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心力渗入纪百徽的精神识海之中,纪炎看到那一个个片段的记忆杂乱无章,大多和酒跟女人有关,但是很快,一个十五年前的记忆片段吸引了纪炎。
那年,纪百君还是一个英年才俊,在外历练了三年带回一个美丽的女子肖芸回府,而这女子因为是鸢凤一族而遭到了纪天府之中大多人的抵触,纪百君决定离开纪府,和肖芸远走高飞。
“大哥,你别急,我觉得大嫂人挺好,你给弟弟三天时间,弟弟保证给你摆平。”
……
第三天傍晚,燕春楼暗隔包间之内,纪百徽和纪天府十余个弟子醉酒歌舞,沉迷女色。
酒过半旬,纪百徽脸色一沉,从怀中取出一叠纸状道:“陈平,你跟田掌柜的小妾最近处得还好吧?”
接着又翻了一张,道:“肖卿,你在纪天府之中哪个——哪个,嘿嘿,你懂的,什么时候给我也弄点吧。”
“张一霸,你说我跟大伯说你欺占了多么多良田会如何?”
……
一张张翻着,说着,包间内气氛紧张万分,一个个紧张的万分,面前的十余人都知道纪百徽手中的证据只要公布于众,他们这十余人被逐出纪天府都是轻的。
“二公子,别吓我,不用这样吧?”
“吓你?是不是觉得我纪百徽只会泡坛子喝酒泡女人温柔乡啊?”
“是是是!哦!不不不!不是!不是!”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我是个废物,可我至少玩的每个女人和我喝的每滴酒都给钱了,各取所需,银货两讫,而你们这些人,只要我把这一叠纸交给我大伯,我想在座的有的足以身败名裂,有的足以逐出师门,有的估计走在街上,小命都保不住了吧!陈平,你说是吧?小孩多大了?田掌柜还在喜当爹吧!”
纪百徽揶揄众人,心中乐呵,感觉一切都朝着自己期许的方向前进。
“二公子!二公子!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一个个吓得诚惶诚恐。
“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能!”纪百徽醉意浓浓地说道。
“二公子说,我们一定照做!”
“好!就三件事!”
“别说三件,就算三百件我们也答应。”
“第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干了,一个月后我如再发现,要么自己滚蛋,要么我公诸于世,你们自己选择。”
“第二、我要你们支持我大哥和肖芸大嫂在一起。”
“第三、你们每个人至少说服十个人,明天我若是听到有一个反对的声音你们知道后果。”
“是是是!”一个个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别无选择,连连称是。
“天差不多快黑了!时间可不多了!”纪百徽举着酒杯在眼前晃啊晃,脸色一沉,怒道,“还不快滚!”
……
月明星稀,已是半夜时分,纪百徽一声酒气,心情却大好,敲着纪百君的门。
“弟弟,你怎么又喝这么多,快进来坐伙,外面凉,今晚就别回去了,二叔要看到你这样不打断你。”
“大嫂,我在这里不会不方便吧?”
“得了,芸儿现在可没有心情打理你,明日我们准备离开了。”
“别呀,大哥,我是来跟你说个好消息的。”
“什么?”
“你就乖乖做你的新郎吧,我纪百徽用人头作保,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你和大嫂在一起。”
“真的?”纪百君知道纪百徽为人,不会轻易开这种玩笑哄自己开心的。
“要是假的,我至于喝成这样吗?为了你们俩的好事,我命都搭上了,喝成这样我容易吗?呃——”说着纪百徽胃里一阵翻滚,跑出屋外就是一阵狂吐。
纪炎看到这里心中一阵温暖,原来二叔跟爹娘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件事估计爷爷和二爷爷都不知道吧,如果没有二叔的帮助,或许自己就不在纪府之中了。
纪炎心中无限暖意,更加坚定了二叔无罪的猜测。可是暖意的背后又是一阵酸楚,自己亏欠二叔的啊,害得二叔身陷囹圄三年啊。知道二叔原来跟爹爹这般兄弟情深,暗下决心等这次事情过去,一定像孝奉爹爹一样侍奉二叔。
纪炎突然想到了母亲鸢凤一族被灭,以爹爹和二叔的关系没准会合二叔提及,纪炎便一片片继续翻阅着,可惜令纪炎一阵失望,最终一无所获,纪炎心中暗自嘀咕: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爹爹和娘这般守口如瓶?算了,还是看看三年前的事吧,也该有个答案了。
紫瞳精芒继续施展,心力不断渗入,纪炎像翻书一样一页页翻看着二叔的记忆,一盏茶功夫,终于翻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纪百徽看楚馨喝得脸色发红,一拍脑袋,暗道:“完了,我怎么这么混,喝成这德行了,竟然让楚馨也喝了‘疯血’,这小妮子看样子要发情了,我得去找爹爹,唉!就算被爹爹打死也要救呀,希望小妮子你定力好些,再忍一下。”
纪百徽匆匆离开地窖,酒精上脑,跑起来更是飘忽忽一般。
就在纪百徽刚离开地窖的一瞬间,纪炎蹲大着眼睛,因为按照二叔所说,就是这时他被人背后一击。
果然,一道黑人如鬼魅一般拂过,在纪百徽背后用劲一拍,便晕了过去。
“是谁?”纪炎眉头紧锁,重复翻阅了几遍都没有看清那人是谁,那速度太快了,能做到的至少也是灵府修士吧,而纪百徽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反应也自然迟缓了一些。
当人失去意识后就算别人站在你面前也是无法搜魂到的,因为这不是记忆的一部分,纪炎只好放弃,之后的情节也正如二叔所言,醒来已是在床上,听到外界黑衣人叫战自己的父亲,这才匆匆而去。
纪炎最后还是忍不住多翻阅了一些关于自己爹爹和娘的记忆,看到他们的模样,就像他们还活着,在自己身边,那种感觉真好。
紫瞳渐渐收起,笼罩纪百徽头颅的紫意渐渐消失。
纪百徽缓缓睁开眼,道:“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了好多我跟大哥大嫂的故事,还有他们的死。”
“二叔,你梦见的,就是我翻看你的记忆。”
“原来如此!难怪,一切竟如此真实,就跟发生过的一模一样。”
“炎儿,能证明你二叔的清白吗?”
“嗯!”纪炎点头道,“是我错怪二叔了,二叔不仅没有害大家,还同我爹爹情同亲兄弟,爹爹能同娘在一起,能有我纪炎的存在,都是二叔帮助他们排解了忧难。”
“这么听你一说,倒是让我想起来了十五年前的一桩奇怪事,前一天还众口反对鸢凤一族的肖芸进入纪府和百君在一起,第二天一早议事众人都一个声音,竟然对肖芸突然抱有如此的好感,原来是你,百徽,你是怎么做到的?”
纪百徽和纪炎相视一笑,他们当然不会告诉纪久合当中的秘密,因为这牵扯到陈平一干人等的隐秘还有纪百徽他自己的信用。
“现在终于知道二叔是无辜的,只是可以无法知道是谁敲晕了二叔,又将二叔抬进了房间。还有二叔精神识海之中也没有关于三位爷爷下毒前的任何记忆片段,这样虽不知道谁是凶手,却足以证明一切事情与二叔无关,二叔是被诬陷的。”纪炎心中一片释然,道“两位爷爷、二叔,我想引蛇出洞。”
三人听得都是眼中一道精芒,问道:“炎儿,你准备怎么做?”
“既然敌人这么想二叔死,那就……”说着,纪炎浑身气息翻腾,眼眸中一道紫光射入纪百徽头颅。
“厄——”纪百徽应声而倒,七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