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庆的枪在怪兽转头看晓绾的关头,擦着怪兽的脖子扎在了怪兽的肩膀上。在扎中同时旦庆听到另一声吼叫响起,心中一凉,真气涣散,扑通掉到了水里。
晓绾看到旦庆掉下水中,撕心裂肺的叫道:“蛋清…”,将剑捡起,疯狂的跃起,刺向那水上的怪兽。晓绾前几天练习乘风诀,一跃只能达到七八丈的距离,现在她猛的一跺脚,竟然瞬间横越过十来丈的距离,刺向那水上的怪兽。
那怪兽用头上的独角将晓绾的剑挑中,像抛物一般,将晓绾抛向空中。晓绾在空中一个跟斗又迅如落石一般刺向怪兽,怪兽却是丝毫不惧,又用独角将晓绾的剑点中,将晓绾在空中来回的抛接。
晓绾看到旦庆在水中扑弄着,大口大口的喝着水,眼看扑通不动,要翻白眼了,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旦庆在水中,看到晓绾不顾一切的扑向怪兽,自己却不受控制的咕嘟咕嘟喝了十几口水,想叫晓绾一个人跑,却口中说不出话来,一张嘴就是一口水。
晓绾狠命的向怪兽刺了十数剑,怪兽却像是和她闹着玩似的,将她当成球来抛接。这时,晓绾看到一团黑影从树丛中窜出,嗤溜一声钻进了水潭中,片刻从水中跃出,嘴上叼着人事不醒的旦庆。
那怪兽跃出水后踏在碧波之上,一扬头,将旦庆抛了起来,叭的一声,肚子向下趴在了正在抛接晓绾的怪兽背上。
哇哇,旦庆鼻子口中冒出一堆清水。
晓绾看到旦庆被另一只怪兽救起,在怪兽将她抛起时,一翻身落在了潭边,提着剑泪眼婆娑的看着新来的那头怪兽。那怪兽长得和开头那只一模一样,只是头上有两只角!
那双角怪兽对着独角怪兽吼了一声,那独角兽四肢一踏碧波,冲晓绾跃过来。在晓绾身侧停住,那怪兽一抖身子,将旦庆从身上抖下来。
旦庆正在独角兽身上吐得五味杂陈,砰的一下被摔得满天星斗。晓绾一看旦庆被抛了下来,一跨过去,搂着旦庆的头大声哭起来。
旦庆只觉得头被一片温暖的棉花裹着,香香的,舒服之极。突然想起什么,大叫道:“绾儿,你快走!”
晓绾搂紧旦庆,说:“我不走,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这时,那头独角兽又吼了一声,双角兽也跟着一起吼起来。然后,独角兽跃到水潭上,和双角兽蹭了蹭脖子,显得亲密之极。
旦庆和晓绾这才你看我,我看你,摸不着头脑。
两人正在面面相觑间,从后边树林中缓缓走出一人,那人对着两头怪兽吹了一声呼哨,那两头怪兽温顺的擦着脖子走到了那人的身边。
那个人是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老者,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灰袍,灰白的头发,满面红光。
晓绾一看见那人,高兴的大叫起来:“爷爷,怎么是你?”
“什么?你爷爷?”旦庆苦着脸惊叫起来。
晓绾的爷爷笑呵呵的说:“绾儿,怎么和我们家的镇族神兽打起来了?”
“什么?镇族神兽!”晓绾也惊呼起来。
晓绾爷爷轻轻一拍那只独角兽,那只独角兽踏着波跑到晓绾他们前面。
“你们先过来吧!等下和你们详细讲。”晓绾爷爷大声说道。
晓绾扶起旦庆来,旦庆咳过几声之后,才和晓绾一起跃到独角兽身上。那独角兽掉头奔回去,晓绾爷爷跳到那双角兽背上,两只神兽一跃,跳到树上,几个腾跃,来到潭边不远一块空地的几间石屋前。
三人跳下来,晓绾爷爷带他们进了石屋,坐下之后,晓绾迫不及待的问:“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晓绾记得清清楚楚,她爹说爷爷为了追求道之真谛,多年之前就已离开家族,云游四海去了。
晓绾爷爷笑呵呵的说道:“难道还不许我回来看看我的子孙们?”
