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了今天的最后一根烟,我便起身去卫生间冲了冲澡准备睡觉,电话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禹菲打来的,我接起来说道:“社长,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贺丹,你快来看看吧,罗子平跟人打架了。”电话那头的禹菲急切道。
“什么?”我猛地坐了起来:“跟谁打了?”
“刚才我和文学社的一个编辑站在路边说话,他喝的晕乎乎的,走到我们跟前便动了手,两个人都受伤了。你快来看看吧,我们都在校医院。”
“是个男编辑吧?”
“哎呀,你就别问了,赶紧来吧。”禹菲催促道。
“我都睡下了,这货真能给人找事,要是不严重我就不去了,找两个人给他送回寝室就好了。”我再次躺了下来,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累。再说,年轻的时候谁没冲动过,我和程成还有宿舍的几个兄弟,没少在球场上跟人打架。
“你快来吧,他好像骨折了。”
“晕,这么严重,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我草草穿上衣服便往工学院奔去,路上再次接到禹菲电话说是已经转到郑大一附院,我只得让出租司机改变方向。
到了医院后,骡子已经拍过了片子,在急诊室处理。禹菲和骡子寝室的几个男生正站在急诊室门口说话,我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转头便看见急诊室床上一声不吭的骡子,像是酒还没醒的样子,可是片刻之后,他将头扭了过来,眼睛睁得老大,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我朝着他说了一句哑语,他一定能看出来我说的是“傻比”,他也真够丢脸的,看来打架的功力还有待提升。
我将禹菲叫到一边,问道:“打他的那个人呢?怎么没来?”
“人家来干什么啊,他自己摔到地上成这样了。”
“靠,真是个奇葩。”我不禁哑然失笑,骡子也算个人才,如果是被打了,好歹也有点悲凉的意思,这可好,直接成杯具了。
“还说呢,肯定是跟你一块喝的酒,你也有责任。”
“真是冤枉,他自己要喝的,我拦都拦不住,主要责任还在你,没事跟男编辑聊什么天呀?”说完,我便细心观察者禹菲的反应,也许这个男编辑便是那个加密的“他”,可惜我失望了,禹菲只是白了我一眼,说道:“明天文学社要出一期精选集,这个项目是他负责的,就凑在一块商量一下。”
由于只是手骨骨裂,并不需要住院,在做了简单的外固定后,骡子慢悠悠地坐起来,又慢悠悠地来到我们身边,那样子活像一个小学生考砸了不敢回家。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你小子真够牛比的,就今天这事,你都足以名留青史了。”
骡子勉强挤出了一个极难看的笑脸,要不是禹菲在场,他恐怕会直接哭出来吧。回到工学院,骡子和他寝室的同学回去了,我将禹菲送到6号楼下,也准备离去,此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半,偌大的校园仿佛就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一阵冷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偶尔还会有几片飘落在我们身边,看来秋天是真得来了。
我下意识地裹紧了外衣,再看看禹菲,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身体似乎有些微微发抖,当真是我见犹怜,让这样一个佳人受冷风吹可是一种罪过,我忙说道:“赶紧回去吧。”
“嗯,贺丹,你回头好好劝劝罗子平吧,以后别再那样了,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禹菲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仿佛为她添了一些仙气。
“好吧,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会尽力劝他的。”其实我本来是想再杜撰几条骡子的优点给他听的,却突然想到了我的前女友陈娜,上学时,我每天晚上就站在现在的位置目送她回寝室,可是如今,这段感情却已经被贴上了时过境迁的标签。
“贺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禹菲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什么日子,我想想啊,9月11号,美国遭受恐怖袭击纪念日?”其实对我而言,今天确实是个有着特别意义的日子,大二那年刚开学没几天,我便在牛二涮菜的夜市上向陈娜表达了爱意,而那天正好是9月11号,可这只是我的回忆,跟禹菲并无关系,我们那时候还不认识呢。
“哎,算了,不说了,你赶紧走吧。”禹菲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这文艺女青年的世界我等凡夫俗子当真是看不透。
“社长,你逗我玩儿呢,走啦。”我小跑着离开,实在是有些冷,跑了一段后,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却发现禹菲还站在原地,我大喊道:“社长,不用目送我了,赶紧回去吧。”
黑暗中,我看到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宿舍楼,背影似乎有些说不出的落寞,也不知道她和那个“他”进展的如何?
回到小屋,我直接钻进了被窝,顺便点上了今天的最后一支烟,思考着该不该劝骡子放手,别人的爱情,我原本没有插手的权力,更何况骡子并没有过份的骚扰禹菲,今天的事纯属酒后冲动所致,可这也正说明了他是爱着禹菲的,禹菲可以不接受,但包括她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剥夺骡子爱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