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不好了。”
慕容嫣正在屋子里绣花,却见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眉头不由得一皱,不高兴地说道:
“你小姐好得很。”
“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婢女慌乱地摆手,又急切地说道,“奴婢刚听说姨娘被老爷发放给软禁起来了。”
“什么?”慕容嫣果然惊得站了起来,“你是不是弄错了?凭白无故,爹把娘软禁起来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但是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婢女用力点头。
慕容嫣见状,当即将手上的绣帕一扔,迈着大步朝外小跑去。
婢女赶紧跟了上去。
慕容嫣到了娘亲的如玉院时,果然见到平时的下人都不见了。整个院落冷冷清清的,她心头的不安在见到守在吴颜玉屋子外的两个壮实的婆子时得到证实。
两个婆子也瞧着慕容嫣了,虽然颜姨娘失了势,不过这慕容嫣可是慕容府的长女,她们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见过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两个婆子见了礼后,问道。
慕容嫣心头担心娘亲,对两个婆子也难有好脸色。但是她也知道形势比人强,现在自己要是甩脸子,没准两个婆子还会在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于是压下怒气,朝两人勉强笑了笑,说道:
“两位妈妈,我是来给娘亲请安的。还请妈妈们通融。”
两个婆子对望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婆子说道:
“大小姐,不是我们拦着小姐。实在是老爷发话了,没有他的准许,谁也不能进去看颜姨娘……”
慕容嫣一听心头更担心,不知道娘亲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让父亲如此动怒?
“嫣儿?是嫣儿来了吗?”
就在慕容嫣示意婢女准备打银子向两个婆子套话时,屋子里面的颜姨娘听到了动静。听出是女儿的声音,她赶紧跑到门后,拍着门唤道。
“娘 ”慕容嫣听到娘亲的声音也趴在门上。
“嫣儿、嫣儿,你爹把娘给关起来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放娘出去。”颜姨娘朝着女儿喊道,现在女儿、儿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娘,你放心。女儿这就去求爹放您出来。”慕容嫣听到娘的声音,觉得心酸无比,立刻朝着她保证道。
“嫣儿,没用的。”颜姨娘倒是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得罪慕容进了,“你千万不要去求你爹,免得你爹连你也恼了。”
“可是……”不求爹,娘怎么能够出来呢?慕容嫣虽然心性算是深沉,但到底不过十来岁,从来也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嫣儿,你听娘的话,先不去求你爹。你自己的事情不要落下,还要监督荣儿用功学习,娘的一切就要靠你们了……”
慕容嫣一听懵了,听娘这个意思,似乎短时间之内她是出不来了?
“大小姐 ”倒是两个婆子听到这母女俩对话,嘴角撇了撇,有些不屑。“你还不知道颜姨娘犯了什么事吧?想让老爷放她出来,估计是不可能了。”也别说她们瞧不上慕容嫣、慕容荣这对姐弟,但比起慕容锦、慕容曦那对嫡姐弟来,他们两个不过是姨娘生的庶子女,更何况现在姨娘失了势,估计两人也没啥指望了。
“什么事?”慕容嫣一听,赶紧追问。
两个婆子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然后冷冷地说道:
“颜姨娘可是害死了夫人,想要老爷放了她,你说可能吗?也许,没准连大小姐和荣少爷也会受连累……”
慕容嫣一听愣住了,对于慕容锦亲娘的死,她自然也知晓。不过却没料到事情居然被爹给知道了,又想起这段时间,娘屋子里的诡异,还老是被莫名其妙地揍了,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难道真是嫡母鬼魂作祟?
慕容嫣从如玉院出来后就失魂落魄的,走在府里,总觉得周围仆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仿佛是在嘲笑她娘亲的失势,她这个庶长女也跟着没地位了。
慕容嫣心里又恨又恼,但是却没办法。她想起自己的弟弟来,爹并没有其他妻妾,子嗣也单薄。虽有嫡子嫡女,但是弟弟也是男孩。在爹心里地位肯定是有的,也许让弟弟去求爹还会有点用。
慕容嫣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往弟弟屋子去了。准备等他下学堂。
且说这边慕容嫣为娘亲和他们姐弟未来的处境担心,而那边先前慕容进在颜姨娘屋子里发作一通后,带着巧珍、巧珠去了书房。
慕容锦隐身跟了过来,就站在父亲旁边,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巧珍、巧珠。
慕容进没有多哆嗦,直接让巧珍、巧珠把知道的都交待出来。
巧珍、巧珠先是吞吞吐吐的,结果在慕容进一个冷哼下。当即吓得将颜姨娘如何买通了厨房的人在夫人的膳里下了慢性毒药,又如何买通了稳婆,想趁机害慕容曦。结果却阴差阳错没害成的事情一一交待了。
慕容锦听得眼里恨意比海浪起伏得更厉害,而慕容进早已铁青了一张脸,他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日后死了都没面目去见秦诗怡了。
“说,你们还有没有隐瞒的?”突然,慕容进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如箭射向了巧珍、巧珠。
巧珍、巧珠原本以为说完这些就行了,谁知道慕容进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两人更骇然,但是面对那双眼睛却说不出来谎。
“还、还有,上回二小姐和曦少爷遇到匪徒的事情也是姨娘、姨娘做的……”
两人这话一落,面已全白,身体更是瘫趴在了地面。她们知道完了,真的全部都完了……
砰
慕容进一拳砸在桌面,竟把桌面都砸出了裂痕,手也砸出了血。
慕容锦一见,有些担心了。
慕容进也没管自己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倏地站了起来,朝着喊道:
“来人 ”
赵五被人从赌场里拖出来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嘴巴骂骂咧咧的,手脚也不停地踹人。直到被拖回了慕容府,被按跪在了慕容进跟前,这才消停了。
“老爷?”赵五望着沉着脸的慕容进,有些不解了。
慕容进盯着赵五,眼神锐利。然后啪的一声,将一包银子扔到了赵五面前:
“这包银子是从你屋子搜出来的,你怎么解释?”
