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号称皇帝的灰袍人是谁?”旦庆问晓绾和姬凤。
晓绾摇了摇头说:“现在天下大乱,谁知道哪天又冒出一个皇帝来。”
姬凤说:“现在称帝的扳着指头也能数得过来,而在长安附近的就只有刘玄,顶多公孙述跑过来。公孙述我们早就认得,那么这个很可能就是刘玄。”
旦庆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刚才他说过,肯定是有人造反,他们是逃难出来的,是想找终南山的太虚真人护驾,只不知为何跑到这里来,按道理终南山离长安也近啊!”姬凤也有点想不明白。
旦庆说:“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更始出了大变故那是一定的。”
晓绾也点头道:“更始逃跑到这里,还不忘美色,这败亡是迟早的啊!”
三人在玄武洞府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姬凤和晓绾叮嘱了旦庆一番,要他注意刘玄的情况,别让他真带太虚杀过来。
旦庆点头,让白虎翻山去通知天犀。
天犀其实很郁闷,他昨天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说有一队人逃入了羊扶山,只是不久之后又从北面逃窜而走了。
天犀听说这些人没呆多久就没有特意去通知青蛇和白虎,哪知旦庆昨日回来了,还是他们把这伙人击退的。
天犀面子上过不去,将手巡山小妖头唤来训斥了一番,小妖急忙回到山头重新加强巡逻,又与白虎旦庆建立起快速的通知联系,以防再次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
旦庆目送两女去后,才慢慢的飞到水猿王提供的那个兑酒场,吩咐小妖准备家什,将一众盆盆罐罐摆好,自己从泰山挥出二十坛酒,全部开封,一坛坛用漏勺打出一点品尝。
长臂猿和一个赤肍猿立在一旁,闻到酒香,暗暗咽口水。
旦庆一皱眉,心道:“不好!水猿这两个小妖肯定没有喝过多少好酒,别被他们给偷吃光了。”
旦庆对长臂猿道:“你去取一个酒壶来。”
长臂猿听到旦庆的吩咐,急去取了一个锡壶。旦庆打了一壶酒,递给长臂猿,“这壶酒你们到一旁去喝了,回来我有事吩咐你们。”
两猿一听大喜,往常水猿王的酒都酿得少,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妖一般分到手上的,一年也难得有一壶,刚才闻到酒香都已经按耐不住,连忙谢过旦庆,喜滋滋的提着酒壶,连走带跃的行到一旁的小木屋中。
不久两猿满脸通红的从屋里走出,旦庆一看两猿的形色,哈哈大笑起来,说:“没想到你们两个酒量这么小,等下交给你们的事,怕要误了。”
两猿脸更红了,长臂猿陪笑道:“公子不必担忧,我们两个虽然酒量不好,不过,这一壶酒也没把我们灌醉,还清醒得很。”
旦庆说:“话虽如此说,还是保险一点好!”旦庆指着长臂猿说,“你休息一会儿,代我去通知黄狼王。”
长臂猿说:“公子,我不用休息了,现在就去。”
“那好,可不能耽误了事。”旦庆说,“你附耳过来。”
长臂猿凑过一颗毛绒绒的大头过去,旦庆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长臂猿频频点头。
旦庆说:“好了,去吧!”
赤肍猿见长臂猿飞走,走上前躬身道:“公子,请吩咐!”
旦庆点头道:“你去把那些谷壳搬一些到火塘边堆着。”
赤肍猿领命退去。
旦庆将所有酒尝过之后,才开始将酒坛中的酒量好倒入一个大缸,几经调兑,搅匀尝过之后,才让赤肍猿过来帮忙装回坛中。
长臂猿一路飞到黄波的洞府,小妖进去通报之后,被领入洞内。
黄波见一个面红耳赤的长臂猿从外摇晃着时来。
黄波大喝一声:“呔!你这不守规的小妖,竟敢在路上偷偷喝酒!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一百棍。”
长臂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喊道:“大王饶命,实是小的出来前,公子给的酒喝。”
黄波一拍座椅,说:“刁嘴,公子为什么要给你酒喝?”
