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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的手被骷髅的手牵着(3)

她除了干编辑还能干什么?

她对自己的人生价值产生了怀疑,她现在是一个被家庭和事业双重抛弃的女人,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她本以为宫若望会是她的依靠,是她和张文波离婚后的一棵树,可这些天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女人的心是异常敏感的,她认为的天下唯一可以让她下定决心离婚的男人现在也让她迷惘。

她这段时间认真地想过,如果能够和一个真正关心呵护自己的男人重新开始生活,她可以忘记一切,也可以放张文波一马,让他也自由,不再抱着拖死他的决心。

可是现在,她对这个想法又重新产生了怀疑,还是不能便宜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张文波,她的一切都是他以及他那个坟墓般的家造成的,她不能放过他们!她可怜的小斑点狗点点也成了牺牲品。

酒很快就送上来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倒上一杯,一饮而尽,烈酒从喉咙里滑下去进入肠胃的感觉是那么的刺激,她觉得自己的生命突然被激活了。

可喝完一杯酒后,她又难过起来,宫若望在哪里,为什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接电话,仿佛消失到了另一个她不可企及的星球上。

傍晚,她拖着疲惫而又沉重的身体挤上公共汽车准备回到那坟墓般的家时,她觉得后面的一个矮个子男青年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靠,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倭瓜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莉对他有了提防,她把包抱在了胸前,现在公共汽车上的小偷似乎成群结队,她不得不防。

到了一个停靠站,公车猛地停下来时,那个矮倭瓜似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还觉得有张热乎乎的臭嘴贴在了自己隔着一层薄纱的后背上,似乎有舌头在她的背上舔了一下,紧接着,她觉得有一只粗糙的湿漉漉的手在自己丰肥的屁股上使劲地捏了一下。

本来就因为小狗、家庭、工作的事情心焦上火,无处发泄,谁知道会在公车上碰到经常在报刊上出现的咸猪手,李莉猛地一回头,狠狠地在她身后因为车刚停稳而站稳脚跟的矮倭瓜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个矮倭瓜当时就呆了,他没想到这借助汽车停下时的惯性的一舔一摸会换来这么沉重的一击,李莉的巴掌肉厚,打得他有点晕头转向。

车开动后,矮倭瓜才大声地骂起来。

李莉怒目相向:“你再骂一句,我撕了你!”

矮倭瓜不骂了,挤到了另一边。

她突然听到冷漠地观看的乘客中有人说了一句:“这水肿一般的老娘们也有人摸,真他妈的邪门了!”

冷漠的人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那时李莉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沉重的呼吸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她在下一站下了车,下车后,她马上就给宫若望打电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对她温情脉脉,分担她的痛苦和忧伤还有她的愤懑。可是,这个男人不接他的电话。绝望、忧伤、压抑……一齐向她压过来,她站在这茫然的街上,所有的灯光和漠然的行人都变得支离破碎……

她又喝下了一杯酒,吧台边上站着的娇冶的女老板也冷漠地看着她,女老板似乎认出了李莉。

因为在这个酒吧里,几乎没有哪个女人会用整瓶的烈酒虐待自己。

她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你小子在哪里呀,快来吧!”

女老板说完就放下了电话,然后把一个男服务员叫了过来,对他耳语道:“你去对那些小白脸说,不要搭理那个女人。”

男服务员点了点头,就去办他的事情去了。

李莉一杯一杯地喝着,不一会儿就醉了。

在她还没有把一瓶酒都灌下去的时候,宫若望出现了。

宫若望把李莉带回了家,这次没有上次喝得那么惨,李莉没吐,也还有些神智,会和宫若望说些话。

宫若望把李莉扶到了床边,给她脱掉鞋,把她放到了床上。

李莉的眼睛血红,她拉着宫若望温暖的大手,眼泪汪汪地说:“小宫,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理我,你知道我的心都碎了吗?”

宫若望握着她的手说:“姐,你怎么啦?你到丑鸟酒吧是一个错误,那不是你去的地方,姐!”

李莉歪着头,看着宫若望说:“小宫,你不理我,我只好去喝酒,喝酒。”

宫若望温情而又担心地说:“姐,你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我劝你还是离了算了,哪怕自己一个人过也会快乐些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何苦呢?”

李莉咂吧了一下嘴巴说:“小宫,你会要我吗,小宫,你要了我吧,我需要你,小宫。”说着她就挺起身扑在了宫若望的怀里。

宫若望的神色慌张起来,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伸出了双手抱住了李莉。

李莉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小宫,你是我的避风港,你是我的,小宫!”

宫若望轻声地说:“姐,我不是你的!”

李莉突然把宫若望拉到了床上,扑在他的身上说:“小宫,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宫若望的神情十分木然,他不知如何是好。

李莉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剥掉,连同黑色的内裤,她把它们全部散乱地扔掉了,扔在了地下。李莉托着自己的两个乳房,苍白的脸上变得潮红,她说:“小宫,我的乳房还是那么坚挺,我的身体还是那么健康娇美,我的阴道还是那么的紧…你要了我吧!小宫!”

