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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泰山

等到下午,两人去取了两套短装,旦庆和晓绾又在平阴到处闲逛了几圈之后,晚上回到客栈。席间,旦庆向晓绾和有福提出辞行,晓绾不依不饶的要旦庆多玩几天,旦庆最后还是坚持要走。晓绾神情黯然的回房闭门不出,有福使眼色让旦庆跟晓绾说明清楚。

旦庆拍门良久之后,晓绾才把门打开,旦庆进来后对晓绾说:“范公子…”

晓绾低着头小声说:“你怎么还叫我范公子,你…你…”

旦庆嗫嗫的说:“呃…绾小姐…”

“哼!”晓绾不理他。

旦庆抓头道:“嗯…那我该叫你什么?”

晓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爹娘都是叫我绾儿的。”说着脸上的红晕都红到耳根了。

旦庆嘿嘿的傻笑了两下,说:“绾儿。”

“嗯。”晓绾娇羞的应了一下。

旦庆继续说:“我去泰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晓绾扬起头说:“你不是说去投靠亲戚吗?”

旦庆说:“其实不是,我在泰山没有亲戚,是先生有件事要我去泰山办,我答应你,办好事,我去你家看你。”

“真的?”晓绾一听高兴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旦庆拍着胸脯说。

晓绾告诉他,她家住定陶,让他到了定陶,只要打听一下定陶最大的范家就知道了,旦庆点头答应。

晓绾要送给旦庆一匹马,旦庆想到以后大部分时间应该在山野之中,没有时间去照料马儿,只好婉拒了晓绾的好意。

晓绾又问旦庆:“你听过轻身术吗?”

旦庆摇头。

晓绾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一个人到外面去闯,不怕妖怪吃了你?”

旦庆说:“我又不招惹他们,怎么会有事?”

晓绾气结道:“有时你不惹事,事会招惹你。你学了轻身术,有起事来逃命也容易。”

旦庆忙问轻身术有什么诀窍。

晓绾说:“轻身术分提纵术和御风术两种,御风术我也不会,提纵术就是体内真气向上提起,使人在跃出时更远一些,有些轻身高手,一跃可以跃出七八丈远,五六丈高。”

旦庆咂舌道:“这么厉害!”心想先生和师母肯定是会御风术,又问晓绾,“你能跃多远?”

晓绾说:“我轻身术还不行,只能跃两丈远。”

旦庆说:“那也很厉害啊!”

接着晓绾给他讲了些提纵术的要诀,旦庆一一记在心里。

第二日一早,晓绾和有福等人送旦庆出了东城门,晓绾叮嘱旦庆一定要去定陶找她。旦庆说半年之后一定去,晓绾这才和有福等人拨转马头向南行去。

旦庆一路向东,他按晓绾的提纵术法门运气,果然发现脚程快了许多,到肥城

六十多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上次从历城到长清,旦庆为了赶在晓绾他们前头,连奔带跑的五十里都花了一个多时辰,要不是旦庆内功有点基础,恐怕得累死。这次轻轻松松的就跑了六十来里,看来这提纵术确实不凡。

肥城是一个比西平要大的镇子,没有城墙。旦庆进镇之后,发现镇里赤眉军很多,他没敢多事,就在路边找个摊子随便吃了些面点,然后又买了些干粮就直奔泰安而去。

还未到泰安,就看到四周全是赤眉的军营,一打听原来泰安是樊崇的大本营。旦庆吓了一跳,徐宣是赤眉军的将军,按赤眉的说法能算得上三老级别了,自己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旦庆赶紧问清泰山的方向,远远的绕开军营,直奔泰山天柱峰而去。

天柱峰【注】是泰山的最高峰,从始皇帝最先在泰山封禅祭天开始,汉朝数位皇帝都在泰山进行过封禅,尤以武帝最甚,前后有七次之多,遣派役夫千余人整修山道,驺骑三千余在登封台上垒方石。两百多年下来,泰山形成了一个巨大规模的祭天圣地,赤眉军以替天行道高举义旗,自然不敢对天不敬。是以虽然泰山是赤眉军的大本营,天柱峰这边反而没有赤眉的军营。

旦庆七绕八绕的到了天柱峰山脚,这时天都已经黑了。旦庆在山脚一条小溪边,找了一块大石,在背风的地方用三块石头把小锅支起来,捡树枝开始烧水。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以旦庆对草药的见解,很快就在附近找了些根茎,在溪水里洗净了丢在小锅里。

