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不过我倒是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妙音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若离,用过午饭后,去告诉素儿,我下午还会去百药坊,只是在去之前让她在周围布置好眼线,盯紧了,如果遇到什么可疑的人,跟上,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盯着我。”
“是。奴婢这就去。”若离转身就往外走去。
凝轩阁,独孤明轩站在院内,赤颜小声的汇报着获得的信息。
“最近南疆一带地区发现小股的军士穿越着那儿的山林,意在偷偷的袭击我们苍月国。而莫旭国的国君更是大张旗鼓的大摆筵席,宴请几个小国的君主,大有会师南疆的意思。而今守卫边疆城市的铁木,表面上训练士兵,集结密切,可是实际上,内松外紧,士兵们在营地里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而眉廷玉将军也是视若无睹。”
“内臣与外贼勾结,真是可恶!”独孤明轩紧紧的握着拳头,眉廷玉把持军权,这么长时间,军队的一切早已被他掌控。如今朝廷中是将无良将,真正的内忧外患的阶段啊!
“主子,这该怎么办?”赤颜也是愁容满面。
“为今之计,只有选拔良将!面向全国张贴皇榜,广纳人才。朝廷之中的那些老臣,真该换了。”独孤明轩说完,转身命令赤颜,“本太子现在马上进宫面见皇上,你去告诉妙儿一声,让她不要等我!”
妙音接到消息之后,心里一阵窃喜。匆匆用过午饭,就支开轻诺的死盯,出门了。
“若离,素儿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妙音不放心的问道。
“放心吧,小姐。”
二人大大方方的到了百味坊,走了进去,月流年事先已经得知了消息。出门迎接妙音,二人边说笑着边走近百药坊的小院中。
此时,外面埋伏盯梢的人也紧密的注视着百药坊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大的功夫,素儿就悄然走近来,在妙音的耳边说道,“盯梢的人已经走了,走的很匆忙,好像要赶去禀告什么人一样。”
“哦,盯紧,之后赶快回来禀告于我。”
“是。”素儿答应一声,默默的出了院子。
“妙儿,你说谁是什么人要盯着你呢?”月流年凝眉沉思着。
“师傅,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什么会有人盯着我?妙儿也百思不得其解。”妙音的心里闪过一个名字,可是她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他派的吗?
“主子。”素儿走进来,“来人往太子府而去。见过一个人后,又去了皇宫。”
妙音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心里的疑问得到证实,可心里的难过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师傅,妙儿要立刻离开,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妙音说完,匆匆的离开了百药坊。
一路上,妙音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信任,他对自己竟然不信任。自己的行为处处被他盯着。他到底要干什么?怀疑自己什么?
回到揽月阁,她翘首等待着,希望独孤明轩能够回来给自己一个交代,可一直到天色渐晚,也不见独孤明轩的身影。
而在宫里,正在和皇上商议招纳良将的独孤明轩又接到一张相同的纸条,看着纸条上相同的内容,他不再怀疑这张纸条的真实性。妙儿又去见月流年干什么?难道单单分别了一会儿就这么想念吗?而且还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去看,明显的就是心里有鬼。
回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这么一心一意的对待她,而她竟然时刻存着这样的心思,真是让人寒心啊!
眼看天色渐晚,他回头对赤颜说,“赤颜,今日我们就歇在宫里。”
“那,主子。要不要去告诉太子妃一声。”赤颜迟疑着,踹不透此时主子的心情。
“不用了,我想她看不到我,会更加的高兴吧!”独孤明轩遥望着太子府的方向,心里憋着满肚子的火气。
夜寒锦衾薄,孤枕夜难眠,无意隔离生,自此两厢猜。
两个人,两个心思,确实对彼此的猜测,月光淡淡,疏离的月光照在揽月阁的卧房的窗棂上,映照着满屋子的清辉,自从嫁入太子府以来的几个月来,每晚有他温暖的胸怀相伴,而今,却无法入眠。
他怎么样了?为什么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告诉自己。这在他还是第一次。心里是满腹的委屈。
而皇宫里,独孤明轩也是站在太子宫的院子里,身上披着冬日的冷气,心里难缠的矛盾与纠结,让他无法平静下心绪,真想冲回太子府去问问她,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他不容许任何男人在他的心中占据哪怕丝毫的位置。
他的拳头渐渐的收紧,妙儿,妙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怎么才能踏踏实实的呆在我独孤明轩的身边?
东方的晨曦渐渐露出鱼肚白,妙音回身躺倒床上,瞪着纱帐的顶端,眼睛晦涩的疼痛,可是大脑却清醒的厉害,无丝毫的睡意。
迷迷糊糊间,妙音闭上眼睛,可时间不长,就被叫醒。
“小姐,小姐。”若离在耳边焦急的唤着。
妙音睁开沉重的眼皮,呆愣着看向若离一脸急不可耐的脸。赶紧坐了起来。
“若离,怎么这种神态?”
“小姐,月公子,月公子,他,他被人绑架了!”若离哭丧着脸,无措的看着妙音。“素儿问,怎么办?”
