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日,晚。
白天的忙碌与喧哗逐渐褪去,此时,已是深夜,在郑州锦水区的某座老旧的居民区外,路灯下,狭窄的小街道不知何时开始显得有些昏暗了,不时经过的车辆带起一片风声卷走属于它的寂静。
这本该是繁星点点的夜晚,但是因为空气污染的缘故,飘挂的云层将整个夜空遮成了昏暗一片,只有零零点点的星光能艰难的将闪耀投射至地面,至于月光,那月亮已很少能从云层露出过面来了。
一道虚晃摇摆的身姿从街道的拐角磕磕绊绊的走来,虚浮的脚步不断敲击着地面,昏暗的路灯下,这名醉鬼嘴里嘟嘟囔囔着踉跄前行,在路灯的照耀下,这名衣装凌乱的男子,身上到处是灰尘与污渍,看来,这一路行来,他将自己摔了不少次。
此人名叫张元,是一名从农村考到郑州的学生,毕业后便留在了郑州已近两年,这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毕业后租了个普普通通的小房子,当上了个普普通通的保险拉单员,一直以来都过着却是艰难的生活,毕竟他所干的工作完全是靠业绩说话,太过于依赖运气了,运气好时,一月下来的单子足够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两个多月,运气不好时,两个月干不够他一个月生活的开销。
还好,尝尽生活酸甜苦辣的他懂得了节俭,在郑州待的这两年里没有出现过什么入不敷出的情况,也谈了个还算不错的女朋友,两人非常恩爱,已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了未来两人的生活,这个年轻人也还在继续奋斗着。
但是,想要在这个城市出人头地并不容易,即使它不像BJSH之类的大城市,但浮华的虚荣却也早早地将这座城市淹没,无财无势的他想在郑州生活的更好,也仅仅只能依靠自己吃苦耐劳的品质和努力,可是,就算是他再努力与奋斗,距离他理想的生活也是有着异常遥远的距离的。
改变,是来自上个星期,张元在同一个客户谈保险的过程中,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看透客户的心理,这并不是什么心理学上的由话语推测性格,然后再猜测其该有的反应,张元就是单纯的听到了客户的心声,虽然时断时续,模糊不清,但是,张元可以确定自己能看清别人的想法。
当时张元也是异常的惊骇,在随后一次次的实验与尝试中,他肯定了自己得到了不一样的能力,随之而来的便是狂喜,毕竟有了这个能力之后,他想要的出人头地指日可待,想要给她的幸福也是轻轻松松便能实现啊!
果不其然,在随后的日子里,张元依靠自己的能力谈成一单单的保险。确信自己确实有了超能力之后,张元便在今天晚上忍不住兴奋喝多了,想着自己找到适合自己能力的工作,像大公司的谈判员之类的,那么成功还真是触手可及啊!所以即使现在是在醉后,他满脑子里也都是自己未来风光的情景,以及和自己的她未来生活的甜蜜情节。
傻笑着踉跄而走的张元激动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于是他开始了高歌,那一顿一顿的,破锣似的嗓音开始在路灯下回荡,其经过的居民楼上不时的亮起了一盏盏灯光,随之而来的便是喝骂声,可是张元依旧我行我素,称得上噪音的歌声不断。
“砰!”
