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这是我们的不是。管教无方。但大家也都清楚,那都是有心人捕风捉影,说到底翩翩也是受害者。”
“哼,可我严家的名声却被连累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开始各有各的想法。严诺和夏翩翩都不表态,严艺一个人这独角戏也唱不下去。
当下就有有些不悦了,于是酷酷地拍了桌子:“阿诺,你怎么说?”
严诺脸色还是黑色的,抬起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那圈子确实乱,不如,让翩翩辞职了来严氏上班吧。”
任谁都没想到,严诺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当初订婚的时候,严艺也是要求夏翩翩辞职。但是那会,严诺宠她宠到了骨子里。
严艺强压的时候,他温文尔雅地笑,却坚定地揽着夏翩翩。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温和而坚定地拒绝:“翩翩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耳朵里,好像还回荡着这句话。但现在,这男人表情不变,嘴里的话却完全相反。
手指掐进了掌心里,餐桌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只能垂着头努力眨眼,不让自己暴露出任何软弱。
“阿诺也同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就这么决定吧,老夏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夏季从善如流:“没,辞了好。辞了好。”他笑眯眯的,想的远,进了严氏,岂不是相当于掌握了他的核心机密?
唯有沈林英皱皱眉想说话,却被凌秀拉住了。两个都没有什么地位的女人心知肚明,她们就算开口也没有用。
一来一回间,就将她的工作决定好了。轻而易举地解决一桩大事,严艺轻松了不少:“来来来,都尝尝这个糖焖莲子。”
几人都伸长了手臂去夹菜的时候,清冽的声音将融合的气氛尽数打断。
“爸,我不想辞职。”她淡淡地开口,澄澈的双目之间,盈满了坚定:“我对企业管理一窍不通,进了严氏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我做自己喜欢的,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出现。”
室内一片岑寂,严诺的筷子还悬在半空。他是最先侧过身子去看她的人,神色复杂,看不清在想什么。
严艺啪的一声将筷子扔下:“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他大怒着说,让夏翩翩瑟缩了下。
她咬了咬唇,听不到任何帮她的话。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只能掐了掐掌心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需要我拿什么出来?”
严艺重重地哼了一声,脸色铁青,那模样看起来有些慎人:“你什么也拿不出来!”
她呆了两秒,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就算不能,我也坚持。”
轻柔的语气,藏着不容反抗的决心。严艺也愣了一下,没料到她是这反应。
当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还坚持?老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犯了错还不知反省!”
她被训斥了一顿,澄澈的眸子一抬起,刚刚好对上的,就是严艺和夏季责怪的目光。心一凉,跟着站了起来。
夏季一边安抚着严艺,一边狠狠地去瞪她,张嘴就是大骂声:“既然嫁给了严诺,就该听严家长辈的话,我是没办法管教你了。你自己也不知道轻重?”
他说的很严厉,夏翩翩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凉透了。
总有人说嫁出去的女儿唯一能依靠的便是娘家父母,如今到她身上,最不能依靠的人,反而是亲生父亲。
想到这,干脆也扯破了脸皮,豁地一下站起来:“我不希望我的工作,由别人来决定。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毫不留恋地走出大门,才发觉没开车过来。开了严家停在那的一辆车走,不管不顾地冲出去。
后视镜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紧紧跟着,她咬咬牙再度踩上油门,一个劲的换车道。
严诺似乎也火了,打了电话过来。被她直接挂断。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出了小区,外边公路上车流量不少,她那三流车技每每转弯都显得那样惊险。
路虎不知何时在后视镜里消失了,而后直接从侧面冲了过来。她一看就慌了,慌慌张张地去踩刹车。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后,终于停在了公路旁边。
严诺铁青着脸打开车门,她看着心里愈发着急。用力去扭钥匙,但不知是因为急刹车还是别的原因,怎么也启动不了。
车窗敲响的时候,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气冲冲地打开车门走下去。
对上的,就是一阵怒气冲冲地大吼。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开到120,你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玩?”
她往前,他也跟着。原本踩着高跟鞋就走不快,被他一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最后一个不稳,崴了一下差点跌倒。
眼眶蓦地红了,她擦了擦眼角,脱下鞋子往旁边一扔,赤着脚往前走。
严诺怒气依旧未褪,冲着她继续大吼。
下一刻,身子骤然悬空,是被他抱了起来。
“严诺,你放开我!”
