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离梦殇之后的理想幻城(5)

每天早上上班，就会在拥堵的马路上挤上个把钟头，大车小车挤满了马路，司机们不停地按喇叭，噪音、尾气，充斥着这个城市，出门时轻松的心情，被焦躁不安所替代。每天上午八点必须准时在公司出现，中午饭没有准点，晚上下班也没有确切的时间，公司很多领导都是晚上七八点才离开，在他们走之前，没有谁敢提前下班。

在北京工作了两年之后，2010年，柳青在家长的催促下，准备和男朋友结婚。

但是，对他们来说，在北京结婚是不可能的，因为房子就是最大的坎儿。虽然和男朋友每个月薪水加起来在8000元左右，但是就连五环的房子都已经达到了每平方米一万多的价格。虽然在北京租房结婚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他们两个都非常重视家的观念，最终双方都不能接受租房结婚。

不得已，柳青最终还是离开了这座生活了六年的城市，回到男朋友的家乡青岛。

曾经要在大都市生活的梦想在要离去的那一刻支离破碎，她心里有些不舍，但这是现实，没有别的选择。从北京回青岛之前，柳青没有提前联系工作单位，而是回去之后才开始找的，由于自己在北京有了几年的工作经历，很快她就进入了一家大型的建筑企业，做起了办公室工作。虽然柳青现在的工资只有2000多块钱，但是工作非常稳定，工作压力也不像以前那么大。再加上他男朋友在青岛自己有房子，如今的她过得非常幸福。青岛环境非常好，天很蓝，没有丝毫污染，街道非常干净，在那里，多了一份宁静和舒缓，少了一份焦躁和压力。

解读：

只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就会有一定的压力，适当的压力能够转换为动力，促使自己不断向前奋进。但是过度的压力只能让人疲惫不堪，甚至因超出承受极限而最终导致崩溃。近年来，我国因工作压力大而自杀或是过劳死的现象屡屡出现，这告诉我们，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在我国，压力最大的地区莫过于京、沪、广、深这些一线城市，而二线城市的压力相对就要小得多，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二线城市也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欢迎，在那里，人们有时间去放松自己，给自己心灵以自由的空间，而不必像在大城市那样，被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7.日益恶化的身体

据一项调查表明，在深圳，80%～90%的白领阶层身体状况都处于“亚健康”状态，而且大多以30～40岁的中年人居多。而在白领人群中，容易出现“亚健康“状况的人包括以下三类：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律师、法官、检察官，文字及脑力工作者。

由于目前社会竞争激烈，工作紧张，生活节奏快，加之对自己的要求过高导致每天都像机器人那般拼命，因此，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容易进入“亚健康”状态；律师则是每天忙于处理案件，故而会下意识地形成一种职业习惯，那就是对任何事情都会辩护，工作时做辩护人，到家之后也习惯和家人辩论，很难将生活与工作处理得恰到好处，也容易陷入“亚健康”状态；而脑力工作者则是因为压力大，生活缺乏规律，导致身体出现“亚健康”状况。

镜头一：

孟先生今年38岁，在一家公司担任软件工程师，最近一段时间，他觉得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做噩梦，失眠，心中烦躁不安，有时甚至甚么事也不想做，整天没精打采，似乎已经心力交瘁。为了早日恢复自己的状态，他只好去看医生，但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前后花了差不多两万元，也没查出有甚么毛病，但是情况一如既往，没有些许好转。

在深圳，像孟先生这样的处于“亚健康”状态的白领不在少数，他们经常感觉自己浑身乏力，昏昏沉沉，精力难以集中，但是检查又查不出甚么毛病，其实有这种症状的人，虽然还没有出现器质性病变，但是机体代谢已经失衡，有可能恶化成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等各种疾病。

镜头二：

小美在一家媒体供职，她做的是文字方面的工作，经常要熬夜写稿。已经到了晚上10点，小美揉了揉眼睛，继续敲着键盘打字。上个星期她终于忍受不了长期以来的胃病折磨，请假做了个手术。带着瓶瓶罐罐的胃药回到公司后，她却感觉满屏待解决的邮件、堆在桌上的文件纸张和同事客户给她的留言，都足以让她旧病复发。

“我又感觉到胃痛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小美说，“我在请假前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为了补上进度，我已经加了三天班，感觉更加劳累。”

半年之后，小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正在严重透支，为了改善这种“亚健康”的状态，小美正努力将写稿子的时间尽量提前，以避免熬夜。

类似小美这样身处“亚健康”的都市白领不乏其人，根据调查，广州的白领中，有九成感觉自己压力很大，身体和心理都无比疲惫，在强烈的竞争环境下，白领们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工作岗位，往往拼命地加班加点，而随之付出的是健康的代价。