“这、这、这……”赵五望着这包银子傻眼了。
“你家徒四壁,哪有这么多银子?”慕容进继续追问。
“这,这是奴才赢来的。”赵五突然冒出一句话。
“赢来的?”慕容进冷笑,然后突然朝外面的人喊道,“把他拖下去打,直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赵五一听吓傻了,直到小厮来拖他时,他才挣扎着喊道:
“老爷,我说、我说……”
慕容进一扬手,小厮便松开了赵五。
“这银子是颜姨娘给奴才的。”又把颜姨娘用钱买通他,让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完了,就朝慕容进磕头:
“老爷,奴才全部都说了。请老爷再给奴才一次机会,饶奴才这次吧。”
慕容进不吭声,虽然他早听巧珍、巧珠那里听到了。但现在听赵五这么一说,他心头更冷了。没想到平时在自己跟前善解人意,又美艳动人的吴颜玉居然真的是如此蛇蝎心肠……
第二日,颜姨娘被送出了府。虽然表面的借口是颜姨娘这段日子受惊吓,被送到乡下的别院养身子。但是不知道打哪儿传出的消息却是颜姨娘被送去了寺庙,剃度出了家……
而原来的护院赵五也不声不息地不见了踪影,于是,众人知道,慕容府算是变天了。姨娘这一支彻底是倒了。
慕容嫣在得知娘亲被送走时已是好几个时辰后,她昨日原想等弟弟下了学堂去求爹放了娘亲。谁知道弟弟却只顾着玩,又怕爹,死活不肯去。她被弟弟气到不行,整夜没睡好。直到天快亮,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谁知道一觉醒来,娘亲却被送走了。
“爹、爹 ”
慕容嫣跌跌撞撞地要寻父亲,却得知父亲去了衙门。她慌乱过后,突然脸上涌起了恨意,朝着锦绣院疾步而去。
慕容嫣身边的婢女一看不好,也赶紧追了上去。
“慕容锦、慕容锦,你给我出来!”慕容嫣一到锦绣院就开始发飙,推开想拦住她的下人,直往里面闯。
“大小姐,二小姐还没起床,请您先到小厅等等。”徐嬷嬷和香梨、石榴在慕容嫣闯进屋子前,拦下了她。
“你们给我让开!”慕容嫣恨恨地瞪着她们。
“大小姐,请注意举止。”徐嬷嬷才不怕,反而抿着唇冷着脸望着她。
“你 ”慕容嫣气到不行,一时间跟徐嬷嬷她们对峙起来。
而慕容锦呢,其实早就起床了。她隐身出门,亲自看到颜姨娘被送走。不过你以为她就这样就算了,那当然不行。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会亲眼看着颜姨娘死去。
慕容锦看着载着颜姨娘的马车走远后,她就去了空间。照样,先习了一会儿武,然后到湖里泡了澡。最后被黑夜驮着,带着红枣、白雪在草原上奔驰,又被神雕驮着飞了一圈,落到林子里去摘果子。这果子还没摘完呢,就听到外面大呼小叫的。
慕容锦一皱眉,回到了床上。
“外面吵什么?”
“小姐醒了。”
听到慕容锦的声音,徐嬷嬷身边的香梨、石榴立刻转身推开门进去。徐嬷嬷还是稳站在门前,拦着慕容嫣。
等到香梨、石榴侍候好慕容锦穿衣、洗漱后,她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慕容锦 ”慕容嫣一见到慕容锦,就恨恨地喊道。
“你怎么来了?”慕容锦挑了挑眉,装作不知晓慕容嫣的来意。
“慕容锦,你现在得意了吧。”
“得意什么?”慕容锦淡淡地望着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娘被赶出府了,你现在不是很得意?”慕容嫣推开徐嬷嬷,逼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