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一阵紧过一阵的疼痛,加上渐渐失去知觉的四肢,喜鱼分不清此刻自己是在书案旁,还是是冰椅之上。周围的声音开始模糊,眼前一团团迷雾泛起,谁也看不清楚了,痛苦已开始钝化,无论怎样折磨,也阻止不了她意识渐渐丧失,陷入昏迷之中……
本以为娇生惯养的路喜鱼很好对付,没想到她如此顽强,无数壮汉都扛不了几次的冰椅之刑,她却坚持了整整一夜都没求饶,这倒让暮天沙感到骑虎难下。看着冰椅上已昏迷的喜鱼,他知道,若再受刑几次,她必死无疑,可要是就此放过她,岂不是颜面尽失?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对付不了,自己的这些手下心里该怎么想……
正在他犹豫的当口,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门便喊:“先生,大事不好,有人从外皇城攻了进来,此时已到会宁殿了。这些人十分厉害,到一个地方总是先包围再进攻,使我们的人没法出来报信。我也是拼了命才杀出一条血路,赶到这里通知您!”
暮天沙一听,神色惊变,他立即对左右说:“快随我出去,指挥战局!”言罢就往外殿走。
这时有人提醒说:“我们都走了,这里的人要逃走了该怎么办?”
暮天沙看了一眼外殿被绑着的沉泉殿宫人,语气平静地说:“无妨!”
这些人个个心急火燎,脚下大步流星,转眼间便从沉泉殿里走的干干净净。
可此时喜鱼还被绑在冰椅之上,无人理睬。外殿的宫人看着娘娘受刑,心急如焚,知道若不救她再过不了多久,必定性命不保,怎奈此刻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娘在冰椅之上被冻死……
就在这时,冯安这个机灵鬼不知用什么方法,挣开了绳子。解困之后,他立即冲进内殿,把喜鱼从冰椅上放了下来,抱到了暖瑶华中。接着,不知他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把明晃晃地短刀,走向了殿外,应该是想给外面的人割开绳子。
就在这时,殿门口忽然传来一个颤魏魏的女人声音:“华仪娘娘在吗?”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都一变,以为刚才离开的歹人这会儿又回来了。冯安动作很快,到了贵儿与满儿身边,手起刀落将他们的绳子割断,然后把刀递给他们,让他们再去解救其他宫人,自己则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把红木圆凳,藏在门后。
门口探进了一个宫女的脑袋,她四下看看,发现了跪在地上的沉泉殿宫人,说了一句:“相从,你们这是怎么了?”
相从这时已被贵儿解开了捆绑,她看了一眼这个宫女,惊喜地叫到:“披芳姐姐!”
冯安看到相从认得这个宫女,便知她不是歹人,把已举过头顶的圆凳放了下来。
披芳冲相从点点头,却没有急着过去,而是撤身走到了外面,搀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一看,此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高挑,鹅蛋脸形,凤眼桃腮,身着藕荷色半旧的素色怀文绮夹衣,头梳归来髻,上面只插了一支脂玉螭纹簪,神色端庄安详。
来人正是失宠多年的柴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