宫若望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冷静地对李莉说:“姐,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 因为酒劲发作,李莉昏糊地睡去了,她还在说着胡话:“小宫,你要了我吧,我们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宫若望满脸的无奈,他对自己说:“丑鸟酒吧碰见她,是个错误。”

他用毛巾被盖在了李莉横陈的裸体上,坐在了她的旁边,自言自语道:“姐,我一直把你当姐,你知道吗,我现在见到比我大的女人的身体我就恶心,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为了钱,我都被她们抽空了身体,我再不会这样了,姐,我有自己的爱情,我要有自己新的工作。姐,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像我的亲姐,我怎么会在丑鸟酒吧把你带回家呢?我亲姐在一场车祸中丧了命,可我一直认为她还活着,见到你,我真的以为我的亲姐复活了,姐,你了解我的心吗……”

夜已经很深了,这个城市渐渐地沉睡,尽管有些还在活动的细胞仍在城市的街上游荡,但是那些未眠的人已经变成了游魂。李莉没有回家,张文波觉得少了点负担。他靠在床头,看着那幅《危险的关系》,心里异常,他的初恋情人临摹的油画。在和他分手时,她把这幅画送给了张文波,他一直把它挂在这面墙上,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纪念,每一个人的初恋都值得纪念,而不需要怀念。

怀念是温情的,怀念也十分危险。

他不知道初恋情人现在在何方,是死还是活。

她的出现像个鬼魂,那么的不经意,她的消失也像个鬼魂,让你无法捉摸;他甚至已经记不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就像你无从知道一个鬼魂的名字,或者说,这个人原本就是一个鬼魂,她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他送这幅《危险的关系》的油画。

在此之前,他没有领会到她送他这幅画的含义:所有的男女关系,或者说这个社会里所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危险的关系,甚至自己心灵和肉体的关系也是危险的关系,这是我们懦弱、绝望、恐惧的根源。

张文波似乎听到了一丁点动静,那一丁点的动静在寂静中也会显得特别的响亮。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冥冥之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想起了万豪公墓墓碑上那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温碧玉”,他又想起了那个车祸中丧生的肠子流出来的女人,还有那个被肢解的女人……他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在向自己临近。

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飘散着。

张文波下了床,他来到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仿佛看到一个黑影从围墙外翻进花园,而又转瞬即逝,没有一丝风,花园里的树木花草都是静止的,这种静止反而更加让人感到可怕,因为你不能够预测到何时有动。

就在张文波准备用安眠药强行让自己睡去时,他听到了动的声音,有细微的脚步声经过他的房间门口。

张文波屏住了呼吸,悄悄地走到了门边。

他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在下楼梯。

他轻轻地打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楼梯口,看到了一个人正一步一步地朝楼梯下走去。

他悄悄地跟在了后面,那人走出了楼门,然后在楼的拐角拐了个弯,朝楼的背后走了。

张文波一直跟着他。

他跟到了楼后面,他看着那个人站在铁楼梯的下面,突然说了声:“妈妈,你不要带我去那个黑暗的地方,我没有杀你的点点,你不要让我在黑暗中死去!”

张文波这才意识到,这个人是自己的儿子张小跳。

张文波看着儿子一步一步走上了铁楼梯。

他看不到李莉,李莉难道是躲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在引导着儿子往铁楼梯上走?

张文波的脑海划过一道冰冷的闪电,那道闪电划开了一道记忆的口子:一个男孩因为偷喝了一碗鲜美的鱼汤,挨了父亲的一巴掌和一顿训斥,说那鱼汤是给母亲喝的。男孩在泪水和委屈中沉睡过去。男孩在那个雷劈电闪之夜从梦中醒来,他没来得及回味梦中鲜美的鱼汤就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呼唤声很轻,微风一般,但他还是能真切地听到。孩子在呼唤声中走出了这幢沉睡的洋楼,来到了楼背后的露天铁楼梯下,轰隆隆的雷声他似乎都听不见了。仿佛有人伸出冰凉的手拉住了他,牵引着他走上了铁楼梯,在上楼的过程中,他听到一个男人苍老的声音飘进了他耳里:“孩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天天有鱼汤喝,还有很多很多你没有吃过的山珍海味……”男人苍老的声音刚落,一道闪电划过,借着闪电的光亮,男孩刹那间看到了一具骷髅站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手正被骷髅的手牵着……张文波浑身抽搐了一下,此时,张小跳停住了上楼的脚步,慢慢慢慢地回转过了头,在城市的夜光中,张文波看到的不是张小跳的脸,而是李莉那苍白的怨妇的脸,她的眼中还透出一股阴冷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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