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钟离忍一人坐在院子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梨花迈着轻轻的步伐朝他走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这淡淡的声音在夜里倒是让空气也显得冷了起来。
梨花行了个礼,“启禀二殿下,花娘已经在房间里喝了三个时辰的酒了,谁也劝不住,若是再这样喝下去,怕是.......”
钟离忍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伴着皎洁的月光,钟离忍一步一步的朝花娘的房间走去。离得老远就听到房间里摔酒罐子的声音。
钟离忍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轻轻的推开了花娘虚掩着的门,他走到花娘面前将她手中的酒罐子一把夺了过来。
花娘仿若没有看到钟离忍似的,她继续到地上拿起一罐子酒继续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钟离忍看着花娘,突然就笑出了声,“别喝了,这酒都是我用花瓣和露珠酿制的,你若是想醉,怕是把这都喝了,也满足不了你。有什么疑惑就说出来吧!”
花娘这才回过头注视着钟离忍,这一次她没有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而是直直的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字的说道:“钟离忍,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吗?”
钟离忍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们来这里是来给秦国制造混乱的,好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以报三年前我们打败之耻的!”
花娘笑了笑,“亏得你还记得,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女子和离隐呢,你知道三年前的战争中离隐他杀了我们郗国多少将士们吗,今日我们有这样的机会,你非但阻止我,竟然还和他结为兄弟,你到底是何居心呢?”
钟离忍略微的靠近花娘一些,将她指着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琼花,我这样做是有我的目的的,你别急,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自从来到这里徐琼花便变为了“花娘”,到现在连她自己都不记得“琼花”这个名字了,现在听到钟离忍这样叫自己,她心中温暖无比。似乎没有听到钟离忍的话,花娘又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暮红的姑娘呢?”
钟离忍心中一颤,他静静的看了看花娘,然后道:“琼花,你想多了,国家危难,岂容我去想这些儿女私情呢!”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喜欢那个叫暮红的女子而已!”
良久,钟离忍才缓缓的开口:“没有,绝对没有!”这句话他仿若是在说给自己听。
花娘这才罢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好,我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的。你告诉我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钟离忍欣慰的笑了笑,他心中的花娘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可以无条件的执行自己发号的全部命令,哪怕再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会多问一句话。
钟离忍拿起手中的手轻抿一口,才道:“此次你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我所编造的杀人案件一事离隐已是深信不疑,明天你派人到后立十五个墓碑;第二,派一个可信身手又十分了得的人再出去制造一些杀害及笄少女的案件,越轰动越好;第三,昨日离隐已经发现了他们朝廷的许多官员和我们这里有所往来,他回去必定会采取一些措施,我们必须加快速度,用尽一切办法尽快的从这些官员中弄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殿下放心,花娘一定尽快办好这些事!”
钟离忍笑了笑,“好,我相信你,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走出了花娘的房间。
花娘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嚷道:“钟离忍,什么时候你我之间见面才不会只谈这些公事呢?”说完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此时的离隐也并未入睡,他的脑子里再一次浮现出了这几日的事情来。心里总是觉得那个国色院怪怪的,可是哪里怪自己又说不上来,翻了个身,却看到暮红竟然躺在自己的身旁。
离隐赶忙站了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是看花眼了。他捶了一下自己的头,“离隐,你是怎么了,你们才认识几天呢,怎么就对人家念念不忘的,赶紧睡吧,明日你可要到国色院看个究竟呢!”
次日,下了早朝,离隐刚巧碰到满面红光的慕容翱。想起在国色院的事情,他心里极是气愤,便凑上前道:“慕容丞相,昨晚睡的可好呀?”
慕容翱回过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唉吆,今日是什么风把贤侄你吹到我这里来了,托将军的福,老夫昨日睡的好极了!”
离隐不屑的笑了笑,“难道丞相大人不为那十万两感到可惜吗?”
慕容翱自是心虚,佯装道:“将军在说什么呀,老夫年迈,可听不懂了!”
离隐更加靠近他一些,“丞相大人知道自己年迈就行,我在这里给大人提个醒,到大人这个年纪没事找点乐趣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安守本分才行,不然到时候不得善终可就怪不得他人了!”
