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电话铃声把魏经纶从睡梦中惊醒，魏经纶闭着眼睛随手把手机关了，嘴里嘟嘟囔囔道：“天天有骚扰电话，真是烦透了！”早晨起床后，魏经纶一打开手机，立即看到手机屏幕上有六个未接来电和四个短信提示。六个未接来电三个是杨山坡打来的、两个是付晓滨打来的，另一个号码魏经纶不太熟悉。魏经纶急忙拨通了杨山坡的电话，刚“喂”了一声，对面就传来杨山坡急促的声音：“为什么关机了？”魏经纶说：“天天有骚扰电话，搞得人都有些神经兮兮的了，半夜里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杨山坡说：“凌晨三点多钟，你家大娘上洗手间时，不小心摔倒了。脑出血。”魏经纶着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有危险吗？”杨山坡说：“现在还在抢救，应该没危险。四点多钟，我让小李开车去省城了，估计现在差不多也快到了，你赶紧收拾一下，跟小李一起回来看看。”魏经纶跟白宗仁请了假，坐上小李的车直奔滨城。到达滨城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已近中午十一点了，杨山坡、付晓滨、李冬冬都守在病床前。“抢救了五个多小时，刚从病房里抬出来没多会儿！”付晓滨跟匆匆走进病房的魏经纶说。魏经纶看了看有些疲惫和苍老的父亲一眼，轻声问道：“怎么摔倒的？”父亲说：“你妈这几天一直感觉头晕，让她早来医院检查检查，她说等你礼拜天回滨城后再来医院检查，没想到就出事了。唉！”魏经纶说：“我们在这里陪我妈就行了，您先回家休息休息吧，您可别再累倒了！”父亲走后，魏经纶找到心脑科的王主任，详细地了解了母亲的病情。王主任说：“你母亲的病情目前还不好判断，可能需要观察几天，如果病情不稳定的话，那就可能有危险。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在我们这里像你家老人这样的病人，几乎每天都有，有的病人就恢复得非常好。”王主任到别的病房去了，魏经纶和付晓滨、杨山坡等人重新围坐了下来。付晓滨说：“从今天晚上开始，咱们四个人轮流值班，每人一晚上。今晚上经纶值，明天晚上我值。”魏经纶说：“有我在晚上你们都不用过来了，有事的话，我打电话找你们的。”付晓滨说：“你就别犟了，我是大哥，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杨山坡附和道：“这几天很关键，晚上绝对不能离开人。冬冬白天有空的话，过来看看就行了，晚上就不用过来了，三四个大老爷们在，晚上用不着你。”魏经纶说：“公司最近搞‘客户服务月’活动，大家白天黑夜不得闲，你们就不用天天往这里跑了，需要的时候我肯定打电话找你们。”杨山坡说：“最近老付事多，我没多少事，我可以多值几天班。”魏经纶说：“最近又搞业务冲刺，又搞电销业务竞赛，你事能少得了吗？”李冬冬说：“公司竞赛活动一年到头不间断，电销业务有什么可竞赛的？”杨山坡说：“你在公司干了好几年，对保险那点事又不是不了解，不搞竞赛活动好像业务就不做了似的，但竞来竞去，实际上该做多少业务还是做多少业务。”魏经纶说：“如果把每年竞赛活动省下的钱用在提升客户服务上，效果可能会更好些。”付晓滨说：“客户现在对理赔服务的要求非常高，有的客户理赔资料都没交齐，就嚷嚷着要赔款。前两天有一个客户，连车辆行驶证复印件都没提供，就骂我们理赔速度太慢，还让他一个当记者的亲戚把公司曝了光，在社会上影响很坏。”魏经纶说：“那个记者没去公司了解了解情况？”付晓滨生气地说：“要是来公司了解情况了的话，他就没法写了。”魏经纶说：“现在有些记者确实缺乏起码的职业道德，不管怎么样，总要到公司了解清楚了再写，不了解情况，写出来的东西能真实客观？”
杨山坡说：“客观真实的稿子谁看？上次我跟一个当记者的同学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讲，现在记者也不容易干了，除了有稿件压力外，每年还有创收任务，不写你几篇负面报道，你能在他们报刊上做广告？”
魏经纶说：“也不仅仅是为了广告的事。现在很多人正面报道不愿意看，看到负面新闻就来了精神，哪个记者不愿意读者看他写的东西？”杨山坡说：“新车共保大厅连续被媒体报道了几次后，社会上要求关闭的呼声越来越大，市行业协会有些抗不住了，我看撑不了多久就得关门！”李冬冬不解地问：“共保大厅不是办得挺好的吗？媒体有什么可报道的？”“新车共保后，折扣相对少一些，加上几家大公司每月分配的指标两三个周就用完了，只能关闭系统跟客户撒谎说系统上不去、系统坏了，客户因此就认为保险公司的服务质量不好。保险公司现在是弱势群体，又是媒体关注的重点，不像你们财神爷，谁也不敢得罪。”杨山坡感叹道。
李冬冬笑着说：“虽然在政府部门工作压力小，但挣得也少。现在物价这么高，每月三千两千元的工资，实在干不了什么事，否则的话社会上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房奴、卡奴。在保险公司干，虽然苦点累点、压力大点，但过得充实。”
