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夜,雾朦胧。
元宝来请,让欧阳诗凌前往暖阁一叙。
阁楼上点着几盏灯,不很亮却很暖。白予廉月下独饮,他穿着月牙白长衫,腰间束一条大红金边腰带,穗子上挂着湛蓝色的玉兰香囊。他一杯又一杯地喝酒,眼中那抹阴郁,让欧阳诗凌心里不由得一阵抽痛。
发现欧阳诗凌走近,他笑着请她在对面坐下,替她斟了一杯酒。下人告退,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干坐了一会儿,酒力发作,他们放松了许多,聊起各自的心事。静谧的时空中,两人对饮,肝胆相照,她还是那个聪明可爱的她,他还是那个不失霸道的他。
“这是小芸特意为你做的酥饼,你吃吃看有没有薰衣草的味道?”他的眼中又陇上宠溺,她心里一滞,那样的眼神,她在爹娘眼中见过,在哥哥欧阳君越眼中见过,在罗安的眼中见过,他们是她的至亲至爱,而白予廉,她却不知该如何偿还。
淡淡的薰衣草香,混着酥饼的味道,她皱了皱眉,把酥饼放在鼻尖仔细闻了闻,凝神想了一会儿,渐渐有了怒意。
她抬眼看他,他正等着她把酥饼送入口中……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怒意,他不解地问。
“白予廉,你忘了我对药物和香味很熟悉,在酥饼里下这种药,就不怕失了你君王的身份吗!”欧阳诗凌把酥饼狠狠摔在桌上,愤怒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情绪,她在等待他的解释。
白予廉却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怔怔地问:“酥饼的味道有什么不对吗,我没听小芸说她放了什么药物,只说放了薰衣草……”
“够了!”欧阳诗凌呵斥道:“不要拿小芸当借口,小芸在深宫中,她怎么会有那种药。白予廉,你是皇上,你可以下圣旨让我必须成为你的皇后,可我的心是你没办法命令的,你永远都改变不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让我讨厌你,看不起你!”
白予廉气的脸色发青,怒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药,我没有在酥饼中下药。你说的对,我是皇上,全天下都是我的,我何必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不是因为心疼你,你还能这么自如吗。凌儿,你记住,只要是我白予廉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你……”欧阳诗凌怒不可遏,指着白予廉骂道:“你下流无耻,卑鄙至极!口口声声说你不以皇上的身份欺负我,可你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靠你皇上的身份得到的?白予廉,我再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话,再也不会见你。”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皇后!”
“皇上,我会成为你的皇后,可你的皇后只会是一具尸体。”欧阳诗凌甩袖而去,这句话却让白予廉气得口吐鲜血,犹如胸口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小芸和夏儿追了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欧阳诗凌怒道:“你自己去问他做了什么好事!”
“我的好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歹跟我说一下,不要自己这样生闷气啊。你要是气坏了身子,皇上又该担心了。”小芸半哄半求,紧紧跟着她。
“他竟然……”欧阳诗凌想想都觉得荒唐,怒道:“他竟然在酥饼里加了催情的蒙汗药……”
小芸听后被惊得呆若木鸡,怔怔地口吃道:“这……这……不可能吧……那酥饼,我只加了薰衣草,没有加任何药物!”
“小芸,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下的药。那是宫中禁物,除了他谁敢把这药带进来?这里是暖阁,除了他谁敢在食物里下药?他一定是对我上次的态度耿耿于怀,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不会的,皇上对你那么好,怎么会报复你呢。这当中一定有误会,咱们先查清事情的真相,免得冤枉了皇上!”小芸劝道。
“你是他的人,你当然帮着他说话。你要是心疼他就回去找他,别跟着我,免得我又说了什么惹得你心疼了。”欧阳诗凌一通发泄,怒气波及到无辜的小芸,小芸急得直跺脚,夏儿只得紧紧跟着她回御轩别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