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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那年夏天(2)

“失败!失败中的失败!居然把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给错失了!要征服女人的心,就要先征服女人的身,哎呀,你还是太嫩了,经验不足,可惜当时为什么不是我……”瘦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仿佛当时错失良机的是他似的。

“你根本不懂!”我用一种令他们绝对抓狂的陶醉语气说,“当时她看着我时,那种瞬间心灵触碰的感觉,又岂是庸俗的肉欲可以相比的?”

那时候我真的对前途充满了希望,我以为苏诗婷坚固的心灵防线已经被我攻破了缺口,只要继续奋勇直前,迟早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渐渐地,苏诗婷也接受了我的约会,我带她去可以俯览全城的小山上,倾诉我的梦想。

而她却带我去市孤儿院探访那里的孤儿,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原来诗婷竟然是在这个孤儿院里长大的,她是个孤儿。

因为她的身世,导致了她从小就养成了独立自主的性格;而她上大学的经费,也是靠社会上的捐助以及她自己打工赚来的钱。正因为上大学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她才不愿意在“无聊”的恋爱上浪费时间。更何况,大学里的恋爱十有八九都是没有结果的。饱受孤独之苦的她,害怕在爱上一个人之后,再痛苦地分开。

所以往往在我们热情高涨的时候,她突然之间就会变得冷漠,还警告我说:“你最好还是别爱上我,我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我以为她这样说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为了让她安心,我更坚定地说:“如果你真的有一天离开,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我会努力不让你离开的。”

为了能够给她一个稳定的将来,我变得前所未有的努力。前三年落下的功课,我几乎在一个暑假里就全补回来了。我决心要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毕业后找一份最好的工作,这样就可以把她永远地留在身边了。

但是,王子骏的出现,却让我的一切努力变成徒劳。

王子骏是转校生,大家都知道,大学转校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大四。但是他办到了,或者说是他家办到了,学校在收到了办学以来最大的一笔“赞助费”后,王子骏就成为了我校的正式学生。

听说王子骏是在另一所名校闹出了不可收拾的“桃色风波”,所以才被逼转校到这里来的。因为他的显赫家世和狼藉声名,学校里有女朋友的男生都人人自危,但女生们却是蠢蠢欲动,争相亲近。

虽然他分在了我们这一班,但是我对他的到来却没什么感觉,因为我不认为像他这种花花公子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直到有一天,瘦猴偷偷地告诉我,要注意王子骏这小子,因为他最近以捐助孤儿院的名义和苏诗婷私下频繁接触。

“你下‘订金’了没有?”瘦猴关切地提醒我说。

我说没有,我和苏诗婷除了拥抱和接吻之外,更亲密一点的行为就没有了。不是我没有欲望,而是她非常的坚持。既然我希望和她天长地久,又岂争朝夕?

我没有问她和王子骏的交往,而苏诗婷也没有向我解释,她的坦然更增添了我的信任。

大四的上半学期结束,下半学期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去找工作了。但是想要在本市找一份工作却不是那么容易,我不想和苏诗婷分开,那就只好动用自己家庭的力量了。

我本来打算趁寒假的机会把她带回家,介绍给父母认识的,但她却不想跟我回家,觉得过早地依赖我的家庭不好,而且王子骏也正在帮她联系着一份不错的工作。

这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危机来临,但我还是相信苏诗婷的,因为我觉得她不会是那种让我失望的人,结果证明我错了!

那个周六,本来我约好了和诗婷一起去人才市场的,但是临时有人用不菲的价格来委托我写一个程式,要求在两天内完成,我只好让诗婷自己去人才市场,自己留下来写程式。

到晚上,瘦猴回来,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在人才市场上看到苏诗婷和王子骏,王还拉着她的手离开。这下子我就有点着急了,到女生宿舍去找,说她还没有回来,分别打苏和王的电话,但是都无人接听。

那一夜,我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到天明,天一亮,就跑到女生宿舍门外守候,结果就看到王子骏开车送苏诗婷回来。

“诗婷!”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不停地往下掉,往下掉。

苏诗婷看着我,眼神极其复杂地变幻着,但最后都归于平静。

“我们的游戏结束,忘了我吧!”她冷漠地说。

王子骏“嘭”的一声关上车门,用胜利者的语气对我说:“我委托的程序写好了吧?”