妙音一听,整个大脑嗡嗡作响,师傅会一点儿武功的,怎么会被绑架呢,会不会是师傅自己又悄悄溜走了?她冷静的问道:“素儿为什么说师傅是被绑架而不是自己离开了呢?”
“小姐,素儿说,说起来之后不见月公子,就去唤月公子起来吃饭,可是看到月公子房间的门大开着,就感到诧异,进去一看,只见床被凌乱,而且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若离赶紧解释着。
“打斗的痕迹,看来师傅是遇到了强手,那么这个绑架就是有备而来。是谁想要绑架师傅呢?”妙音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看向外面,院子里,若离正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若离,你先去吃饭,剩下的事儿让我好好想想。”
若离退了出去,妙音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绑架师傅的只有一个人最后可能,就是独孤明轩,昨晚的不告而不归,很明显是昨日知道了自己去私自见了月流年,是在生闷气,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绑架了师傅啊!
妙音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草草的吃了饭之后,就告诉轻诺,“轻诺,你去禀告太子,就说我要见他!”
妙音冷声冷气的说着,心里想到师傅被他这样的人抓去,说不定会遭神秘罪呢?心里就焦急不已。
“太子妃,我,我无法联系到太子殿下。”轻诺看了看妙音的脸色,心里暗暗的感到不妙,太子殿下昨日未归,一定又是和太子妃置着气呢。
“上次你不是很有办法吗?那你去告诉橙颜,让他进宫去见太子,我要速速见到他,否则的话,就让他回来看到一尸两命吧!”妙音心里一急,发着狠道。
“这。”轻诺没想到这件事儿竟然这么严重,“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急急忙忙收拾好一切,去了凝轩阁。
橙颜得到消息之后,也倍感到失态的严重性。
而宫里,一夜未眠的独孤明轩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就传来了橙颜的消息,“主子,太子妃请您马上回去,否则,否则您回去看到的就是一尸两命。”橙颜真不想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这句话对主子的打击有多大。
眼看着独孤明轩的身子摇晃了一下。
是自己没有回去,她着急了吗?还是自己没有回去,她担心了?心里涌动着激动,不管皇上有没有事情找他,打马飞奔回了太子府。
清晨的京城的街道上,飞掠过他翩然而绝世的身影,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到了太子府,他一步跳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身后的赤颜,不顾管家的问候,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揽月阁。
“妙儿,妙儿,我回来了。”一进揽月阁的大门,他就大声呼唤着,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折磨了自己一夜的人儿揉进自己的怀里。
立在檐廊下的妙音转身,一脸的憔悴之色,乌青的眼眶无法掩饰一夜的失眠。
独孤明轩一看,一阵心疼,狂风暴雨般把妙音裹紧自己的怀里,“妙儿,妙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你什么都可以,可是不该绑架了我的师傅。他有什么错!要让你如此的对待他?”妙音挣脱开他的怀抱,厉声指责道。
“你说什么?我绑架了月流年?”独孤明轩一愣,转而明白了妙音话里的意思之后,一阵自嘲的笑,自己这么眼巴巴的跑回来,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一夜未归呢?却原来,却原来是为了别的男人。
“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么的不堪吗?我绑架月流年?你什么时候见他,我阻止了吗?而你,你为了一个月流年,不惜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来要挟我!我问你,我,孩子,在你的心里占什么位置?难道就比不过一个月流年吗?”独孤明轩一把抓住妙音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希望能够把她脑中一时的痴迷甩个干净。
妙音随着他的摇动似是残破的木偶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机。
半晌,独孤明轩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再问你,我师傅到底被你怎么样了?既然敢做就要敢于承认!”妙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好,好,我独孤明轩的妃子竟然向我质问另一个男人的下落!好,真是好啊!”独孤明轩怒火燃烧在心中,可是又拿眼前的女子没有办法。只是来回转着,心智完全被激怒了。
他看着一脸倔强的妙音,强自压抑中心里的怒火,“你告诉我,为了月流年,你会不会和我翻脸?”
妙音的脸上闪过一丝悲色,“师傅对于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任何人无法代替的,因为别人都可以背叛我,而师傅不会!”
妙音的回答,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可是独孤明轩的心里却是冷了半截。原来,任何人都是无法和月流年想比的!自己也不行!枉费自己对她如此的痴心一片,就比不上一个月流年吗?想起那个谪仙一样的男子,心里的嫉妒逼得他将要发疯。
“月流年在你的心中那么重要,可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嫁给我!”他冲着妙音吼道。双眼血红的看着妙音。
“为什么嫁给你?你明白!我也明白,还需要我明确告诉你吗?”提到当初嫁给他的事情,妙音就想到他歹毒的计划,想到他在赐婚当晚对自己的侮辱,更想起他给自己带来的担惊受怕。再也忍不住也冲着他吼道。
“是,我是逼你嫁给我了,怎么了?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可后悔也晚了。好好好,我看着你怀孕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独孤明轩实在忍无可忍,可看着她,更是气得两耳生烟。
转身抽出宝剑,刷刷刷的在院子里舞了起来,尽力发散着心中的怒气,整个院子里的绿树在他的剑下纷纷遭殃,叶子翻飞,枝干断裂,妙音沉静的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惊异。
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够做了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无耻啊!想想自己真是傻得可以,他本来就是这样做事不留情的人,而自己,竟然相信他能够相信自己!
