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宸和慕容锦看着孩子们的样子,笑容满面爬。
南宫宸伸出双臂从后面拥住了妻子,只觉得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世外桃源,是他们幸福一家的世外桃源,不会有烦恼、不会有纷争,他真希望永远生活在这里才好呢。
“喂,两个小家伙不要跑远了。”抬眼间,看着两个小家伙越跑越远,南宫宸扯了一噪子道。但是回应他的却是一连窜如铃声般的笑声…… “邪医?什么邪医?不知道。”被问到的蓝袍男子挥了挥手,一幅神经病的眼神瞅着阿路和凌波,走了。
阿路、凌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没有气馁。
“走吧,咱们接着找。”阿路对凌波说道,表情依然冷漠,但是眼里却有着温暖。
赵凌波的半边脸依然罩着面具,不过外面却还有面纱做第二层遮掩,在别人眼里仅见到面纱,看不到她的残颜,倒也不觉得怪异。她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对能否找到邪医,很是忐忑。但是却又自私地想跟阿路独处。
赵凌波知道阿路之前喜欢王妃,即便是现在,他心里依然是有她的。救了她的慕容锦对于自己而言,就如仙女般存在。而且她的确如仙般美好,如仙般强大。跟她一对比,她觉得自己真的如泥土般。她不知道阿路究竟如何又喜欢上了自己?
记得最初阿路向她告白的那一刹那,她心里很震惊,虽有甜蜜,心儿怦怦直跳。但是更多的,她是不敢相信,甚至猜测他是不是因为与王妃无法有结束,所以退而求其次?可再一想,就算他退而求其次,也轮不到自己这个既毁容,又非完璧之身的女子。如果是一般的姑娘遇到自己这遭遇,可能已经早自杀或者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可是她不想,在经历了那样血腥、恐怖、残忍如地狱般的生活后,她更贪恋现在的生活,她舍不得离去。更舍不得他。
没错,在几年朝夕相处里,她悄悄喜欢上了阿路。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处境,即便是偷偷喜欢他都是种罪过,但是她就是情不自禁。最开始到王府时,他的眼神总是追随着主子,尤其在见到主子和爷亲密相处时,那种黯淡,连她也替他心疼。也许就是这种不经意的情绪,才让她在以后的相处里更关注他,然后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他……
可是,凌波觉得自己可以偷偷喜欢他。但是他喜欢自己却是渴望却不能相信的事情,就宛如在做梦般,她怕梦醒后,一切美好都会消失。所以,她选择了拒绝。然而,她以为自己的拒绝会令阿路远离她,可是恰恰相反,他居然没有远离自己,反而用尽办法想让自己相信,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自己能够接受他吗?夜里,她常常睡不着,手摸着凹凸不平的右颊,还有大腿内侧那个令人耻辱的字眼,所有的想像都被打破得支璃破碎。
后来,王妃瞧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跟她谈了很久,告诉她,她以前的所有一切不过是噩梦,而现在噩梦已经远去。剩下的美梦就要靠她自己去争取。如果一直逃避,那将永远活在噩梦里,无法走出。
凌波不想活在噩梦里,所以,她三天三夜都没睡好,一直在思考。只到最后,终于答应了阿路。但是条件是,要找到邪医,要治好脸。就算自己不能够说话,但是她也不要以后让别人对着阿路指指点点,笑话他和一个跟鬼差不多的丑八怪在一起。如果老天有眼,请给她最后的眷顾,让她找到邪医,治好脸吧。
两人从京城离开,一路向南行。经历了三个多月了,却还是没有找到所谓的邪医。只听闻江湖传言,邪医居无定所,性情古怪,也许某些时候,他就在你的眼前。或许扮成了柴夫,或许扮成了老者,或许又只是一个大叔,或者一个年轻小伙子,但是你就是认不出他。
夜色降临,两人投宿到一家小镇的客栈。
客栈有些陈旧,里面的客人也没几个,但是小二很热情,掌柜胖嘟嘟的,也显得很亲切和蔼。
“两位客倌,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呢?”店小二再把两人迎进去后,就笑眯眯地问道。他一双眼睛也没有打量遮着面的凌波,倒是规规矩矩的。
“住店,也吃饭。”阿路说道。“两间上房。”
“好咧。”小二吆喝地应了,“那客倌是先看房,再吃饭吗?”
“先带我们去房间吧。”阿路想着先把行李搁了,再略作休息,再下来吃饭。
“好。”店小二引着他们去柜台交了钱,这才带着他们上楼去。
阿路和凌波虽在一起,但却一直谨守规矩,不曾逾越半步。两人要了相邻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小会儿。就相约到楼下去吃饭了。
“小二,炒几个家常菜,再来壶酒。”阿路对店小二道。
“好咧。”
也许人少,很快,厨房就把饭菜做好了。店小二将菜上完了,微弯腰:
“客倌请慢用。”
阿路和凌波点了点头,便拿起筷子慢慢挟菜吃了起来。
“凌波,我想,不如去找百事通打听邪医吧。”吃着饭,阿路却还在琢磨着邪医的事情。
凌波一愣,其实,对找不找得到邪医。她心里还是矛盾的,她的自卑不光是源于毁了容,更重要的是,她已经不是完璧了,一个失贞的女子,如何配得上阿路?可是偏又希望能够将脸治好,就算最后不能和他在一起,但只要能够默默站在他身边,不让他丢脸也是好的。
“凌波,你觉得如何?”阿路见她愣了愣,忍不住再问道。
凌波抬头,透过面纱,目光复杂地望着他。沉默了半晌,然后伸手比划道:
你真的喜欢我吗?那王妃又怎么办?