看到王瑞香和柳叶一前一后走进病房，魏经纶慌忙站起来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个同学在医院里当护士，她也参与了这次抢救。我那个同学你见过，忘了？”王瑞香说着，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魏经纶明白王瑞香说的那个同学是谁，当初王瑞香还把她介绍给过魏经纶，但魏经纶没同意。魏经纶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李冬冬，红着脸问王瑞香：“她现在还在这里？”王瑞香反问道：“学的就是护理专业，不在医院里干，去哪干？不过现在已经当护士长了。”看到柳叶和王瑞香来了，付晓滨、李冬冬和杨山坡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了。柳叶一边给魏经纶母亲掖着被子，一边轻声问道：“医生是怎么说的？应该没什么危险吧？”魏经纶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柳叶，回答道：“现在还不好说，可能得观察一段时间。”“老人这一病，估计你得请些日子的假了，在省公司工作还很忙吗？”王瑞香问道。魏经纶说：“比在滨城工作时轻松多了，请几个周的假应该没问题。”王瑞香出去找她那个当护士长的同学去了，柳叶眼睛盯着魏经纶母亲的脸，声音低低地问：“你最近生活得还好吗？”魏经纶说：“还凑合着吧。”“谢谢你能来看望老人。”魏经纶说道。“老人一直对我不错，我还把她当作……”柳叶欲言又止。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魏经纶无话找话地问道：“你们家两位老人身体还好吧？”柳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魏经纶说：“有机会的话，我想再去看看他们。”柳叶低着头，一直不说话。“柳叶来了？”魏经纶父亲提着一把保温壶，从外面推门进来。“您回家拿饭了？”柳叶从凳子上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从饭店里订了点三鲜水饺，刚出锅，你和经纶快点趁热吃吧。”魏经纶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保温壶的盖子。“我早晨吃得很晚，现在不饿。”柳叶深情地看了一眼魏经纶，说道，“你吃吧。”“还是少吃点吧。”魏经纶说着，把保温壶拿到了柳叶面前。“我真的不饿。你快吃吧。”柳叶说着又把保温壶推到魏经纶面前。魏经纶说：“要不过会儿王老师回来以后咱们一起出去吃？”看到柳叶没有推辞，魏经纶迟疑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王瑞香的手机。王瑞香说她跟她同学出去办事去了，就不跟他俩一起吃饭了，下午下班后，她跟郭浩再一起过来看望老人。魏经纶知道王瑞香是有意躲开他俩。魏经纶说：“王老师那个在医院工作的同学找她有事，不回来吃饭了，你看你想吃点什么？”魏经纶父亲催促道：“我先在这里守着，你们俩出去吃点吧，水饺留着晚上再吃也行，反正也坏不了。”柳叶说：“下午第一节我还有课，坐一会儿我就回学校了，中午真的不饿。”魏经纶父亲说：“下午有课不吃饭怎么能行呢？经纶，你出去给柳叶买点葱油饼、凉菜之类的，她不太喜欢吃水饺。”魏经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让驾驶员小李帮忙买点送过来。”柳叶制止道：“我快到时间了，下午上完课后我再过来。”魏经纶跟柳叶默默地走进电梯，又默默地走下电梯。“你回去吧。”柳叶说。“如果忙的话，就不用常往医院里跑了。”魏经纶说。“你别误会，我是来看老人的。”柳叶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魏经纶扭头看了柳叶一眼，心想：“脾气怎么一点也没改？”两个人又默默地往前走了一会儿。“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可别耽误了学生们的课。”魏经纶问道。“你不是送给我一辆车吗？这么快就忘了？”柳叶问道。“我还以为是王老师开车拉你来的呢！”魏经纶很不自然地说。柳叶上了那辆对魏经纶来说十分熟悉的白色轿车后，转过脸对魏经纶说：“快回去吃饭吧，水饺可能不热了。”魏经纶看着那辆远去的白色轿车，默默地回到了病房。“走了？”父亲问道。“嗯！”魏经纶应道。“你们还是复婚吧。人家柳叶比你小四五岁，有什么事不能原谅人家？”父亲唠叨道。“嗯。”魏经纶打开保温壸盖子，吃了两三个水饺后又重新盖死了。“怎么不吃了？不可口？”父亲问道。魏经纶说：“还行。”“还行就多吃几个嘛！”父亲说道。“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父亲又问道。魏经纶说：“听到了。”