慕容翱被离隐说的面红耳赤,无奈自己这么多年来亏心事做的太多,也不敢怎么反抗,只得气呼呼的看着离隐离开。
离隐回到家里也未作停留,便往国色院的后山赶去,上一次是昏迷中被人送入的,这一次他自己一人前去,才发现这后山的路还真是出奇的难走。
刚到后山,便看到显眼的十五个墓碑,离隐走上去拜了拜。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也很快的离开了。
钟离忍看着离隐的离开的背影,露出满意的笑容。
“殿下,你说我们这样连一个守卫都不安排,让他这么顺利的就进入了后山,会不会让他起疑心呀!”一旁的花娘问道。
钟离忍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后山只是埋葬我们死去姑娘的尸体,何须大费周章的派人把守,这种地方越是松懈他才越是会相信,我们就等着看下一出戏吧!”
花娘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离隐还在思索着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抬起头,却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
离隐高兴的往暮红那里走去,走进了,才发现那个地方围着一群人,而暮红却在中间忙来忙去的。
他好奇的拉过一人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看了看他,脸上的悲愤之情流露的极其真切,“哎,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把刘员外家刚到及笄年龄的姑娘给杀害了,真是可惜呀!”
听完他的话,离隐赶忙挤到中间,他这才看清楚此时暮红正拉着一个哭的伤心欲绝的老夫人安慰着,想来一定是死去姑娘的娘亲了。
看到离隐过来,暮红又惊又喜,“二哥,你可一定要为这位姑娘报仇,那个凶手真是太可恶了,他竟然在玷污了人家姑娘之后,又将人家杀害了,还把尸体赤裸裸的放在大街上!”其实,至于那个暮红口中的那个“玷污”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看到人们在说到那两个字时都咬牙切齿的,所以她自然也悲愤起来。
离隐看了看那个画面,赶忙托人报了官。官府将周围的人尽数散去,将现场保护了起来,又请来了仵作为那么死去的姑娘验尸,只可惜那个仵作却是什么也没有验出来。
离隐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一边的暮红道:“我们先去你大哥那里一趟,或许他能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大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长的很好看很好看的将军吧!”后面的瑶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暮红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两个人,赶忙向离隐解释道:“二哥,这一次我可不是偷跑出来的!”她指着一边的瑶琴和剑霜道:“这两位是我的二妹和三妹!”
离隐看了看她们,朝她们微微一笑,“原来二妹还有两位这样漂亮的妹妹呢!”
瑶琴笑了笑,“我叫瑶琴,她叫剑霜,以后我们就跟着大姐叫你二哥了可好?”
“当然可以了,多了两位这样的妹妹,我自是高兴呀!”
三人来到国色院时,钟离忍正坐在乐师的位置上帮台上的姑娘奏着可有可无的音乐。
花娘象征性的前去通报一声,钟离忍便走了下来。
钟离忍将她们带到了别院里,吩咐着下人赶快上酒。离隐摆了摆手,“大哥不必忙活了,今日小弟是为了一件案子前来的。”
“案子?”钟离忍故作惊奇。
还没等离隐开口,一边的暮红和瑶琴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大街上死了一个女孩!”
“样子特别的恐怖!”
“.......”
离隐向她们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两人才停了下来。离隐这才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刘员外的女儿被人玷污之后杀害了,尸体被赤裸裸的放在大街上,今日仵作验尸并未找到死因。她也是刚到及笄年龄。”
“这么说这位姑娘的死因和我们这里死去的姑娘倒是颇为相似!”钟离忍道。
离隐点点头,“我就是想请大哥前去刘员外家看一下死者,看看凶手是否是同一人!”
钟离忍将手捏成拳头,愤愤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为死去的那些姑娘报仇!”
“我也不敢确定那个凶手就是杀害你这里那些姑娘的凶手,只是想请大哥过去看一下!”离隐道。
钟离忍将手伸展开,“二弟请带路,不管他是不是杀害我这里姑娘的凶手,都该被拉出去千刀万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