轻诺走近揽月阁就看到眼前的情境,院子内爆发的怒气使得她感到压抑的沉闷,悄然离开,去找无忧先生吧。
无忧听到消息后,禁不住为这两个人摇头叹息,本想着两个人的事儿是不需要别人来过多参与的,否则就变得生分了。可禁不住轻诺的哀求,就跟着轻诺来到了揽月阁。
“主子。”他静静的看着主子舞动着手中的剑,翻飞的剑影让他感受到主子此时心中狂翻的怒涛。他回头看了一眼立在另一侧的女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的女子,能够把主子折磨到失控的程度。
他抬步走到妙音的身后,抱拳见礼。
“无忧见过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妙音回头,看向他,一个清秀的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睿智的眼神让人莫名其妙的安定。她强自淡淡的笑道:“您是……”
“再下是太子的属下,无忧。”无忧淡淡的说道,“不知无忧是否能和太子妃谈谈!”
妙音定了定神,看着这个稳重的男人,点了点头,二人悄悄走出了揽月阁。
“太子妃,不知您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无忧是否能够知道一二呢?”无忧慢声问道。
在他的情绪下,妙音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无忧,我的师傅月流年不见了,是在昨夜被绑架的,而能够有理由做这件事儿的,唯有他!而他竟然还不承认!”妙音简单说了事情的大概。
“太子妃吗,我听明白了,但我有几个疑问不明白。”无忧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事情,平静的问道。
“无忧有什么话就问吧!”
“太子妃是凭什么判断这件事儿就是太子殿下所做呢?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在?”无忧一针见血的问道。
妙音一愣,是啊,自己只是凭着推测,或者说是自己的直觉。是不是?
她有些迟疑的说道,“除了他,师傅在京城没有什么仇家,所以别人没有作案的动机,而他,一直在悄悄的跟踪我,他知道师傅在哪儿!而也只有他,才有合适的理由。”妙音缓缓说道。
“你说主子跟踪你?”无忧有些诧异的问道,“不知道是哪位侍卫跟着太子妃呢?”
“至于是哪一位侍卫,我不清楚,这个答案也是昨日下午我发现了之后,才反过来跟着跟踪之人知道的。”妙音解释着,有些不耐烦。
“不知太子妃能否将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告知无忧,无忧也好帮太子妃分析一下。”无忧谦恭的说道。
妙音将曾经被跟踪的详细过程,和自己是如何安排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无忧静静思索了一会儿,恭顺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太子妃,请恕无忧直言,您只看到了跟踪您的人来到了太子府,而没有进入太子府,还有去了皇宫之后是有没有直接见到太子殿下或者是见到太子的某一个侍卫呢?”
妙音摇了摇头。
“那太子妃说这个跟踪的人是太子的人就有些牵强了。”无忧客观的说道。
妙音想了想,似乎也有那么些道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这个人要跟踪自己?而独孤明轩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行踪的?
“那就只有要和主子在一起的赤颜来回答了。”无忧回身,这时候赤颜也赶了过来,正好撞见主子在疯狂的挥动着剑,整个揽月阁里的树木即将被肆虐一空。
赤颜见无忧向着自己招手,赶紧走了过来,低头行礼道,“赤颜给太子妃请安!”
“起吧。”妙音淡淡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给自己找到答案。
“赤颜,这两****和主子一直在一起,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无忧直接问道。
“奇怪的事情?”赤颜回忆着,猛地想起两日来收到的相同的纸条,也许和主子与太子妃的矛盾有关,赶紧说道:“有,有,昨日下午回来的时候,走到府门口,有一个人突然撞了我一下,塞给我一张纸条,我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太子妃与人在繁荣街的百药坊私会。我,我就报告了主子,然后主子,主子就去了百药坊。”赤颜说着,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低着头不敢吭声。
“还有呢?”无忧追问道。
“还有,就是今日早上,我在宫里,被一个太监撞到,也是同样的方法,还是同样的纸条。”此时赤颜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有计划的阴谋,目的何在,看看如今的太子妃与主子的关系,答案呼之欲出。
无忧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妙音,等待着她的反应。
妙音面色僵硬的呆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无忧看妙音半日没有反应,就似是无意的说道:“太子妃,其实如今的主子是内忧外患,所面临的压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大,如今在朝廷中有一股力量,来历不明,但是却以强大的势头想要扭转整个朝政的局势,主子几次三番的派人明察暗访,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在南疆地区,几个国家联合起来,意欲要挑起战争,而皇上也正要有退隐之心,如此动荡不安的局势,主子的日子不好过。”
妙音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起来,想想自己从未了解过他的一切,他每日都在做些什么?遇到了哪些问题,从来没有问过。而他却要想尽办法讨好自己,让自己高兴!
想到这儿,妙音有些隐隐的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妄自下了决定。
看到妙音神色的变化,无忧的眉头渐渐展开,遇到这么个明理的太子妃,真是主子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