或许是白天的繁忙与劳累侵蚀了内心,不知是丧心病狂的从几楼上竟然扔下了一只水杯,砸在距离张元不远处的前方,甚至都有溅起的玻璃屑打在了张元的裤腿上。
看到这一情景的张元清醒了一点,停住了歌声,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踉跄的绕过玻璃碎片,也不敢再唱歌,老老实实的缓步走着,可是,他没看到的是,在路灯的照射下,地面上逐渐多了一个人的影子,正在向其缓缓靠近着……
张元虽然不外发出狼嚎似的歌声,可是,嘴里一直在哼着不成调的歌曲,就在他持续的兴奋中,胃里猛然涌起了一股热流,“哗”的一声,弯下腰的张元在自己脚下吐了好大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持续的呕吐声终于停止了,张元的头脑也似乎更加清醒了一些,他擦了擦嘴角的吐痕,看着脚下的污秽,嘿嘿傻笑了一声,站起了身。
就在张元刚想踏步前行时,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掌猛然捂住了他的口鼻,将其向后猛地拉扯,张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背部也紧紧的靠在了对方的胸膛,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张元还是感受到了对方身体散发的一种冰冷,虽然有着肉体的触感,到更多的感觉还是后背仿佛在紧紧靠着一个骨架,一个人的骨架……
张元怎能束手就擒,努力的想要转过来身体,头部也开始向后猛砸,对方的另一只胳膊此时也伸了出来,紧紧的勒住了张元的脖颈,固定了他头部的动作,并拖动着张元向后走了好几步。
被限制的张元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此时,他已经完全的清醒,粗重的呼吸不断打在捂住他口鼻的手掌上,无法完全散出的热气再被他完全吸入肺中,窒息的恐惧感开始淹没了他的大脑,他手上开始了无意识的挥动和乱抓,被拖动的脚掌也开始胡乱的噔踹,在地上留下了皮鞋黑色的划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张元的呼吸越来越急,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终于,他的一只手掌抓住了捂住自己口鼻的手,入手的冰冷光滑的触感让其狠狠打了个哆嗦,不过,他的挣扎却不会停止,手掌开始有力的外翻,想要将其从自己口鼻脱离。
张元的挣扎似乎惹得身后的人失去了耐心,他将勒着张元脖颈的胳膊缓缓向旁拉扯,手掌停在了张元喉咙的位置。
感到自己脖颈轻松了一些的张元开始了更加剧烈的反抗,努力站定身形的他,一只手按在了对方的胸膛,开始狠狠的将对方向后推,头部也努力转着圈,想要让自己的口鼻脱离对方手掌的控制。
对方似乎对张元的反抗并不介意,缓缓滑到张元脖颈冰冷的手掌开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喉咙。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元的挣扎更起劲了,被冰冷的手指触摸的脖颈汗毛直竖,喉头也开始无意识的蠕动,甚至他的嘴里都开始发出了无意识的嘶吼。
对方的手指停止了动作,捂住张元口鼻的手掌也缓缓松开了许多,似乎是他感到了疲惫。
感受到对方变化的张元,反抗的力度再次加大,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手掌和头部,脸庞憋的通红,脸上也布满了不正常的青筋。
“哧……”
从掌背关节弹出的骨刀划过了喉咙,骨刀与软骨的摩擦发出了很轻微的一道声音,声音真的很轻微,形成的音波与耳鼓膜的震动也仅仅是那么一下,甚至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是,张元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听错,他那睁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手掌停止了推动对方的胸膛,开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颈,想要阻止血液的渗出,喉咙里也不断地发出“咯咯”之声,可是,又怎么阻挡得住,不多会儿,透过张元指缝流出的鲜血却已然将他的衣领完全染红。
对方松开了手掌,失去了钳制的张元脚下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了地面上,他一只手掌捂住了脖颈,另一只手掌按在了地面上,配合着脚掌的发力,他努力的想要站起身子,可是,却一下一下的摔倒在地面,他只得拖动着自己的身体缓慢的向前爬动,不多会,在他的身后划出了一道曲曲折折的血痕。。
终于,张元的挣扎的身形逐渐停止了,他的视线已经完全的模糊,失血过多的冰冷感使得身体开始了不自主的抽搐。
张元的眼越睁越大,看着眼前逐渐模糊重合的灯光,他张大了嘴巴,一阖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发出的也只是“咯咯”之声,按在地面的手掌也缓缓的向前伸了出来,然后努力的将手掌缓缓握紧,似乎想要握住什么,可是,最后也只能无力的摔在地面上。
张元的头缓缓的落在了地面,眼帘渐渐的闭上,两行血泪无声的流下,鼻尖也停止了呼吸,生命已然逝去。
“啪!啪!”
路灯下,高大的身影走向了张元的尸体,途中,手背的骨刀收缩进了手掌里,一路走来,从他嘴角滴落的涎水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终于,他站到了尸体面前,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张大嘴巴咬在了张元的喉咙,开始了属于他的美餐……
致死,张元都没看到究竟是什么人,不!是什么东西杀死了自己,可是,他并不在意这些,他真的不在意,他在意的,或许仅仅是那离他远去的梦,属于他的小小的梦,还有那临死想要抓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