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松芝将侧脸转过去,黯然地看着简宁。她叹了口气,看着习少祺和苏小夕的背影,苦笑说道:“不了,我没有心情!改日吧!”她更没有说出口的是,今天往来会所和医院,她也很累。更多的是,是心累。
“松芝,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喜欢习某人,为什么不早早告诉他?不然又怎会有苏小夕的事情?”简宁故意如此说,清朗的月光下,简宁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简宁竟然看出了自己的心事?潘松芝一向以为隐藏极好。她装作漫不经心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少祺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嘛!”虽然假装笃定,但看着习少祺和苏小夕偎依一处,外加一个孩子,这番亲密情景,还是令她心里阴郁。
“哦,是这样子!好吧,看来我是看错了?那么——我也回去了!”他看着前方的二人,将黯然的目光收回,对着潘松芝道:“再见!”
“再见!”潘松芝淡淡朝他颔首。
那厢的薛阿姨看着苏小夕和习少祺,站在一处,看了心里真是喜欢。她不禁想起逝去多年的佩芝来,便叹道:“少祺,你有女朋友了,阿姨也放心了!但愿,你们不是在给我演戏!”她开玩笑地戏谑。
“哪里,薛姨,小夕当然是我的女朋友!我一向认为,缘分天注定,再说,你瞧,廷廷这孩子是不是和我很有父子相?”说着,他又将苏小夕搂得更紧了些!
“呵呵——那么就好!你母亲如果地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这样说着,薛姨便轻轻地抚了抚苏小夕的手。这个女子,单独将孩子养到了六岁,而且同时兼顾事业,真的很不简单!
且不管他们是真是假,只是在夜幕的灯光下看着,二人已然十分匹配。她心里高兴,打开了车门,对他们笑道:“好了,少祺,小夕,你们也回去吧!阿姨开车,真的很稳,我都几十年的车龄了!”像是担心他们不相信似的,即刻她就发动殷勤,车子果然稳稳地朝前发动。
薛阿姨伸出一只手来,朝他们摆摆手,将车子转过身,非常有风度地开起了车子。苏小夕想着薛阿姨的精神面貌,不禁叹道:“我要是到了她这个年龄,一定没有这样好的状态!看得出,她是一个热爱生活有追求的老人!”
心里想着,等自己到了薛姨这个年龄,廷廷也差不多结婚成家了,自己的生活必然围着他的孩子打转。哎……人生一世,想想也何其短暂。
“是吗?等你真正地了解她后,你就会觉得只有真正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更好地珍惜生活!”被夏日晚上的凉风一吹,廷廷的小身板似乎有些发抖,习少祺抱在怀里,对着苏小夕又道:“还是将孩子放进车里吧,万一感冒了可不好!”
苏小夕点点头,将钥匙从包包里取出来,递给习少祺,说道:“麻烦你将我的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我马上就回家了!”
习少祺接过车钥匙,点了下头,转过身,大步就朝潘润的地下车库走去。他不知道,潘松芝一直没走,她返身进入一楼大厅,双手抱着胳膊,一脸黯然地看着他们。
到了地下车库,习少祺找到苏小夕的车子,将车子徐徐使出,快出车库门时,他发现简宁将车泊在一边,朝他走来。
“你还没走?”习少祺笑道。
“我没走!不过潘氏的大门只有一个,我走没走,你竟然都没注意?”简宁摇头一笑,“可见,你的心思,都在苏下夕的身上!”
习少祺听了,思索了一会,笑道:“是么?我以为我都放在心里的,别人瞧不出的!”
“一个人心里,要是有了人,心里眼里便都是她,言语行动便处处都注意他,这很容易观察出来!”简宁目光灼灼。
“好吧!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我自己都没有想到,回到海城,会这么快地去喜欢一个女人?”想到此,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许多事,的确想不到。你也没有想到你,会因此惹上许多桃花吧!”简宁话里有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苏小夕有意思。
“这是——何意?”习少祺轻笑。
“少祺,你不会这样愚钝吧!你真的没看出来?还是你故意装傻?今天一个宴会,我可就看出至少两个女人,对你芳心暗许啊!”想着这厮一向自诩正经,却又如此受女性欢迎,简宁话里还是有点酸。
习少祺当然不傻,他知道简宁说的一个人是赵慕妍,不过这根本就不可能。但另一个是女子是谁?男人嘛,听说有异性喜欢自己,多少还是有点虚荣心的。
他知道自己不会移情,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想知道。“潘松芝!她对你有意思!”简宁靠在车前,言简意赅地告诉他。
“松芝?”习少祺很意外,他笑道:“别逗了,简宁!我和松芝胜安,都十年的老同学了!请你不要乱猜,将精力用到你的判案上吧,简大法官!”
“你不信?”本以为自己说出来,至少少祺该有些吃惊的,岂料他如此淡定,简宁叹气道:“看来你注定要让她伤心了!”
此言一出,习少祺倒是不由多看了几眼简宁,忽地他说道:“人家都没有说什么,你却帮着瞎猜!看来你很关心她?你对她有意思?”
“什么呀!算了,爱信不信随你!”简宁顿觉无趣。
习少祺便正色道:“好了,简宁,我不和你闲扯了!我还要将车开到前面去呢!”在他离开简宁身旁时,停了下车,意味深长地对着简宁说道:“你这样说,可是提醒了我!整个晚宴,似乎你的眼睛,没有移开过苏小夕半分啊!”
简宁冷不防地听了,的确吓了一跳!他不禁看着习少祺,佯装镇定:“习大少,你是如何知道的?我能说这是你的意淫么?”被习少祺看出心事,他还是有些慌张!
“从你一进宴会,就一直黏在苏小夕的身边,你那双眼睛——我想不注意你简大法官也难啊!”习少祺悲苦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