父亲说：“老是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是个头？柳叶下次再来的时候，我跟她说说，让她搬回家住算了。”魏经纶斜愣了父亲一眼：“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俩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我妈有病这个事还不够你操心的？”父亲嘟嘟囔囔道：“谁也不敢保证你妈这病能不能好起来，要是老这么躺着，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别说你在省城上班了，就是在滨城上班，你能天天有时间？”魏经纶嘴上虽不说，但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要是母亲真像父亲说的那样久病不愈的话……魏经纶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母亲尽快好起来，父亲千万别累倒了。
魏经纶躺在病房的另一张床上刚想打个盹，杨山坡推门走了进来。“没下班你又跑来干什么？”魏经纶问道。杨山坡说：“单位里没什么事，过来陪你聊聊天。”魏经纶问：“公司最近没什么问题吧？”杨山坡说：“大问题倒没有，就是感觉老姚那人办事有些磨叽，不像你在公司的时候，再大的事咱们几个人碰个头就定下来了。”魏经纶说：“老姚不应该是那种办事磨叽的人，可能还是你们搭班子时间短了，再磨合一段时间可能就好了。”杨山坡说：“也许吧。不过我总是感觉老姚对我不信任，处处提防我。”魏经纶笑着说：“你有什么事值得他提防你？别胡思乱想了！”杨山坡十分肯定地说：“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了解，容易相信别人，不会轻易胡思乱想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问老付。”魏经纶说：“老姚如果连你都不相信的话，那业务推动他还能指望谁？”杨山坡说：“我猜测可能是上次港务局招标的时候，他认为我们用假投保方案‘忽悠’
了他，上次他跟安山曾提起过这件事，还说过我这人别看年纪不大，花花肠子不少，四年大学没白上之类的话。”魏经纶说：“找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如果班子成员之间都互相猜疑、互不信任，那工作可就不好开展了。”
“别的咱不说，就说车险电销这件事吧，我反复跟他讲，如果不抢抓机遇全力推进车险电话销售业务的话，公司在车险业务发展方面就可能失去竞争优势。可他就是不相信！”杨山坡生气地说。
“老姚那人有时候比较自负，总认为自己从业时间长，经验丰富，习惯于传统思维，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有些欠缺。如果传统的销售方式不尽快改变的话，很可能因此失去加快发展的机遇。”魏经纶不无担心地说。
杨山坡说：“这些话我都跟他讲过了，可他说同一笔车险业务一走电销渠道，保费就下降了百分之十五，如果车险业务都走电销这条途径的话，那咱们今年的车险任务还能完成吗？更重要的是，如果车险都通过电销这种途径销售的话，那业务员队伍还能稳定吗？”
魏经纶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姚这种想法不对，有些幼稚！你不鼓励做电销业务，不等于其他公司也不鼓励做电销业务。谁有便宜的保险不买，非得去买贵的呢？”杨山坡说：“他爱咋办咋办吧！人家是一把手，他说做咱就做，他不提倡做，我一定要做的话，他也不会支持我。”
“上午柳叶来，你们俩没好好谈谈？我看她对你还是一往情深的，要是觉着还能在一起过的话，快复婚算了，再拖下去，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我听说女人一过四十岁，生育的几率低，孩子患唐氏综合症的几率也高。”
魏经纶笑着说：“你现在不研究业务研究生育了？你想转行去当产科医生啊？”杨山坡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个人问题，需要认真考虑考虑了！”“你觉着我们还能过到一起吗？”魏经纶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不能过到一起？你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基础还是有的，要不是这样的话，你们两人离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谁也不找？还不都是没有找到更合适的或者是为了等对方？只不过碍于面子，谁也不愿意先提出来罢了。”杨山坡说。
魏经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心里话，我还真没那么想。天天在一起都不放心，现在远离滨城六七百里路，一两个周回不了一次家，心里健康的人都容易出毛病，像柳叶那种心理素质脆弱的人，不得神经病才怪呢！咱还是积点德吧！”