旦庆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和着这锅汤吃了一个大饱,吃完东西,旦庆又到周围捡了一堆枯枝,堆在旁边慢慢的往火里添。旦庆坐在火堆边,慢慢的思索如何找到那件神器,从先生的提示中,只有范围如此之广的一句话,根本无从去找,旦庆开始只是想先到了泰山再看情况。现在已经到了泰山脚下了,但还是一点线索没有。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先到山上去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从泰山现在的情形来看,赤眉军没有把山封起来,可能是徐宣刘秀还未发现经书中的暗示,或者知道了什么,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如果是前一种可能还好办些,如若是后一种可能,那自己就危险了,一旦被徐宣等人发现了自己,那肯定会联想到先生给过自己提示,甚至地图之类的,那就会非常棘手,等到自己被抓,那可是百口莫辩啊!

想到这里,旦庆取出晓绾买的长袍,换下身上的短装,点着火把到周围去找了找,找了几颗未掉落的干桅子果,取水研碎了,将黄水擦在脸上,头发依旧是晓绾给他梳的发髻,这样即使是村里非常熟悉的人看到旦庆,一时也认不出来。

改装过后,旦庆将丢在地上的弓捡起来,一蹲身拉了一个满弓,然后“砰”的一声将弦放了。旦庆琢磨着,那天他在野猪岭除了第三箭射中了一个趴在地上的伏兵,和后来趁乱射中一个,其余的箭都射偏了,这是什么原因?之前在路上练习的时候,百步之外就能射中狗头大小的目标,为何人这么大的目标,只要稍微一动,自己就找不准了。旦庆想起晓绾打暗器的准头倒是厉害,后悔没向她请教,现在只好自己想了,但诀窍在哪呢?旦庆想,如果要射中一个人,要么是箭快得让人无法反应过来,要么就是可以预见这人会往哪个方向活动或往哪边躲。第一条路提高箭的速度看来比较困难,现在只能从第二条路来改进了。

旦庆找准改进方向,就开始思考有哪些方法可以做到。旦庆想,一种方法就看准目标的活动趋势,另一个就迫使目标往一定的方向躲避,当姿势用老的时候,必定最容易被射中。想到此,旦庆掏出匕首,削了一些树枝权当箭支。那天他把箭射完了,一直没有去补充,只好自己削一点来充数了。用木枝削的箭要比买来的箭差很多,寻常的箭分成三部分,分别是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一般是铁做的,主要是破甲的作用,能够让箭更加有穿透力,箭羽则是可以让箭飞行得更平稳,不至于偏离轨迹太厉害。木枝箭首先份量就不够,射出去的时候会轻飘飘的,更加难以掌控。

旦庆在黑暗之中,试了几枝之后就发现了这些问题,不过旦庆也不放在心上,心想,这样增加了难度反而更容易掌握射箭的窍门。射完几支木箭,旦庆又削了十多支,他没有箭囊,只好用草绳扎起来,暂时就这样挂在弓上。当然,旦庆也没有试出如何改进准头的箭法,不过既然方向有了,那也不急这一时,等天亮了再来试。

做完之后,旦庆给火堆添了些柴枝,让火烧得旺起来,然后就在背风处靠石睡下。半夜柴枝烧尽,旦庆被冷醒了,又添了些柴火,然后就打坐一直到天亮。旦庆打坐运气是他自己的大周天吐纳法,真气在体内一旦运行起来,犹如万马奔腾一般,如果是其他门派的道家高手,一定会以为是走火入魔,旦庆也不知道人家是如何运气的,以为真气就是这样运行的。

天亮后,旦庆睁眼一看,四周的树、石、水、风,好像都活过来了一般,周围一切的细微变化都尽收眼底,风穿过树枝,被树枝分割成一缕缕,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气旋,这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非常奇妙。

旦庆坐着默默感受了一会儿这种美妙的感觉,当一切都慢慢的变得不那么新鲜的时候,旦庆收拾起情怀,把东西捡好,转到向山顶的路上。向天柱峰的路经过历代帝王的修整,山脚下是平整的大路,弯弯曲曲的一直到了半山腰,这时路变得陡峭起来了,路面也由之前的平整土路变成了一条条石板铺成的阶梯。

