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哲浩扭头瞥了瞥他,嘴角扯出一丝讥笑,压根不当他存在。这个人就是神笔的后代?真是侮辱了神笔的大名!他替他的神笔大神感到失望!
“丫的!”这个人的淡定真不是一朝一夕训练出来的,这得需要多少岁月的沉积呀?
“你到底想干嘛?”可能是他语气不好,他换换语气,尽量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让陌生在这种问题中软化。最重要的他想推心置腹,想和他好好沟通,让他知道自己的画去哪了。
“你说呢?”他反问马上发。眼角的笑意更深,诡异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不良企图。”
他啊哈了一声,斜睨了马上发一眼,淡然一笑,启动引擎,车漂亮地滑出王家,转个弯,漂移在公路上。
“你就告诉我那几张画去哪了,别的我不多问。”他只关心他的画在哪,更重要是纳雪是不是画中的人?如果是,她为什么会从画里跑下来?这又不是画皮年代?充什么千年的狐狸,玩什么不稀奇的聊斋呀!
“丁哲浩扮了个鬼脸,行驶的速度突然缓了下来,丝毫没有要解答的意思。
“你为什么要画几张美女图?那个纳雪跟你有关系吗?”一个是王尧的新欢,一个是王童童的贴身保镖,这里面怎么看都有蹊跷。
他手打方向盘,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好像马上发的声音不在他耳膜的接收范围内。
“你停车!说清楚!”丫的,装神弄鬼!别以为多出个杯子就能吓住他马上发,他不是吓大的。就算这世界上真有灵异的事情,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倒霉遇上吧?
丁哲浩没有停车,反而加大油门,敞篷车如离弦之箭,狂奔在公路上。马上发突然大脑缺氧,头晕晕的,想喊他停车,喊不出来。等他扭头准备大骂这个飚车的疯子时,脑袋翁地一下差点缺血。在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丁哲浩的影子,方向盘在自行运动。认呢?无人驾驶?老天!马上发发出尖锐地叫声,车开始左突右冲,马上发抓紧车门,心脏快跟着碎了。这干嘛?演好莱坞大片吗?这么惊险刺激的动作,又没有安全措施,明摆着谋杀!他马上发还不想这么短暂的生命葬送在这份好奇上。爷不问了成不成?
“混蛋,你出来!”他壮着胆子喊。车还是无人驾驶,车速越来越慢,车也开始没秩序地乱撞。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他只能自谋生路。情急之下,他拉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从车里滚落在路上。为了不造成交通事故,他尽量朝路边的草堆里滚去。他滚动的身体安全停止在路旁的杂草丛里,惊魂未定的马上发,谢过大慈大悲的自己后,爬起来看那辆车是不是和别的车接吻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那个可恶的丁哲浩居然好端端地坐在驾驶座上,正摆动着左手冲死里逃生的马上发挥动着拜拜的手势。
“我去!”马上发一下子软坐在草堆上,这个人到底不是人呀!
雷春来刚坐下端起碗,老婆就冲他努努嘴,示意他朝外看去。隔着玻璃门,夫妻俩看见马上发一瘸一拐走来,样子看起来很狼狈。
等马上发推开门走进来,表嫂喊起来:“哎呀,上发,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表嫂有酒吗?”他得压压惊,能活着回来见表哥表嫂多不容易呀!
表嫂在雷春来的授意下去胳膊百货店里买酒。
“你这是怎么了?”前天还意气风发地去上班,怎么短短半个月,人就这么残疾了。
“表哥,你相信世上有鬼吗?”马上发直视着表哥,瞪着眼珠子问。
雷春来摇摇头,吃自己的饭。
“我告诉你我以前死活不肯相信的事情,我现在信了,绝对信了。那是我亲自经历呀,表哥。”想起刚才的状况,马上发浑身冒冷汗,一把抓住雷春来的胳膊可劲地摇。
“唉唉唉唉,你正常点行不?大白天的鬼话连篇。”雷春来瞪了他一眼。
“表哥,我跟你说……”他就把刚才看到的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然后摇着表哥的胳膊,“那真是一个可以隐身的人。”
“上发,要是工作压力大你就别干了。”雷春来同情地劝他,“你看你最近的状态,都赶上精神病了。你说你好好的店不开,跑去当什么狗屁设计师,瞧把人折磨的。不是那块料就别硬撑着给自己贴上那样的标签。”
表嫂买酒回来,放到马上发面前。拿起酒,马上发用牙打开酒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不等表嫂喊慢一点时,他已经火山喷发了,两个小菜就这么被他这么酒水喷涌,算是白做了。
“哎呀,太辣了!”从出生到现在他哪喝过酒呀!
