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在震惊中拉着错愕的欧阳诗凌去找欧叔。罗安重复说着他对墨阳只是朋友之义,至于墨阳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是刚刚得知,欧阳诗凌心已凉了半截,隐隐地感到某种希望在破灭。
罗安把绢纸递给欧叔,焦急地问:“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帮我跟凌儿解释清楚。”
欧叔略略看了信,脸上的表情有些深沉,但他的冷静暴露出他对于这件事早已知晓。或许他也早就预料到罗安会发现这个秘密。他看了看罗安,又看了看欧阳诗凌,轻叹道:“这件事,是真的。”
“墨阳是个傻姑娘……”欧叔以这样的感叹回忆起这段对罗安和欧阳诗凌都十分陌生的故事:“当年,少爷把墨阳带回来,并嘱咐我好好照顾她。她是个懂事的丫头,院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我们私心里都希望她能成为我们的少夫人。我们眼见着少爷对墨阳也是体贴关怀,可总是止乎于礼,而且常常在外,许久不归。
有一次,少爷走了一个月都没有回来,墨阳每天都很记挂。有一晚她喝醉了酒,哭着告诉我,或许少爷心里始终想的是兰安儿,所以不接受她,甚至为了避开她而不回家来。她说,就算是这样,她依然喜欢少爷,依然愿意默默地陪在少爷身边,只要能让少爷幸福,她做什么都愿意。
后来,少爷回来了,却带着一身伤,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墨阳熬夜守在床边,我劝她去休息,她说因为担心也睡不着,就一个人扛下照顾少爷的责任,让我们大家都安心休息。
我万万没有想到,只是那一晚,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第二天我去到少爷的房间,发现有些不对劲,但墨阳没说什么,我便没有多问。
直到一个月后,她十分慌张地跑来找我,她告诉我,那晚少爷迷迷糊糊中似乎把她当成了别人,紧紧抱住了她。而她心里燃烧着对少爷的爱,所以就……少爷醒来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她便决定永远守住这个秘密。谁知天意弄人,她竟因那一晚怀孕了。
她很矛盾,那是她和少爷的孩子,但她不想因此来束缚少爷。她说,因为少爷不爱她,若是让他知道那晚的事,他一定会感到为难的。所以,她决定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
然而,她很痛苦,因为她想一辈子守在少爷身边,哪怕只是作为朋友……
大概经过几夜的挣扎,她最终决定牺牲孩子,留下来。
老夫早知道这件事少爷早晚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更没有想到,少爷已经找到了凌姑娘。”
罗安听完,满眼惊恐不定,无力地靠在桌角。欧阳诗凌一边听着,一边流泪,她一直觉得墨阳与罗安之间有什么耐人寻味的东西,此时她解开了这个秘密,竟是如此惊人,远远超过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再想起绢纸上写的手记,字字滴血……
她跑出院子,在杨柳树下无力地倒下,心,仿似被五马分尸一般,痛楚难当。关于墨阳的种种,都在眼前一一闪过,她看罗安的眼神,她对她说起罗安对兰安儿的感情,她对罗安表露出的担忧神色……一切的一切都越加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