长臂猿说:“公子开始勾兑酒水,我和赤肍猿在一旁打下手,因为闻到酒香,没忍住,被公子听到咽口水的声音,公子可怜我俩,赏了一壶酒给我们。小人觉得公子的事重,不能耽误,才未等酒退去,就来送信了。”
黄波点头道:“算你说得有些道理,起来说话,公子的信呢?”
长臂猿说:“并无书信,公子是让带的口信。”
黄波问道:“什么口信,你说来听听。”
长臂猿让黄波将无关的小妖喝出去,说:“大王!公子昨日遇到更始皇帝逃到羊扶山,觉得事出可疑,想请公子挥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变故。”
黄波问:“那更始现在何处?”
长臂猿回道:“公子说,更始已被公子击退,现在不知逃往哪处,不过很可能是到终南山了。”
黄波吃了一惊,终南山的太虚真人上次露的那一手,已经将知道此事的妖王都震慑住了,如果更始逃往终南山,那可不太好办。
黄波点头,“好了,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回复公子,明天我亲自去传报打探的消息。”
实际上这事不需要黄波亲自去的,不过,他听到旦庆已经在竞酒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长臂猿施礼退出,出了洞门,手一抹额头,一把冷汗浸湿了前额的黄毛。
第二日,旦庆正在指挥长臂猿和赤肍猿,将谷壳加到昨天埋到火塘中的二十来坛酒上,让酒继续埋烧。黄波施施然从天而降,见到旦庆等人忙上忙下,走到一旁,等旦庆让他们加完谷壳,才上前说:“公子,昨天那事我们打探到一些眉目了。”
“哦!这么快,说来听听。”旦庆有些惊异黄波的办事效率。
黄波轻咳一下,说:“更始确实出了大变故。”黄波卖了一下关子,见旦庆没有反应,只好继续说下去。“早先王匡等人打了败仗,与张卬等人商议,向更始进言,说赤眉早晚要到,绿林军不久就会被灭亡,还不如抢了长安的财物,退到南阳,事情不成,再退到江湖中去做盗贼。哪知更始发怒不答应,差点将廖湛一脚踢杀了。后来他们就再也不敢提了,不过赤眉和刘秀进逼日紧,张卬等人怕更始固执下去,连累了他们。张卬、廖湛、胡殷、申屠建和隗嚣一起密谋,准备在立秋日祭祀之时,共同劫持更始,一起逼更始退到宛地。哪知更始不知如何知道了此事,假托有病不出席秋祭,召张卬等人进宫,隗嚣感觉事出有异,称病不去,与门客王遵、周宗等人拥兵自守。更始也犹豫不定,张世事、廖湛、胡殷也察觉到事情有变化,突然带出走,不知所踪。只有申屠建还未动作,被更始抓起杀了。更始于是派执金吾邓晔率领军队包围了隗嚣的住处。
“没想到张卬、廖湛、胡殷却率人火烧宫门,一度突破了宫门的守卫,杀入宫做战,最后更始亲自出手,杀了无数张卬等人的手下数员大将。张卬等人气势被夺。同时隗嚣听到宫的战斗,也带兵突围,逃出长安。
“而更始因为长安城的反判,担心张卬等人再杀个回马枪,而长安的兵力都已调到外地抵御赤眉和邓禹,更始就带人想冲到终南山,不过张卬等人却早已猜到更始会去终南山,在长安城南设下埋伏,将更始击溃,最后更始凭着绝世武功,带着十几名执金吾卫士一路逃到了这里。同时派人去向太虚求救。”
旦庆点点头,说:“你辛苦了,将事情了解得这么详细。”
黄波说:“我们这段时间一向有探子在长安和附近,公子来交待要密切关注刘盆子的消息,我们就把这一带的蛇鼠狗马都组织起来了,不管军中宫外都有。要收集情报易如反掌,只是我们妖兽不擅将收集的消息,分类归总,昨临时抓了一个文人将我们收集的消息整理了一遍,才将事情理了一个大概出来。”
旦庆笑道:“没想到狼王也有此绝招,不过,不可为难那个文士,好好对待。哪天有空我去见见此人。”
黄波点头道:“在长安负责此事的是我的一个心腹,我早已吩咐过他了,不会出问题的。”
旦庆称赞道:“好!这事处理得很好!更始从羊扶山逃去之后,去终南山没有?”
