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后改变主意谈何容易,况且此事还是她亲儿子吴王督办的。喜鱼想起那天皇后说起此事时满脸骄傲的神情,改建旧殿是吴王孝心之举,现在这种情景就是李檀亲自出面估计都难以奏效。
这可如何是好呢?喜鱼在内殿焦急地来回度着步,并没有察觉到庭院中宫人们的七夕欢宴已经结束。相从与犹泫进来给喜鱼请了安,想服侍她休息,喜鱼摆手让她们下去,殿里恢复了安静。
又在殿里走了几圈,还是毫无主意,喜鱼叹了口气,扭脸一看,发现外殿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
“谁在那里?”喜鱼问。
“回娘娘,是小奴冯安。”冯安捧着一支红木托盘走了进来,盘上放着合了盖子的黄瓷小钟。
“这是炼胗坊为娘娘新炖的黄芪鸭汤。”冯安把托盘放到了罗汉床的炕几上。
喜鱼停住了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时这不是犹泫的差事吗?”
冯安低头道:“犹泫今晚喝了好几杯梨花冻,现在后劲上来,困乏不已。因而让小奴便越俎代庖了。”
喜鱼听了没有说话,坐在了罗汉床边,打开盖子,闻了闻汤的味道,却没有心情尝上一口。
“你来得正好,本宫这厢正遇到个难题。你平日机灵乖张,主意最多,今日正是显你本事的时候。”接着喜鱼便将心中的烦忧告诉了冯安。
冯安听了,沉吟了一下道:“娘娘是想保住旧殿,却不能明着来,需要皇后娘娘自己终止修缮,这么说来确实是棘手的事。不过,小奴看来,皇后娘娘得到旧殿无非是想多个看歌舞的地方罢了,只要选个更好的地方,她自然就把这里放下了。”
喜鱼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个旧殿是吴王所选,全紫微宫中不会再有比自己儿子选得更好的地方了。”
冯安听了,默默点点头。他想了想说:“既然非要用这里,那么对于房屋来说风水是第一考虑因素,如果这个旧殿出现了腌臜之物或是有难以言说的事情发生,那么皇后娘娘一定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看歌舞。”
喜鱼一听,心中大喜:“好你个人精儿,果然有办法!”
冯安得了娘娘的夸赞,十分得意,接着说道:“不如选个月黑风高之夜,小奴穿上白袍,涂个鬼脸,藏在房梁之上,等到有匠人经过时,便发出声音惊吓于他们。这种事情在宫中传得很快,皇后娘娘也许当天便可知晓,为了避免晦气,多半就不会继续修缮的工作了。”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管用,但是细想却不可行。喜鱼道:“皇后娘娘行事霸道,城府很深,这样的小技俩恐怕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就算是旧殿出现了什么鬼魅幻影,她完全可以请法华寺的高僧前来作法驱离,顺道再给这座大殿请个宝物镇住,如此一来,你不是白忙了一场?”
冯安觉得娘娘说的有道理,一时也想不出其他方法,只好安静立在一边。
喜鱼坐在罗汉床上盘算:“以皇后平日的行事来看,手里少不了握着几条人命,她倚仗着一国之母的身份,自持有神灵庇护,毫无愧疚收敛之意。但再强大的人都有弱点,她的弱点便是吴王与楚王。”
她让冯安靠近来些,低声说:“本宫倒有一计,只是还需要个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