杨山坡说：“离婚后柳叶成熟了不少，对当时的冲动也后悔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给人家一次机会吧。不都说东西原装的好，组装的东西不耐用吗？”魏经纶扑哧笑出了声：“我发现你忽悠的功力越来越不得了了，跟赵本山差不到哪里去了！”魏经纶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哪一位姑娘能让我魏经纶梦里思念着、大声呼唤着！”杨山坡问道：“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没有猜出来是谁吗？”魏经纶一愣，问道：“你知道？你可别忽悠了！”杨山坡说：“柳叶没跟白雪说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柳叶也真是的，什么事如果能开诚布公地谈谈的话，你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老在自己心里憋着，终于把自己的幸福都憋没了，这一点她就不如我们家白雪。人家白雪有事从来不过夜，不管你愿意听不愿意听，叽里呱啦地说出来，什么事就没有了。什么事不说，表面上看是修养高、有涵养，实际上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魏经纶盯着杨山坡，足足看了有一分钟。“老付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我发现他最近好像瘦了不少，身体不会有问题吧？”魏经纶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母亲看了一眼，他感觉母亲刚才好像动了一下。“大娘刚才是不是动了一下？”杨山坡也俯下身体，一边观察魏经纶母亲的脸色，一边小声问道。“我也感觉好像动了一下。难道是幻觉？”魏经纶问道。杨山坡说：“那也不一定，咱们两人说话，她可能能听明白。”医生走进病房，看了看魏经纶母亲后说道：“你们两个再细心观察一下，有什么异常，马上叫我一声。”“老付最近都在忙些什么？”魏经纶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他身体没问题。当兵的人，身体可比咱们结实多了。上级公司要求咱们创新服务，他黑天白夜地忙活，累的！”杨山坡答道。“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付晓滨一步闯进来，问道。杨山坡说：“我们正在表扬你呢！说你白天亲自出现场，晚上还得去查岗。”付晓滨长叹了一口气：“这不都是让总公司给逼的吗？总公司那些鸟人，车不给配足、人没给配齐，还整天这么考核、那么暗访的。”
魏经纶说：“全省统一接报案后，现场查勘率比原来高多了，现在都是GPS定位，哪辆查勘车在哪里，系统都能看得到。过去查勘员就在现场附近，他也会说离现场很远。有些工作放手让手下的人干就行了，没有必要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付晓滨说：“发生大的理赔案件，你得到现场吧？大客户来了，你得陪吧？咱这个鸟活，越来越没法干了！”魏经纶安慰道：“市场规范后，保险兴许好干些。现在市场不是已经开始规范了吗？”“大妈今天下午怎么样？”付晓滨走近魏经纶母亲病床前，关切地问道。魏经纶说：“刚才我跟山坡都发现她动了一下，医生说有些病人对自己熟悉的声音比较敏感，兴许刚才我们两个人不是幻觉。”“老魏刚才问你为什么身体这么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说老付那家伙壮得像牛似的，黑天白夜地忙，不瘦才怪呢。”
付晓滨说：“为了我跟山坡处分轻一些，你把自己都‘牺牲’了，不好好干出点成绩来，你不是白‘牺牲’了？能力大小、工作成效怎么样暂且不说，最起码不能让人家说咱耍性子，闹情绪，工作态度不好。”
魏经纶说：“做好工作是对的，但无论如何也得把身体放在第一位。老人住院，你们两个没跟老姚说吧？”
付晓滨看了看杨山坡，说：“我一下午没看到他，如果看到他了，不跟他讲好像又不太好。”魏经纶说：“如果他没主动问的话，就别跟他讲了。能不麻烦公司就别麻烦公司了。”杨山坡说：“有困难找公司解决也是应该的，你魏经纶对公司是有贡献的。”魏经纶说：“话虽这么讲，不到万不得已，咱还是尽量少麻烦公司。”付晓滨说：“我今晚没事，你们两人回家睡觉，我值班。”魏经纶说：“谁也不用，过会儿你们都回去。”杨山坡说：“晚上你还是先回家看看吧，一个多月没回家，估计家具都长绿毛了。”魏经纶说：“我一个人在哪儿睡都是睡，不像你们有家有室的。老娘要是在这里长期住下去的话，班有你们值的。”看到魏经纶态度很坚决，付晓滨和杨山坡只好各自开车回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