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已经退隐多年,他们怎么会知道爹娘的真实身份,又怎么有自信以此要挟,皇上会答应?就算皇上答应,朝野上下也不会答应的。”欧阳诗凌震惊之余,倍感疑惑。
罗安深谙欧阳诗凌的冰雪聪明,他与欧阳君越交换了一个眼神,欧阳君越轻轻点了点头,道:“当年,先皇与爹的感情极好,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先皇对爹爹极为信任。所以,爹手上的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爹和娘隐退鬼谷,每一年先皇都会到鬼谷来小住几日,和爹一起谈酒论诗,切磋武功。先皇每次都会带着白予廉来,所以我们两个也算一起长大。”欧阳君越回忆起过去,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暖意,唐子青推了推他,他晃过神来,继续道:“先皇病重,爹娘带着我赶到皇宫,跪在他的床前,他们两手相握,生死相隔对于两个至爱亲朋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先皇嘱咐白予廉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欧阳家周全,并将一块特制金牌给了爹,册封他为镇国公,爵位、俸禄、权利照旧,只要爹愿意,便可立刻公告天下,使用其亲王的身份地位。”
“这么多年,这件事只有爹娘、皇上、我、太后知道。爹爹本要推辞,念在先皇一片苦心便收下了。先皇驾崩后,爹娘回到鬼谷,那块金牌从未在世人面前露面,爹爹说,那只是故友的遗物,每当想念先皇之时,便会拿出来缅怀。”
“真没想到,先皇与爹爹还有这么深厚的情谊。”欧阳诗凌连连感叹,就连罗安也动容。
“爹娘被软禁在番邦,二十年前与我军对战的将军如今是番邦的宰相,他认得爹,他发现了爹身上的金牌,所以他敢开出这样的条件。”
欧阳诗凌没有说话,此时的她已经俨然一副沉着冷静的面容。
“如今的朝堂,认得爹爹的只有几个老臣子,他们都以为爹爹早已不在人世,要他们相信爹爹还活着恐怕要爹爹和金牌出现在他们面前才行。其他的年轻臣子们,他们不认得爹爹,更不了解爹爹与先皇的关系,他们会以当朝利益为先,不会轻易同意番邦的交换条件。想必皇上会念及先皇临终嘱托与番邦交涉,然而,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国家利益和臣子们的谏言他也不可以完全无视。至于太后……她对我不愿留在宫中的事耿耿于怀,想必不会愿意插手此事。”
欧阳君越眼神一沉,道:“凌儿,你分析得都对。如今的形势的确如此。群臣纷纷上书称不可受番邦威胁,要以国家为重。皇上在朝堂上将爹爹曾立下的军功昭告天下,几位老臣子也纷纷表示同意,然而对于爹爹‘死而复活’一事,他们表示质疑,说有可能番邦的人质并非真正的王爷,需弄清事实才可商量对策。”
“我娘她可有借此煽风点火?”罗安不安地问。
欧阳君越摇了摇头,道:“这正是我和皇上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匡王府对此事没有参与,匡王夫人也没有异常行为。所以皇上怀疑,爹娘的身份是匡王府特意泄露给番邦的……”
罗安没有说话,欧阳诗凌心下明了。
“凌儿,我和子青要赶回京城去见皇上。君越酒楼虽被封了,可我们的人还在,他们都是义气的江湖儿女,总能帮上忙的。你和罗安还是先避一避,等我们把爹娘救回来,你们再回来。”
“哥……”欧阳诗凌咬了咬唇,道:“你不让我回京城是因为要杀我的人都在京城,他们随时会对我下手,而你无法兼顾保护我……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我还要把爹娘从番邦救回来。”
“凌儿不可,你不可以去番邦!”欧阳君越听出欧阳诗凌的心里话,厉声何止道:“去番邦路途遥远,如今两军对峙,戒备森严,危险重重,你绝不可以犯险。皇上已经派人前去查探,有什么消息一定会通知我们。”
“这样吧,凌儿,你跟我们回京。”欧阳君越想了想道。唐子青着急地拉住他,皱眉不解。欧阳君越点了点头,道:“凌儿的性子你不了解吗,如果不看着她,她一定会跑去番邦,我不能让她去犯险。”
唐子青觉得有理,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