阿路已经很熟悉凌波的手语了,但是见到她的动作后,还是有些沉默。他知道凌波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但是如果可以,他会向她立刻求婚。
“我不否认,我曾经非常的喜欢锦儿。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被救后第一次睁开眼睛见到的就是她,我无法将目光从美好的她身上移开。但是经过这些年,我也明白,我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我也不会去打扰她的生活,我只希望她幸福就好;而你,我最初是怜惜的,因为你比我的过往更悲惨……”
赵凌波听他这么一说,黯淡了。原来他真的是怜悯自己。
“但是现在,我敢肯定。我不光是怜惜你。”阿路见到她黯然的神色,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双手,目光很认真地望着她,“我已经喜欢上你了,你就在我的心里。而锦儿,她现在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朋友。我会把她放到我的记忆里……”是的,那是一段无法取代的记忆。有着美好、有黯然、有执着,也有默默守护……
凌波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但是却也感觉到他的真诚。如果他说已经忘记王妃了,她肯定不相信。但是他如此坦白地告诉自己,他的感觉。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像王妃说的那样,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
两人说话间,都没注意到。斜旁边,有一个老者在听到他们提到邪医时,一双眼睛转了转…… 朝臣更替,在林宰相离世后。第一任宰相是位相当年轻的俊才,他便是忠诚候爷唯一的外孙,定南王妃的亲弟弟慕容曦。
慕容曦现年十八岁,生得模样清俊、气质脱俗。是不少父母里为女儿考虑的良婿人选,可惜,不管多少人打主意,慕容曦只是笑着回答:
“我对未来的伴侣只有一个要求,至少能及我姐姐三分。”
这话一出,多少女子心碎。慕容宰相的姐姐乃定南王妃,那可是奇女子。容貌倾国倾城、性情沉稳大方却又不失温婉,还有一手育花的好本领,更兼驭兽驯禽的本领。在两年前的花会上,众人就亲睹王妃与王爷,还有小世子、小郡主乘大雕而来,宛如仙人下凡。这等女子,即便是想要赶上她三分,也是令人绝望的。众人虽然心仪慕容曦,但久而久之,还是颇受打击的。
很多人以为只是慕容曦拒绝她们的借口,但是却不知道。这其实真的是慕容曦的真心话。
慕容曦五岁时,亲娘就病逝了,父亲严肃难亲近,他的世界里最亲的人便是姐姐慕容锦了。姐姐对他而言,不光只是姐姐,还扮演着母亲、良师、益友的角色。更是他生命里第一也最亲近的女性,他受姐姐的影响很深。别人也许娶妻都求端庄大方、温柔娴静的贤妻,但是对他来说,那些几乎制式的大家闺秀却并没有吸引力。他想要的伴侣,是能够像姐姐一样,美貌、善良、聪慧、坚毅、勇敢集一身的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他才觉得未来,他们能够像姐姐、姐夫一样琴瑟合鸣过一生……
这日,慕容曦被慕容进念叨了一阵子。内容也是催他成亲生子,他好含孙弄饴。因为弦续的徐青荷后来也就只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不过八九岁,要等这个儿子娶妻生子,只怕还得等上近十年。
“爹,我还不想成亲。”慕容曦又拒绝了。
“人家说成家立业,你倒好,现在业是立了,成家却遥遥无期。”慕容进气得一吹胡子,眼睛如铜铃般瞪着儿子。“你倒说说,你究竟想拖到几时?知不知道无孝有三,后为有大?我像你这个年龄都已经娶了你母亲了……”
慕容曦笑笑,看起来一派温和。也没有生气,淡定地答道:
“这姻缘之事也讲究一个‘缘’字,并非儿子故意不想娶亲。而是现在儿子的确没有碰到跟我有缘的那个女子……”
“哼,全京城那么多女子爱慕你,你以为为父不知道?”慕容进继续吹胡子瞪眼的,“还不是你每次都拿你姐姐做借口给拒绝了,否则,我只怕都能抱上孙子了……”儿子做宰相了,慕容进倒是还在四品官位上混着,没办法,他的能力也就只能做这三四品官。也许是在仕途上没太作为,他倒是也想通了,又想像人家一样过含孙弄饴的生活了。
“儿子可没拿姐姐作借口。”慕容曦双手一摊,“难道父亲不认为姐姐是最好的,儿子想找一个像姐姐这样的好女子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