“你不会喝酒逞啥能呢?”表嫂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望着桌上的红烧牛肉和番茄炒蛋,心疼。
“我不是心里紧张吗?”马上发辩解。
“你紧张啥呀?又不是相亲。”表嫂开始收拾桌上的惨状。雷春来早端着碗跑到柜台去了,他知道马上发准会再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果不然,马上发拉着表嫂真就把刚才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表嫂表现得很惊讶。
马上发点头如捣蒜,“是真的,我以前死活不相信的事情,现在我信了。这世上真有这些东西。”
“我看你是精神分裂。”表嫂一句话差点就把马上发噎死了。
“你们干啥不相信我呢?”求证!求证!谁给作证!
“你说的跟真的似的,谁看见了?你自己看见的,不算。”表嫂的话也很值得反思。对呀,他自己看到的东西,说出来保准没人信,要是能有什么东西来作证就好了。
手机,一下子摸到了手机。有了!他差点喊出来,摇着手机大喜过望:“我明天给你们录一段视频,看你们信不信。”
走你——他蹦蹦跳跳走了。
“这上发是怎么了?”表嫂担心。
“神经过敏。”
敞篷车在外环路的一个转角处被几辆摩托车拦下。为首的那个打耳钉的男孩子,手里拎着一个玩具棒,眯眼望着车里的丁哲浩。其他那些小青年一个个耀武扬威,气势逼人。这帮小子上次飚车被拘留了几天,大概是来复仇的。
丁哲浩弯了弯嘴角,双手在方向盘上做着拳击的动作,样子也很牛逼。
这架势看来一场斗殴在所难免。
“喂,不管你怎么甩掉的我们,我们都不介意,只是求一场比赛。”男孩样子很真诚。
“怎么比?”丁哲浩悠然自得地在透视镜前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你车,我摩托。就这么比,十公里。”男孩笑着说。
“这样算不算我欺负你们?”丁哲浩从墨镜里透出犀利的目光直穿男孩的大脑,在那里他看到男孩正在酝酿的计谋。嘴角微微一扯,笑了笑。
“不算,我们年轻。”男孩很不示弱,看来势在必得。
“好,一言为定。”丁哲浩就喜欢上这样的当,玩着够刺激。
男孩坐上车,手握紧手把,开始瞪油门。
丁哲浩不慌不忙地等着他前面开路。在摩托车驶出一公里后,他才不急不躁地开着车追去。
在车后面尾随的那帮青年把早就准备好的智能手机拿出来,追着偷拍两个人赛跑的画面,在手机视频里,敞篷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摩托车,丝毫没有要超越他的意思。
“喂,这个人干嘛呢?”拿手机的少年问开摩托车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战术?”
“我去,又不是马拉松需要保持体力,这就是技术和科技的比拼。”
“那就是他的车徒有其表。”
“故计是。”两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丁哲浩开着车吹风般玩着车上的游戏。
“我靠,这个人车里还能玩游戏?”后面的少年惊呆了,羡慕嫉妒恨呀!
“他不怕出车祸?”开摩托地问。
“故计车技一流!”
丁哲浩眯眯一笑,突然伸出手晃了晃,后面摩托车上正在偷拍的人不解其意。
“他挥手干嘛?”
“摆造型吧。”
“奥不!”那少年突然喊了一声,开摩托的人一下子刹住了车。打耳钉的少年已经在重点线停下了,丁哲浩已经驶离了他们的视线,不告而别。
“老大,咱们赢了!”其他没脑的少年追上来后,欢呼雀跃。
“滚去一边!”打耳钉的青年跳下摩托车,走到刚刚跟拍的两个少年面前,伸出手:“给我,这小子害咱们蹲了几天劳教所,咱们不能这么轻饶他。”
拿手机这位正在翻找自己的视频,他明明一直就这么跟拍来着,怎么手机里的视频就自动删除了呢?
“磨蹭啥呢?拿来!”耳钉男吼叫出声。
“老大,我这明明保存了,怎么会?”奇了怪了!
耳钉男夺过手机,找到视频播放器,一遍一遍寻找他录制的视频,就是没有刚才比赛的视频。
“你是不是给删了?”愤怒在升级。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没有,老大。我保证没有删。”他喊冤。
“没有它会自动删除?”耳钉男瞪着怀疑的小眼睛,问。
“我真的没有!”
“奇了怪了!奶奶地,他不是人?”耳钉男也觉得这事确实很奇怪,上一次的监控视频,这一次的手机视频,怎么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老大,该不会咱们真遇上……超人了?”很像克拉克那种风格。
“滚,他还超人?我还超人强呢?我看就是你TMD太笨了!”
“老大,要不咱再找他比一次。”有人出主意。
“对呀,反正他还会走这条路,不如我们守株待兔,总会等到他。”
“就这么办,下次给我放机灵点!”耳钉男愤怒地把手机扔给少年。
摩托车依次开出外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