旦庆从下往上看,这条石梯犹如天梯一般,弯延着从奇形怪状的松树之间直通到云层之上。旦庆提气大步走上石阶,开始的石阶倒没什么难度,对于旦庆来说轻轻松松,不过到了后面,有的路是凿在漫过溪水的巨石上,溪水从石上滑过,轰隆隆的坠在下方的水潭中,再往后,陡峭的山路几乎是直上直下的,都不知道以前修路的马匹是如何上山顶的。旦庆小心奕奕的爬过了几个陡峭的山脊,等爬过最后一个石阶,旦庆豁然看到一座巨大的牌坊,上书天门关三个大字。

旦庆激动异常,没想到山上竟然真的有一座天门关,当时还以为吴老头是听说来的,瞎说的呢!这天门关是用巨石雕砌而成,两根大石柱插在两块巨石槽中,上面横插着一条大石板,中间刻了天门关三个大字,字的周边是云状的花纹,两头各有一只神兽,张嘴怒视着前方。

旦庆走到天门关下,一屁股坐在了巨石底座上。旦庆一路提气运行提纵术,也累得气喘吁吁,真气都快枯竭了,比在平路上用提纵术消耗厉害多了。当然这也是旦庆故意一路不停息,一直运气的缘故。

等旦庆回复过来,旦庆沿着路穿过了天门关,后面的路几乎是平地,四周是各种形状的松树,散落在奇形怪状的岩石间,有的像一把大伞,有的像驼背老人,有的像支巨笔。旦庆也没有方向,先沿着路往前走,在一个分岔口,他随便选了一条路。往前行了一盏茶功夫,忽然在树丛之间,旦庆看见一座红墙碧瓦的大房,远远的望去似乎有十几间房的样子。旦庆走近了一些,发现这座大房建在三面是峭壁的一个高顶处,只有这条路通往门前,其他都是绝壁,路也就到那门前为止。旦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房子,看样子很像先生以前介绍过的宫殿,高墙碧瓦,屋顶有两条龙在争抢一颗火焰形的大珠,各个檐角都有张牙舞爪不知名的神兽。大房的四周没有围墙,从前面看应该是由房子直接围在峭壁边缘。

旦庆看到这座巨房,心中赞叹不已,不过他也没敢冒然就闯进去,在远处他看到房前有一块额扁,上面写着“太清宫”三个金色大字。一阵风吹过,齐顶的山雾飘过来,像巨浪一般将大房淹没,大房在山雾之间忽隐忽现,让人几疑在仙境,旦庆想:“难道这真是天上的宫殿?”

旦庆在路边的树丛中停了下来,寻思道:“不知道这太清宫是做什么的?先在附近了解清楚再去不迟。”旦庆就在树丛中找个地方先休息,远远的观察大房的动静。

太清宫好像里面没有人似的,从旦庆到了这里,大门一直紧闭着,半天也没有人出入。眼看到傍晚了,旦庆也不清楚晚上山上会有什么情况,还是先找个地方容身吧!旦庆又沿着路返回来,走到之前那个岔道口,往左边拐了过去,走了不远路就朝下了,旦庆也没管就走了几步,发现有一个山洞,洞口宽阔,旦庆往里瞧了瞧,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在旦庆他们住山洞里也很有经验了,旦庆二话不说,到洞外用匕首削了些易燃的松枝,用落在地上的松针点燃了一根树枝,当成火把。

旦庆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枪腋下夹着一把树枝,走进山洞看到里面很宽敞,就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盲洞,将树枝丢在地上,然后将火把找个地方插好。将枪和包袱丢在一边,又点了一支火把,举着火把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野兽活动的痕迹。里面也就没有再深入去看了,取锅就在山洞中舀了一点水,返回小盲洞中。

【注】天柱峰即是现在的玉皇顶。玉皇顶是泰山主峰之巅,因峰顶有玉皇庙而得名。玉皇顶旧称太平顶,又名天柱峰,始建年代无考,明成化年间重修。神龛上匾额题“柴望遗风”,说明远古帝王曾于此燔柴祭天,望祀山川诸神。殿前有“极顶石”,标志着泰山的最高点。极顶石西北有“古登封台”碑刻,说明这里是历代帝王登封,封禅泰山时的设坛祭天之处。东亭可望“旭日东升”,西亭可观“黄河玉带”。【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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