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给安之海的赐礼,暮天沙非常意外地离开了沉泉殿一会。喜鱼不知他有什么样的打算,于是悄悄靠在纱窗前,留心着他在庭院中的行动。
他先立在院中,找来一个亲信,两人低头耳语了一阵。亲信走后,暮天沙没有停留直接走到宫墙边,那里放着一个铜制鸟笼,暮天沙从鸟笼里取出一只灰色的鸽子,再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折成小条塞到鸽子脚上套的铁圈里,手一松,鸽子向着西南方振翅飞去。
暮天沙曾说用飞鸽传书到蜀地,让人暗杀喜鱼的弟弟,喜鱼看着鸽子飞走的方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暮天沙肯定不是说说而已,他有充足的理由杀死自己的弟弟。暮天沙谋划多年,为得是四分魏国天下,而能帮他实现这个心愿的便是前梁士兵。他一旦得手后,前梁士兵必定要求恢复梁国统治,拥立梁国遗脉为帝。喜鱼是个女子,不足挂齿,能对暮天沙产生威胁的便是喜鱼的亲弟弟,梁帝唯一活着的儿子。为了不让自己的辛苦变成给他人做嫁衣,暮天沙定会选择除掉对自己最有危胁的人。
看着暮天沙办完了事,折身往寝殿而来,喜鱼连忙回头拿起刚才绣了一半的香囊,低头目不转睛地穿针引线起来。尽管极力掩饰,喜鱼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若今日决心加害我弟弟,就是要断传承几百年的梁国血脉,与我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我决不能如他所愿找到玉玺,决不能让这个歹人得了逞!”
回到沉泉内殿,暮天沙看了喜鱼一会,说道:“你不必再装了,现今大局已定,再没侥幸的机会。你还是乖乖地去看固芬的画作,给我破解玉玺之谜。不要心存希望,否则别怪我不念多年师徒之情!”
喜鱼低着头没有理他,暮天沙冷冷一笑道:“来人,给我把她带到书案旁!”
言毕,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个凶神恶煞太监打扮的人,冲到喜鱼面前,一把将她手上的针线抢走,接着把她架了起来,几乎双脚离地挟持到书案前。喜鱼还想挣扎,被这些人狠狠地推在椅子里,她刚想站起来肩头又被重重地压了下去。
书案上平铺着固芬的画作,画面上那支本就突兀的飞檐此刻看来更加狰狞。喜鱼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又气又急,浑身发起抖来。但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如果不找出玉玺所藏之处,暮天沙绝不会擅罢甘休。此时只能寄望于宫外的安之海,盼他在得到叛军的关键信息后,能够火速派兵,抢在叛军集结之前将他们逐个消灭。
为了麻痹暮天沙,也为了拖延时间,喜鱼装作专心地样子,仔细看着这幅图,不时还要起身围着书案走两圈,像是在找什么新的角度。就这样过了不知几个时辰,夜已经很深了,喜鱼满脸疲惫地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本宫困乏不已,明日再来破解罢。”说着便往暖瑶华走去。
暮天沙对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喜鱼立即被拦在了原地。她气愤地回头说:“你若不让我睡觉,我头晕脑涨,如何给你找玉玺?”
听了她这话,暮天沙的脸更加阴沉,慢悠悠地说:“你不必动气,你既然还没找到玉玺,那就只能在这个东西上睡了!”说完一挥手,外殿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四个彪形大汉一起用力抬进来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