黄波说:“我们探到更始是从北面出山的,按方向来看应该到函谷关内,说不定去李松那里。”
旦庆说:“暂时不用管他,你密切关注赤眉的动向。”
黄波点头道:“还有一事。”
旦庆见黄波说得郑重,问道:“什么事?”
“刘秀前几日在鄗县正式登上帝位,改元为建武。”黄波说道。
旦庆听刘秀称帝,默然许久,刘盆子之前被赤眉军推举为上将军,就已经是名义上的皇帝了,现在刘秀称帝之前还存在一线和解之机,已经完全断绝,盆子做为赤眉的皇帝,最后只有与刘秀一较高下,再无转圜余地,而刘秀手下将士如云,赤眉也就只有徐宣一人堪当大任,其余的人都是有勇无谋,成不了大气候。
旦庆对黄波说:“你现在多分些人手去盯着些刘秀,一有风草动,我们及早下手。”
黄波躬身答允。
旦庆见黄波话说完却还没有去意,在面前犹豫了一下。
旦庆异道:“狼王还有何事?”
黄波说:“公子,你看我这说了半天,口也干了,向公子讨杯酒水喝。”
旦庆哈哈笑道:“我还说为什么狼王为什么要亲自来说这事呢!原来是深谋远虑啊!”
黄波讪笑道:“公子说笑了,黄波无功不受禄,又想公子给些酒喝,只好过来了。”
旦庆听他这么坦白,也无话可说,如果黄波猾辩两句,那还好拒绝,只好摇头道:“你要知道这酒可不是我的,只是帮人勾兑而已。赤肍猿!”
旦庆大声唤道,赤肍跑过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旦庆说:“你去取壶来。”
赤肍跑到其他草棚找壶去找了一个锡壶过来。
旦庆打了一壶酒,说:“你到火塘去热一热,顺便把长臂猿也叫来。”
赤肍提酒到火塘边去。
旦庆将中午打的野猪肉取出来,也到火塘去烤。
不久赤肍和长臂将酒热好提到草棚之内,见黄波早已端坐桌边。将酒放桌上,说:“狼王请慢用!”
黄波笑道:“不急,公子还未来,我可不敢先动手。”
两猿垂手侍立一边。
不多久旦庆将肉烤好,用棍叉着就提到棚中,挥手取出几个铜盘来,说:“你们两个也坐下吧!”
又取出四个小杯。两猿大喜,没想到这酒还有他们的份,谢过之后才坐下来。
旦庆挥手取出匕首,扔给长臂猿,说:“你来切肉!”
长臂猿和赤肍猿分工合作,一人切肉一人筛肉。
黄波当然高兴,左一杯右一杯大半壶都被他给喝了。
旦庆说:“以后每天坐完工你们两个就陪我喝一壶酒吧!也算给你们的奖励。”
黄波一听,一口酒水差点喷了出来,这个时候可是好时机啊!一转念,有心里有了主意。
旦庆以为黄波妒忌,也没说什么,继续将酒喝完。
旦庆见酒已完,说:“今日就到此为止,我这酒可不多,每天只有一壶。”
黄波心中更加有数了,笑吟吟的说:“多谢公子!在下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