“放开你?再让你没头没脑地一阵乱冲?”
只要一想到她刚刚那惊险的画面,他心里就一阵揪紧,当下,狠狠地在丰满的臀上拍了一下。
夏翩翩吃痛,先是一愣。继而咬着唇,恨恨地瞪着他,他有什么权利阻止她?
心里闷闷的发疼,她干脆一口咬在了严诺肩膀上,吃痛的某人闷哼一声,也没说话,只是依旧强势地将人塞进了车里,打了电话让易思处理之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直到到了她租下的公寓里,烟火才狠狠地将人扔在了沙发上。脸色阴沉如水,一看就知是余怒未消。
只是她心里也不痛快,咬着唇坐在那不说话,手指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好半晌才嘲讽地扬起视线:“你生气?呵……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是我不对吗?说辞职的人是谁?”
“那是为你好。”严诺皱着眉甩下这句话:“你非要和爸做对,就不怕他真逼着你离开严家?”
夏翩翩只是换了个姿势在沙发上做好,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正好啊,然后就让你娶了容微,连孙子都有了。老人家应该会比较开心。”
容微的存在总是一根刺,她总是在想,自己真的能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严诺掐着掌心,听她这么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见他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夏翩翩冷漠地开了口:“昨晚你又失约了。”
她终于开始控诉,心里很疼很疼,原本两人的关系就只剩下一根薄薄的丝线围着,如今哪怕再遭遇一点点的风雨,也会承受不住。
“我知道容微疯了疯了,我不该和一个疯女人计较是不是?可是严诺,你有没有想过。你因了她失约,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你心里,她比我重要?”
再说,谁知道容微是真疯还假疯,那个女人,心机太过深沉。
浓眉一挑,大手握住她的,仔细地打量那精致的眉眼:“她怎么会比你重要?你吃醋吃的太没道理。”
严诺其实是心疼的,知道她心里介意什么。只是有些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
她只是淡淡地笑,什么也不说。让严诺心里愈发烦躁,想了想伸出手去碰她,却被她径直拨开。
“我心里乱……”言下之意,自然是不愿意和他再谈下去。两个人的婚姻,一旦参杂了别的女人,总是繁杂。再加上两家的长辈也横插一脚,如今怎么想怎么乱……
第二天早上“娱远”依旧一团乱,木遇承形象原本就不好。发布会上一段国骂出口,媒体现在就像闻了腥的苍蝇,死盯着他不放。
“所以现在打算怎么处理?”公司开会,领导站在上头。指着木遇承狂喷口水,夏翩翩忍不住插了嘴。
顾大领导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恶狠狠地瞪着木遇承,估摸着心里恨不得将他掐死。
“还能怎么样,这个时候再敢出头就是找死,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份点。该拍戏的拍戏,还干嘛的干嘛,谁再闹事,直接解约!”
木大少爷当场就垮下来了,“乐屋”那会,事是闹大了。但李导演那份合约还好端端地在夏翩翩手里拽着呢。
看着木遇承求饶,她随意地拍了拍他肩膀算了安慰。
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就听见某种尖锐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竟然还有脸来?也不知道谁连累的木少和公司。”
“要是我,早就辞职离开了。啧啧,估计她也是知道,除了‘娱远’,也没人敢收留她吧。”
从严诺逃婚开始,这些话她早已听习惯了,现在是见怪不怪。想了想只是叹了一口气,有些烦躁地皱紧了眉头。
“也不知道严少会不会和她离婚,都这么久了也没出现一次,估计,是玩完了吧?”
手机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刚刚说话的两个人一听见铃声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心虚地回到了座位上去。
“忙完了吗?我去接你。”电话那头蓦地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抿抿唇,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时间点,怎么突然……”
“容微邀请我们去吃饭。”严诺淡淡地解释,从电话里依稀能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约莫他已经出发了。
心里“咯噔”了一声,“容微?”
电话里传来严诺醇厚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她在想,和自己的情人吃饭,还能叫人大房么?
“我不想你误会。”他忽然开口,语气略显着急:“以后我去见她,都和你一起。”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味道。为了避嫌么?如果早一些知道这么做,说不定……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境地了。
轻轻叹了了一口气,她略一思索,害死“嗯”了一声:“好,我和你去。”她倒是要看看,那夹在他们之间的女人,有多么厉害。
“不过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不用特地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