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廉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罗安,他正站在欧阳诗凌身侧。察觉到他目光的异样,欧阳诗凌低下头,眉头轻皱。她的小举动落在罗安眼中,一抹很淡的愁绪在眼底慢慢扩散。太后高坐其上,神态自若,殿中一时安静得连呼吸也听得见。
终于,元宝高喊康王爷、匡王夫人到。欧阳羽和杨柔面色温和,匡王夫人情绪低落。欧阳诗凌与母亲杨柔泪眼相望,因为皇上和太后在场,他们只能站在原地,无法互诉衷肠。罗安轻握她的手,目光极尽温柔。
见了故人,太后眼角也见湿润,忙招呼他们不必行礼。
“皇叔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这些日子母后为此十分担忧,凌儿更是日夜难眠。如今,朕也算是可以给她一个交代了。”白予廉欣慰地说。
“谢皇上关心,皇上把微臣的安危放在国家社稷面前,微臣实在惶恐。微臣也感谢皇上多次救凌儿于危难,微臣实在无以为报。”欧阳羽和杨柔深深鞠躬以表谢意。
“这都是朕应该做的,皇叔不必客气了。”白予廉对一言不发的匡王夫人道:“皇叔此次前往番邦是为了追查罗将军真正的死因。好在经历这些磨难,真相已浮出水面,今日就此事给匡王夫人一个交代,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此次被扣押,误打误撞找到了当年与罗将军对决的将领阿至云,他是阿耶王的部将。他已亲口承认当年罗将军被困,杀出重围之时,阿耶王给了他致命的一箭。至于请求支援的书信,阿至云也承认了,是他派人截下信件,共六封信,成功送到京城的是第七封信,而当时已经来不及了。”欧阳君越说到罗将军遇难,悲痛之情涌上心头,在场各位也都沉默感伤。
杨柔拿出一封信递给匡王夫人,“这是阿至云临死前亲笔写的信,里面自述了如何围困罗将军,如何截下信件的经过。”匡王夫人半信半疑地展开信来阅读。罗安走近她,声音低沉:“阿至云不满阿耶王抢了他老婆,最后将其折磨致死,因此要我们以帮他报仇作为换取真相的条件。阿耶王亲手杀死了我爹,他也是我的仇人。所以,我们在阿耶王的药里下毒,我也算为父报仇。阿至云守信,自杀前留下这封信给我们。”
“这……都是真的?”匡王夫人颤抖着手,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罗安,罗安握住她的手,肯定地答道:“这都是真的。娘,真凶是阿耶王和阿至云,我已经亲手杀了他们,为爹报仇了。你被这段仇恨纠缠了这么多年,该放下了。”
匡王夫人在罗安怀里崩溃,多年的仇恨,多年的冤屈,她的仇恨让她去伤害别人,也迷失了自己。这一刻的释放,情绪百种。
杨柔眼中满是泪花,她轻拍匡王夫人的背,柔声安慰道:“纤云,我们早该为你找寻真相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匡王夫人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杨柔看了许久,怔怔地问:“当年我下毒害凌儿,差点让她丧命,前些日子,我还派杀手追杀君越和凌儿,你不怪我吗?”
杨柔温和地笑了,摇了摇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们仍然是好朋友。我真的好怀念当年我们五个人谈笑风生的日子。我相信先皇和罗将军知道了,也一定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
“是啊,纤云,你看这些孩子们,他们可比我们宽容,比我们潇洒。咱们上一辈的恩怨也只是一场误会,如今该结束了,不要让孩子们看我们的笑话。”欧阳羽道。
匡王夫人呆愣着,眼泪不住地从眼中落下,终于,她握住了杨柔和欧阳羽的手……多年的情谊,历经生死之后的冰释前嫌,画面格外动人。
“你们的身份不是我泄露的……”匡王夫人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样一个小举动却让大家哭着笑了。
“放心放心,那件事朕已查明,都是洛妃与暗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