飞快。

在那玄冰铁板即将触及地面之时,有一只手伸到了它的底部,将其牢牢托住。说也奇怪,自洞外的那只手触及到它开始,它就再也不能往下移动分毫,不仅如此,竟还有被缓缓抬起的迹象。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只见那只手上真气隐隐,随后一用力,整块玄冰铁板就一下子被抬了回去。而后它就像是卡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动静。

涂山木瑶不容分说,对着那人又是一掌。那人似乎也不甘示弱,伸出手掌与其掌锋相对。

两人在对了一掌后,均被掌心另一侧传来的力道震得向后飞退开去。

“好强。”涂山木瑶心里暗暗道。

殊不知对方心里惊异更甚。那人毕其真气于掌心,本以为可以一击得手,占得上风,却没想到被震得退了回去。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怎样?”涂山木瑶望着他们几个,冷冷道。

只见洞口那几人均黑衣蒙面。从刚才那一掌也看不出那人的武功是出自哪一族派。

过了一会儿,只听带头那人的嘴里传出“赫赫”声,道:“你心里清楚,又何必多问。”

他刚一说完,跟在后面的一人又尖声怪叫道:“妖女,速速把《阴符经》交出来!否则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像是为了隐藏身份,说话的声音都故意变了声调。

涂山木瑶一听,“哼”了一声,轻蔑地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既如此自信,那便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她双手挥舞,前后交替不断拍出,掌心带出一道道蓝色气浪,直冲向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这一波攻击来势凶猛,两边距离又近,领头的那个黑衣人来不及运足真气,只有用手脚将那迎面而来的一道道气浪给弹开。部分穿过他防御的攻击,也被后面的人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了。洞外两边的石壁受气浪撞击的影响,不时有碎屑“嗖嗖”落下。

带头那人从容格挡、身形自若。片刻后,他忽地目中厉色一闪,而后猛地运气,飞身向前,和涂山木瑶又是对了一掌,逼得她再次飞身后退。

余下几人趁此间隙,也纷纷冲进洞内,将涂山木瑶围了起来,对她展开了凌厉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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