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小巷子里,那间闪耀着灯光的房子格外耀眼,就像没有月亮的星星,在夜空中独自闪耀着光辉。
我刻意地把脚步放慢,在胸前画着十字,小心翼翼地朝房子走去。房子的门半掩着,可以从张开的缝隙里看到里面的情形。窗户被击碎了大块,只留下一些残片东倒西歪地立在窗棂上。我将身子贴在墙上,耳朵竖得像小白兔的耳朵一样,我需要知道笙歌的处境。我一边听一边迈开小碎步往门边移。
我透过张开的门缝警惕地窥视房子里的情形,我看到了照片上那张椅子,被绑在椅子上的背影却是那么陌生,我又拿出手机翻开照片,对,那个人不是笙歌!我差点喊出声来,极力捂着嘴巴的我,睁大眼睛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幕幕。
几个高大的壮汉,肌肉发达的手臂上纹着各种虎豹纹身,左青龙右白虎相对而立,嘴角刁着烟,一只手夹着烟,狠狠地用发红的烟头戳着被绑男人的大腿,男人害怕地求饶,却始终还是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的烧烤味。男人的嘴角邪魅地翘起,捏起被绑人的下巴一拳抡过去,被绑人的嘴角直勾勾地流下一行血。旁边两个壮汉压着一个文文弱弱的戴眼镜的男白领,白领不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壮汉将其手臂一扭,立刻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白领大叫一声便气愤地跪在了地上。一个戴眼镜的男子穿着西装,傲慢地坐在一张华丽丽的椅子上,用下巴直视着两个俘虏。男子朝旁边的一个保镖打了个手势,保镖便会意地从地上提起来一个箱子。男子将其打开,一瞬间,满屋子充斥着邪恶的气息。那个外表普通的箱子里,竟然装满了白花花的******!我的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这不是遇上了犯罪团伙了吗!?我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我慌张地掏出手机,可我的手直哆嗦个不停,我刚刚掏出手机就从手上滑了下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男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朝屋里打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朝门口这边瞟了一眼,我及时躲过,要不然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我的大脑三百六十度飞速旋转,我急忙捡起手机,拨打110!
“喂!是警察同志吗!……”我小声地呼叫中,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气,一只手夺过我的手机啪摔在了地上,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他,耳边回荡着电话里传来的警察的呼喊声,男子俊俏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他不屑地看着地上的手机,然后用脚狠狠地踩着,直至听不到任何声音为止。
我转身就跑,可还没迈开步子,那人就死死地拽住我的头发。
趁他松懈,我用手使劲推了他一把。他顿悟过来,眼神里满是凶狠。我害怕地后退几步,双手朝他打着求求你不要过来的动作,我的眼里挂满泪水,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他一直向我逼近,我一直后退,直到我们僵持很久,终于我无路可退。腿一软,蹲在墙头,眼里不停地有液体冒出来。他看在眼里,越发笑得欢畅。我把头深深地埋进大腿,双手抱住自己,不敢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小妹妹,你晚上不回家,偷窥啥呢!?啊!”他冲我大吼,我吓得尖叫。
男子边向我逼近边脱掉了外套,将领带扯下来抛到一边,紧接着是衬衫……
男子蹲在我面前,挑起我的下巴,用玩味的口气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脸。”
我看到了他的身体,白皙的肌肤,有点瘦弱,却让我害怕!我紧紧地抱着自己,嘴里不停祈求着“求求你不要碰我……”。我的眼泪像两条河,止不住,停不下来。此时此刻,我想到了笙歌,想到了默年……无论是谁,我只希望有一个人来救我也好。只可惜,现实与理想总是背道而驰,我眼巴巴地瞪着巷子的那头望了半天,也不见他们的影子,终于,我绝望了。
男子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呆呆地不动了,任凭他在我身上做着某种无耻的动作,我的每一寸肌肤被他尽收眼底。我也疯了,疯狂地叫喊着,除了在巷子里回荡着凄凉的叫喊声,还有男子龌龊的呢喃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我的眼睛有点肿痛了,身体也感觉到了酸涩,我收拢我的双腿,抱着痛哭,眼泪却像蒸发干了似的,一滴也流不出来了。男子理理衣领,手上挽着外套,朝我抛来邪魅一笑。我从旁边的钱包里掏出两百块钱扔到他面前,不冷不热的说道:“谢谢你的热情招待,这是你应得的。”
男子被我的举动愣住了,捡起地上的两百块钱拍了我两巴掌,响声在这潮湿的巷子里回荡着,他贴近我的耳朵命令道:“老子不稀罕你的钱!”
我的嘴角流下一行血,我擦去,然后看着散落在地上的两百块钱,冲他吼道:“滚!”不知道为什么,泪水突然间哗啦哗啦地顺着眼角流淌下来。
男子捏起我的下巴,轻轻地吻着,然后又意犹未尽地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我没有反抗,学聪明了,留下的只有冷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浩浩荡荡地挂在天空,我笑了。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在的时候,我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他叫叶昀……
我从旁边拿起衣服盖在了身上,有的已经撕碎。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和朋友,不知道怎么面对笙歌,他一定觉得我,很脏,很脏。
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我却被不平凡地对待了。我想了很多事,想起来我和笙歌让那个服务员被打的事,他给我买高跟鞋的事,还有运动会那天的事,很多很多,在记忆的潮流里翻涌起来。我想,是我把笙歌看得太重了吧。
我感觉有点冷,冷得我的身体发抖,冷得我的心也变得冰凉。这是我第一次恨别人。我的拳头紧紧地握着,直到深深地嵌入我的肉里面,我闻到了血腥。
突然间,一个男生冲进了我的视线,他站在巷子里傻愣愣地看着被破碎衣服包裹着的我。天不算黑,我看见了他那俊俏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踉踉跄跄地向我跑过来,绊倒某块石头,一下子摔倒在地,然后又爬起来。明明只有一百米的路程,在我们俩看来,好像隔了一千米,一万米。
男生在我面前两米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他想伸手拉我起来,却又把手缩了回去。“我来了。”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看到了他痛苦得扭曲的脸庞。他也经不起打击地瘫在了地上。我伸出白嫩嫩地手臂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说,我没事。
男生终于冷静下来,眼睛哭得红通通的,这是我第一次见男生哭,第一次。他脱下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看见了外套上那个显眼的“x”。原来是翔昀中学的人。
他在我面前蹲下来,我穿着外套扑了上去,他背着我,有点害羞,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个人的肩膀很温暖。
就这样,他把我带出这片带着我忧伤回忆的小巷。
趴在他的背上,我不停地哭,看见第二天初升的太阳,我在想:
原来我需要的不是一句你等我,而是一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