镜头三：

王玉琦最近正打算向小城市移居。

“三年以前，我根本没想过这事，但是现在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了。自从2003年毕业之后，我就来到了广州，那时候想当然地认为，既然读了大学，就要在大城市生活，可实际上，为了这些，我也付出了很多。”

这几年王玉琦一直做会计工作，对她而言，加班加点是常事。

“有段日子，经常通宵达旦地工作，整个人都感觉昏昏沉沉的。”

高压生活让王玉琦疲于应付，感觉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有段时间，为了减轻些工作强度，员工们提议晚上7点以后就关闭公司大门，但是只实行了两个星期，后来还是回到原状了，没办法，那么多工作等着你去干。”王玉琦觉得，在这种高压环境之下，你想慢都慢不下来，环境逼着你必须高速运转。

毕业的时候，王玉琦的男友和她一起来到了广州，三年以后，男友离开广州去顺德寻求发展。

“其实，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去年我们在顺德买了房子，将家中的老人接了过来，那边环境不错，空气新鲜。老公自己做一些小生意，生活节奏慢了许多，人也变得精神了。”

王玉琦目前正在找顺德那边的工作，这几年来，她的价值观改变了不少。

“这次要找个相对轻松的工作，工资少点没关系，只要不经常加班就行，我可不想前半辈子用命挣钱，后半辈子用钱换命。”王玉琦过去一直认为，成功的女人要有一个光鲜的职业，但她现在却不那么觉得了。她觉得，对于她来说，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轻松的工作，就足以让她感到满意了。

解读：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不知道被多少人重复了多少遍，可有些人总是倚仗着自己年轻，不把休息当回事，等年龄大了，身上的毛病都出现之后，才明白原来今天这些都是用身体作为交换条件的，这是何必呢？不论甚么时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虚的。就像那些因工作强度过大而导致“过劳死”的员工，人都没了，身外之物还有甚么用？

8.简单重复，看不到前途

所有来“北上广”的人，都有一份自己的梦想，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自己的梦想找一个能够实现的地方，然而他们却垂头丧气地发现，他们的工作不像他们的想象那样充满了乐趣，而是极为单调、枯燥，生活简单重复，丝毫看不到前途。不论自己多么努力，仍旧淹没在茫茫的人流之中，永远都跳不出来，灰心失意之下，他们只好选择离开。

镜头一：

筱雨在北京待了差不多四年，当年在家乡读完大专之后，便满怀豪情地进军北京，开始了“蚁族”的生活。

筱雨曾住在北京朝阳公园附近地下二层一间不足四平方米的房间，月租300元，她说自己住在“北京的贫民窟”。房间是用简易的隔板隔出的单间，屋里阴暗、潮湿，放了一张床之后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两个人站着都嫌挤。

筱雨说，在这里住了有一年多，夏天还凑合，冬天实在是受罪，屋里比外边还冷，没有暖气，自己也不能生火，只好买电褥子过冬，但仍旧冷得发抖。

在北京工作的几年时间里，筱雨总共换过五六份工作。投简历和面试对筱雨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做过销售、导购、培训等工作，基本上每个月工资都在2000元左右，除掉房租和基本的生活开销，所剩无几。她说，之所以来回跳槽，就是因为工资待遇太差，看不到希望。

筱雨的家乡在西北的一个小城市，她说，看惯了大城市的繁华，还真有点舍不得回去，不过经过认真权衡之后，她还是出于对现实和未来的考虑，离开了北京，回到了家乡，回到家乡之后，她很快找到了一家事业单位。如今的她在职场里一帆风顺，如鱼得水，已经当上了副主管。每当谈到那次逃离时，她总是庆幸地说：

“刚回来的时候的确很难接受，以为小城市更没有发展前途，但是结果证明，我当初作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镜头二：

高强毕业于广州一所高职院校的计算机专业，由于不想放弃本专业，也不想离开大城市，于是他在广州市一家电脑公司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基本工资1200元，提成另算。每天，他要站在市场外散发公司的传单，寻找一切潜在客户。

“你想不到吧，就我租的这个破单间月租就要400元，水电费还另算，”高强说，“等过完春节，我要找同学一起合租个大点儿的，这样可以省不少钱。”

“夏天顶着烈日，冬天冒着严寒，这罪咱都受过；和其他公司争抢客户发生口角甚至打架，这事儿咱也经历过。”高强说。但公司的一些苛刻的条件让他有点受不了，比如迟到一次罚款20元，不能请假，一周上六天半班。

提起换工作，高强说：

“现在哪里的销售都一样，没多少底薪，想拿高工资全要靠提成，反正这份工作不好做。”高强说，这么点可怜的薪水，再加上高昂的生活成本，他现在已经有了离开广州这个城市的想法。

镜头三：

“一份税前不到3000元的工作，一个北京户口，我拥有的只有这些了。”

