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一片寂静,安之海父子陷入深思当中。
过了一会,安世尊小心问了一句:“那个和尚为什么是从公主府出发进宫呢?”
安之海道:“听说是为了附马的妹妹暖珮郡主与工部侍郎岳长庚的长子岳茂林的请期之礼。”
安世尊接了一句:“那附马爷应该会赶回洛阳了吧?”
听了他的话,安之海眼神一变:“附马是驻守边关的大将怎能随意回京?不过,他定会派心腹来参加妹妹的请期之礼,以我朝规定,边关将领非朝廷之命入洛阳办事,必须当天返回。而请期之礼后五日便是附马所率部队回关内修整的日子,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附马率兵入关不会受到监视与阻碍……若是此时附马临时调整计划,率兵换条道路日夜兼程赶回洛阳,恐怕也只需五六日……”说到这,安之海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志念当日去公主府只是幌子,实际是替太傅传递口信给附马,如果消息传递成功,五六日的时间,我等如何凑足兵马保卫洛阳?”
安世尊听罢亦觉得后怕,但他还是安慰父亲道:“如今附马率兵入关已快修整完毕,并未有异动,父亲不必担心。”
“怎能不担心?”安之海道:“附马戍北再次手握重兵是靠淑妃打通关系,太傅极力举荐,若是太傅要他办事,他如何能推脱?可想而知,那个和尚阴差阳错没把消息送出去,所以才会被灭口。”
听了父亲的话,安世尊脸上有些迷惑:“也许只是巧合?”
“如果一时大意能让安家五六日之内就遭灭门,我宁愿相信没有巧合。”
安世尊听罢,尴尬地咽了咽口水,不再说话了。
过了一阵子,他看着父亲坐在书案旁提笔疾书,好奇心起凑过去道:“父亲给谁写信?”
安之海没有搭话,直到信写完了,他放下笔才道:“下一个可以领兵入关修整的便是任园,为了防患于未然,我给他写了封信陈明利害。”
“他能听进去吗?任园这人平时仗着出身名门,行事傲慢,对我们这些北边来的习武世家不甚恭敬,他怎会帮着我们?”安世尊道。
“就是因他出身名门,祖辈世代忠良,平日虽与我有些不睦,但对皇帝却是十分敬佩,在国家存亡的大事上,他定不会投靠喜怒无常的太傅。况且我也在信中也提到皇帝心胸宽广,谋略过人,如今在南方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而太傅年事已高,况且宗族当中因派系太多,互相倾轧,已快要众叛亲离了。两相一比,任园也不是傻瓜,该选哪边站,他自然明白。”
安世尊听罢点了点头。
安之海把信封好后,交给儿子,言道:“你派得力之人,日夜兼城送到任园手中,如今是非常时期,不可出现半点闪失。若是出现了,那个和尚便是下场!”
安世尊道:“父亲放心,儿子断不会拿项上人头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