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大哥,我怎么知道我跟你们走了之后那个人就一定会带着我的兄弟去见他要见的人呢?万一你们说话不算话我可不是很亏?”不信任地瞟了两眼近处的清风之后,三三向着两名暗卫求证。
这女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完全一个傻帽,看着眼前的状况竟然还敢向他们讨价还价,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刚才被雷到了的暗卫再次听到三三的话之后已然变成了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站在后面的暗卫却也换了一种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态度。
“姑娘可以放心,只要姑娘跟着我们去见主上的话,那个人就一定会带着你的兄弟去见他要见的人的。”略显沙哑的声音自那个暗卫蒙着黑布的口中传出,威严中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
“既然大哥已经如此开口,我就暂且相信你们一回吧。时间紧迫,你们就在前引路吧。”
说完三三就向他们迈开了脚步,两名暗卫也顺从地在前面开始引路。
“呜!呜!呜!”情况的急转直下让落叶万万意料未及,可是已经被点了哑穴而且因为受了重伤浑身不能动弹的他只能在原地呜咽着眼睁睁地看着三三跟着他们消失在树林中。
而从一开始就在原地沉默的清风复杂地看了一眼三三离开的方向之后,就走上前去扛起落叶就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剧烈的疼痛不断地从全身的各个伤口处汹涌而来,可落叶还是拼了命似的不停挣扎。上涌的气血充满了喉咙甚至已经溢出了嘴角,可落叶还是不间断地发出一阵阵悲鸣似的的呜咽。
但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三三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他对她的离去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死寂悲戚之色,就这样爬满了落叶的整个脸庞。
像是对落叶的悲伤无动于衷,又似是不忍心看到他颓唐的样子,把落叶抗在身上的清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去看落叶一眼,就只是开口幽幽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她选择前去的价值,原来就只够换来你这幅样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风肩膀上的落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而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清风才动手在落叶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刚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才停止了向外冒血。
而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一时不能自拔的落叶,当然没有注意到清风最后为他点开哑穴之后放下手时顺手就抹净嘴角的鲜血这一个动作。
在黑夜笼罩的森林中穿梭兜转许久,清风才停住前行的脚步并放下落叶。
而顺着清风的视线望过去,落叶看到的是在月色爱怜下的立在一片开阔草地上的两小间简陋的房舍。
只静默了片刻,清风就朝房舍的踱步而去。落叶神色复杂地随后跟上。
随着清风推开那简易却坚固的围栏之后,出现在落叶面前的一个不大却精致的小院。
并不是杂草丛生,芳草遍地的小院一看就是经过了人为的精心修剪才会显得如此整洁和雅致;脚下的石板小路通向的是一方立于院子中央的小巧石桌,小巧而且别致,细细一看,石桌底座上似乎还镌刻着别样的淡雅兰花花纹?
兰花,是果果最喜欢的花。
而似是为了证实落叶的猜测,清风踩着草地过去然后低下身段摆弄的,就是一片有序地种植在围栏之下的兰花。
将歪了的花茎扶起摆正、为干涸的花苞添水润色、替盛开的花瓣捉虫赶蚊,在月色的笼罩下,清风对待那些兰花的一行一举,都像是在对待他最亲密的爱人。
细心观察的人还能够发现,那个石桌的摆放位置其实也暗含玄机。只要坐在石桌上的人,无论看往哪个方向,收入眼底的景物永远都会有那一抹娇艳的兰影。
落叶看向清风欲言又止。
而清风却已经神色无常地做完了每次来都会做的同样的事情之后就旁若无人沿着青石板榻上了通向房间的羊肠小道。
落叶再次无言跟上。
没有千回百转的回廊,没有重重叠叠雕楼画栋,甚至没有一扇足够结实的大门。只三两步,羊肠小道就走到了尽头,随后清风就慢慢推开了那一扇立在他面前却形同虚设的小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之后,迎接清风的是从天而降的一大袋粉尘,而粉尘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手拿扫帚欲发出全力一击的双儿。
“啊!”
闭上眼睛躲过粉尘,凭着声音抓住直击命门的扫帚,清风静待粉尘散去。
而刚才还惊恐万分的双儿等到粉尘散去之后才接着月色看清楚了来人。
“姑爷?”双儿不可置信地对着清风喊了一声。
从一早醒来就觉得隐隐不安的她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沉睡,想不到夜半的时候果真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异常声响。不动声色地做好一切即使是徒劳无功的防备之后,躲在门后的双儿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所以见到来人竟然是从没有在晚上来过的姑爷之后双儿才会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
而没有任何言语的清风只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就直接走向了屋内已经沉睡的果果。
清风的移步让双儿和落叶打了照面。双儿捂住欲惊呼的小嘴,落叶则惊讶地看着双儿。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再见到昔日熟悉的人。
而见到双儿之后就真正确认了屋内的人,落叶走了进去。
双儿立刻关上房门。
不知为何清风不点灯,而且也阻止了欲点灯的双儿,不过这并没有对落叶看向床榻上人儿的炽热视线产生任何影响。
历经千辛万苦,落叶终是找回了他心心念念而且已经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果果。
圆润可爱的脸庞不再,果果清减到了一个令他心疼的模样;昔日的欢脱不再,连睡梦中,果果都是一副皱眉的愁容。
无论她昔日最心爱的人此时就坐在她的旁边多少次试图抚平她眉间的那道褶皱,却都再也起不了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