我明白了,原来是他用调虎离山计之把我留在学校里,然后乘虚而入。那一刹那,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那张臭脸一拳打进泥地里。但是我知道,关键并不在他,而是在苏诗婷。

苏诗婷为了他,而放弃了我!既然她蔑视我的感情,我何必再为她丧失理智,让她更看不起我?

“明白!”我笑笑,头都不回地走了。

那天苏诗婷没有回来上课,而我完全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人虽坐在教室里,但是却恨不得把灵魂送到十万八千里之外,送到一个永远看到苏诗婷的地方。

但是晚上自修时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受伤的心灵更加刺痛。

王子骏和他的三个狐朋狗党来到我们教室。我没理他,王子骏却突然说:“你在等谁?”

我“霍”地抬起头,但原来王这句话却是对趴在窗外的“旁听生”说的。庞天生面对王的突然责问一脸的惊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是等苏诗婷吧?”王语带嘲讽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趴在这里干什么,这世上还真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回事!”

他的朋友们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头上都快窜出火苗来了,心想你不就是冲着我来的吗,欺负一个弱智算什么男人?

“带他去洗一下脑!”王一挥手,几个人就挟着庞天生走进厕所里。

我想冲上去阻止,但被瘦猴和锅巴拉住,说:“四大恶少惹不起的,犯不着为了一个白痴和他们作对。”但听到庞天生的哀号声不断传来,我哪里还忍得住,甩开他们就冲了出去。

一走进厕所,就看到王的三个狗友把“庞天生”按在地上,一个捉手一个按脚,还有一个解开裤裆在他头上撒尿。

王子骏踩着庞天生的头,但眼睛却斜看着我说:“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偷窥苏诗婷,她现在是我的人!”

“你放开他!”我知道他那番话其实是对我说的,没有必要殃及无辜。

“你来救他啊……”王子骏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我一拳打得飞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疯狂,他们三个人居然都拦不住我,我像饿狼一样把王子骏摁到地上,咬牙切齿地说:“你听着,癞蛤蟆总有一天也会变王子的!”

这事情闹大了,学校威胁要把我开除,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不了了之。虽然被打得一身伤痛,但我还是应该感谢他给我的刺激,让我从公式化的颓废、消沉,一步进化到哲学家般的思考,苏诗婷为什么会离开我,答案只就有一个——钱。

有钱就可以颠倒黑白,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在钱的面前,再真挚的感情都变得一文不值。如果我还想得到一份稳定的感情的话,就必须要先有钱!

……

“你不想屈居人下做打工仔,而是选择自己创业,为的就是要比王子骏更有钱吗?”听完我的故事后,薛柔若有所思地说。

“那时候是这样想的,”我老老实实地承认,“不过认识你之后才发现,钱太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就失去了自由。”

“如果,苏诗婷回来找你,你会接受她吗?”薛柔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我脱口而出地说。

“为什么?”薛柔目光闪烁地看着我。

“她那么喜欢钱,怎么会回来找我这个穷光蛋?”我自嘲地说。

“她选择王子骏不一定是为了钱。”薛柔思考着说,“否则她早就可以找个有钱人,何必那么辛苦地到酒吧打工?”

我立刻就像是被点穴一般呆住了,在苏离开我之后,我就先入为主地给她定了罪,却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有其他原因。难道苏诗婷另有苦衷,又或者是她真的爱上了王子骏?

像苏诗婷这样坚强独立的人,应该是没有人可以强迫她的,那么答案就只能够是后者。虽然王子骏是校内出名的花花公子,但俗话不是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也许正是这种类型的男人才能够吸引她。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可能回来找我了。”我心里有点酸酸的,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输给了钱,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彻底被打败了。

“但说不定她转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你最好呢?”

“就算她回来我也不会接受她的。”我坦然地说。

“为什么?”薛柔再次追问。

“你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生气地看着她,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对不起……”薛柔埋首在我怀里,小声地说,“我只是有点担心,将来有一天,你会像忘记她一样把我忘记。”

“怎么会呢?”我嘴里说得很坚定,但心中却是一片迷惘。我可以不离开她,但是她会像苏诗婷一样离开我吗?

“简真,我问你一件事。”薛柔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的表情如此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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