夏小荷2009年夏天拿到了硕士毕业文凭。

“虽然拿到了文凭，可是我不争气，在去年本来就不景气的就业市场上，没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好像中了蛊惑一样，一心就要留在北京，贪恋北京的所谓繁华和所谓的机遇。”

于是，为了一个北京户口，夏小荷忍气吞声到了郊区一所乡镇中学教书。工作之后，最大的感觉就是——“我进错了房间”。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流氓、痞气的学生，得过且过的同事让她感到窒息和绝望。“免费的早读课，五块钱一节的晚自习，周六照常上课，2800块的薪水，除了户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甚么可以留下的理由。”

一个人生活的夏小荷希望能尽快在北京买房安家，她说：

“我是一直在看着房子的，我想，就算没有另一半，自己先买套房，自住或是投资都好。但是北京的房价，让人越来越揪心，越来越绝望。现在我充分认识到，就我现在的情况，在北京买房根本就是摘月亮。”

夏小荷的老家在一个不大的城市，父母都在机关工作，衣食无忧。

“以前妈妈说，实在不行就回来，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家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当时我只是不在乎地笑笑，心想，我在北京七年了，读书也读到了这个地步，一定能在北京有个好归宿的。现在看来，原来自己真的太要面子了，总觉得在北京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再回家乡，是没本事的表现。原来自己真的太虚荣，北京是好，但那些好是需要钱的，一无所有的你，看着别人进了好单位，看着别人买了房子、车子，看着满大街的LV、Gucci、Benz、MiniCooper干过眼瘾，真的有意义吗？看到周围同学好友幸福地晒旅行照、活动照、吃喝照、婚纱照，我都情不自禁问自己，你自己拥有了甚么呢？文科小硕，普通女生，没有家，没有房子，没有男朋友，在北京，就算怀揣着梦想，又有多大的可能实现呢？”

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次，不知道度过了多少失眠的夜晚，终于有一天，夏小荷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我很累，我想回家……”

解读：

大城市就业机会多，这是大城市的优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城市的好工作多，有很多工作都只是让员工拿着可怜的底薪，还要拼命为公司创造效益。员工努力工作，无非就是为了能够涨工资，能够有所升迁，然而竞争太过激烈，当他们付出了自己所有努力之后可能会发现自己还是刚来公司时候的自己，工资没有涨，升迁更无望，前途渺茫。这种情况下，恐怕谁都会感到灰心和绝望，在这种情况下，跳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大多数人总是盲目地跳来跳去，到最后也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单位，而且把自己也弄得筋疲力尽，这时候，他们就开始盘算离开这个让人迷恋又心碎的城市了。

9.不确定的生活环境

在撤离“北上广”的人群中，有些人撤离的原因是生活环境不安定。

由于种种原因，一年要搬几次家，换一份工作差不多就要换个住处，要么碰上了拆迁，要么和房东发生了矛盾，总之居无定所，这种毫无安定感的生活让他们感觉不耐烦，干脆一走了之。

镜头一：

今年29岁的李嫣在上海奋斗了已经四年，就在今年，她离开了上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云南昆明。提及自己离开上海的原因时，她说：

“根本没有指望能够获得上海户口，也从来没有买房的想法，因为根本没有能力买房，工资好不容易涨了一点儿，房价早都涨天上去了，四年来一直租房子住，我差不多换了十几份工作，半年内不得已搬了三次家。”想起在上海那段“游击岁月”时，李嫣仍旧心有余悸：

“那种感觉实在太糟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来回搬家太累了，太麻烦了。每次和家人联系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过得多好，怕他们担心。现在，我再也不想强迫自己了，也不想再强行伪装下去了，太累了。”

镜头二：

小张本来在北京大兴租的平房，那儿的房子便宜，一个月才两三百块钱，但是他上班的地方在西三环，天天都要挤公交，而且遇上堵车的时候，往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公司，下班之后往往疲惫不堪。

后来，小张为了工作决定搬地方，和他的几个同学在西三环合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人均摊四百多块钱，也能承受得起，可后来小张的工作不是很顺心，大半年来一直没涨工资，环境也不舒心，于是他就把工作辞掉了。在以后的一个月多里，他不停地在北京各区之间面试，最后在北四环又找了一份他相对满意的工作，还是为了上下班方便，于是又搬去北四环，他的同学也一同跟了过去。后来，有几个同学在北京待不下去了，也都陆续选择离开，有的去了其他城市，有的回了老家，最后剩他一个人在这里，本来他们几个同住的时候，每个人均摊四百多块钱就够了，现在全部的房租要小张一个人承担，他算了算，自己一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就剩吃饭的钱了，他叹了口气说：

“唉，又得挪窝，哪天待不下去我也回老家。”这几天，他正忙于找适合自己居住的廉价房。

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