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定金,签合同,买卖双方握手,一切都像是照着剧本进行一样。二人离开后,我竟然出奇的平静,丝毫没有想象中的狂喜,我知道,如果不是王磊的提醒,我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完成这单业务,说到底,我要走的路还很长。今天一天,整个销售团队一共完成了21个订单,创造了今年的单日销售记录,作为销售总监,张天华决定晚上在御品轩请所有的销售人员吃饭,一时间,店内欢呼声此起彼伏,难怪大家会兴奋,御品轩是什么地方,工薪阶层走到门口需要仰望的奢华餐饮会所,但具体奢华到什么程度,大多数人都还只停留在耳闻的阶段上。
十人分三车先后到达御品轩的停车场,奇怪的是,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停车场并没有多少车,完全不是我想象中豪车云集的场面。走进酒店大厅,“哇”、“呀”的惊叹声便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保持淡定,但终于还是蛋疼的叫了一句“靠”,不说其它,光是那硕大的水晶吊灯就足以诠释出高大上的内涵,再加上喷金的墙壁以及能映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我只想说:请上天赐予我腐败的资本吧。进了包厢,尊贵奢靡自是不用说,就连服务员都是模特级的,一句句的“先生、女士”叫的一众人眼冒金光,不过张天华倒像是熟客,言行举止颇为得当,充分体现了都市金领的风范。
菜是好菜,别说吃了,我连见都没见过,不过这群禽兽竟然对此视而不见,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那贵得令人发指的五粮液。都说喝酒是销售人员的基本素质,我算是开了眼,就连几个女孩都能喝上三四两,我上学时自诩为“酒神”,跟这些人一比,简直成了笑话,喝到酣处,明晃晃的高脚杯成了最基本的盛酒单位,输一次便是半杯,终于,在一次划拳输酒后,我败下阵来,战场也由包厢转移到厕所。其实包厢里面是有厕所的,但为了防止丑态被人发现,我选择了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作为我的吐酒之地。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与酒友斗其乐无穷,与自己斗则难受无穷,我拼了命的呕吐着,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身体上的痛苦并没有模糊我的意识,相反,我甚至更加清醒。
回到包厢门口,里边的觥筹交错声依旧喧嚣,我突然不想再进去,那些白花花的粮食精会成为我的噩梦。走出酒店的大门,却发现一场秋雨已经悄然而至,所幸这雨下的并不大。我喜欢这样的小雨,它让这个城市变得晶莹纯净。
我信步走入雨中,感受着雨夜的别样情调,突然想起beyond的《冷雨夜》,“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今夜谁会在我身边呢,恐怕也只有我自己了,当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此时,我突然渴望起爱情,但我深知,于我来说,爱情不过是个世纪末的无聊想念而已。
就在我伤春悲秋之际,电话响了起来,拿出一看是程成打过来的,我接起来,听筒里顿时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还有程成那蛊惑的声音:“快来吧,我和二哥骡子都在上上酒吧呢。”
一听到酒,我本能的拒绝道:“不去了,我刚喝了一场,难受着呢。”
“难受你妹啊,赶紧来看美女,我天,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美女多的出奇,不让你喝酒。”电话那头的程成兴奋十足,我能想象出他双眼放光的****表情,这禽兽,从来都不考虑美女的感受,她们需要的是像我这样充满知性的欣赏目光。为了让我的知性目光能惠及到更多的美女,成为她们的福音,我决定去酒吧坐坐,当了好几个月和尚,吃不上肉,闻闻肉味总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吧。
酒吧永远都是另外一个世界,只有在这里,人才算是真实的吧,真实的笑,真实的诉说甚至真实的哭,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上上酒吧的一个角落里,程成、牛二、骡子正对着来来去去的美女们品头论足,我坐下后轻轻敲了一下骡子的胳膊说道:“你小子真够没脸的,手都动不了了,还跑这鬼混。”
“怎么是鬼混呢,我们是来观摩的,学习学习人家开店的经验。”程成抢着说道,但他的眼神却穿梭在不同的美女身上。牛二扔给我根烟,说道:“小丹,你也单身这么长时间了,干脆马上到这钓个妹妹,晚上好好玩玩。”
“我靠,二哥,嫂子一怀孕,你的本性就露出来了。”我点上烟,抽了一口,眼神也不禁四散飘去,也不知灯光的问题还是我眼神的问题,确如程成所说,美女出奇的多,我大概是有些精虫上脑了。
突然,程成指着斜对面角落的一个独自喝着闷酒的金发女子,说道:“那小女看着不错,看小爷去拿下她。”由于那女子低着头,我们并不能看清她的容貌,但从身形和穿着上判断,应该是个美女无差。我对着牛二骡子说道:“看来又有一个不幸的女人要被橙子推倒了。”话虽糙,理却不糙,毕竟程成“夜店小王子”的封号不是浪得虚名。
程成掂着一杯酒,走到那女子对面坐了下来,具体说什么我们听不见,但无外乎“美女,一个人啊”、“美女,心情不好啊”之类,那金发女子终于抬起了头,我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天,竟然是南茜。再看两人的样子,似乎谈得很是投缘,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程成的手段我是知道的,虽然过程是个不传之秘,但结果表明:他很少失手。我暗暗着急,虽说跟南茜算不上朋友,甚至一直处于敌对状态,我也想过整治她一回好找回点面子,可绝不是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