“爷爷,看你说的,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晓绾撒娇道。
“我多年之前就离开了范家,为了求得道的真谛访遍了天下名山大川,实际上每年我都会回来,回来都是住在这里。”
“爷爷,这个地方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呀?”晓绾问。
“这个地方只有我们范家的家主才知道,你到时可以去问问你爹。我看这里收拾还挺干净,估计他也会经常来。”晓绾爷爷拈须说道。
“你看外面的两只神兽,那可是我们家族的镇族神兽,一雄一雌,独角的叫貔,双角的叫貅,分别是天禄和辟邪。那可是我们的先祖陶朱公道成之时收伏的,是真龙第九子,凶猛无比,能吞万物而从不泄,神通异常。”
晓绾爷爷顿了顿继续说:“这两只神兽善通人性,你们看到他们张牙舞爪,却是受过严命,轻易不会伤人性命,如果擅闯入此地的人,都会被他们赶走的。所以你们刚才看似危险异常,却不会有性命之忧。”
晓绾爷爷问晓绾:“绾儿,你们怎么进到这里来的?范家只有家主才能学破禁之术,才会知道这里的秘密的。”
晓绾努努嘴说:“爷爷,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忘了向你介绍,他叫蛋清,破禁之术是他教我的。”
旦庆施礼道:“爷爷,我叫陆旦庆,偶然学了点小玩意,本想传给绾儿玩玩,为了试验这门法术才到这里来的。”
晓绾爷爷笑道:“我看你的武功很不错,不知道是向谁学的?”
旦庆谦虚道:“武功是向兵营大叔学的,内功是向我们村先生学的。”
晓绾爷爷奇道:“这样杂七杂八学来的功夫,竟然有这么高的成就,非常之不错啊!你这轻身之术也非常高明,还有绾儿,我们范家的轻身术好像还达不到这种水平吧?”
绾儿抢笑道:“爷爷,我的轻身术是蛋清教的御风术。”
“御风术?你这么快就学会御风术了?你爹爹到现在也才刚刚入门而已。”晓绾爷爷惊喜道。
“这有什么稀奇,我都已经学会乘风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学会御风了。”晓绾得意的说道。
晓绾的爷爷问旦庆:“你这御风术哪学来的。”
旦庆说:“我在泰山时,是一位叫风伯的老人家教的,小子学了半年才差不多学会乘风诀。”
“风伯…”晓绾的爷爷沉吟道,“是不是叫风希?”
旦庆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他。”
“哦!不过你能半年之内到乘风境界,那是非常不错了,估计你是个天才。只是绾儿能学到这一境界,我倒是很意外啊!”晓绾的爷爷说。
“爷爷!”晓绾不依不饶的说,“我哪里比不上旦庆了,我就不能学会吗?”
“呵呵,不是说你差,而是我们范家的内功心法,要学会御风术,不是一朝一夕可做到的,爷爷是花了很长时间,到处寻师访友才总结出来的。”晓绾爷爷笑道。
“爷爷,是蛋清教我一门阴阳鱼练气法才学会的。”晓绾嘻嘻笑道。
“阴阳鱼练气法?这是谁教你的?”晓绾爷爷奇道。
旦庆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练风伯的乘风诀时,机缘巧合之下自己想出来的。”
晓绾爷爷更加异样的看着旦庆,啧啧称奇:“果然是天才啊!”
晓绾嘀咕道:“有没有这么厉害啊!这么夸张?我比蛋清还学得快呢!”
晓绾爷爷看了看晓绾,摇摇头,说:“我到现在也才将御风术学到御风境界!”
晓绾说:“爷爷,你回来了就住这里?”
“看到你们都做得很好,也没有去打搅你们。这次也才回来几天而已,还没见到你爹呢!”晓绾爷爷答道。
“爷爷,外面两只神兽刚才差点就吃了我们,以后我还来这里怎么办?”晓绾指着门外问。
“没关系,等下我再和他们打个招呼,下次他们就认识你们了。不过只有家主才能使唤他们,你如果想找他们干坏事是不行的。”晓绾爷爷一下就看穿了晓绾的小九九。
晓绾吐着舌说:“还想将他们一起带着出去玩玩呢!带着两个保镖,那多威风。”
晓绾爷爷一瞪眼:“那可是我们的镇族神兽,能跟你出去外面胡混吗?要是族里出了大事怎么办?他们两个可抵得上千万兵啊!”
晓绾识趣的说:“是,是,我知道错了,不是说着玩儿的吗?”
“爷爷,我们范家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被蛋清的野路子给比下去了。”晓绾问道。
旦庆撇撇嘴说:“我的武功是悟自正宗的《道德真经》,好不好?”
晓绾爷爷说:“我们定陶的范家是来自陶朱公,陶朱公当年助越王击败吴王,功成名就之后隐姓埋名,西出姑苏,泛一叶扁舟于五湖之中,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三次经商成巨富,三散家财,最后隐居于此。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商场,均是不世之才。”
“陶朱公被许多生意人供奉为财神,连带外面两只天生只进不出的异兽都被奉为招财进宝的神明。我范家人都知道陶朱公所有才学均来自《道德经》,实际上确切的来说,是来自老子的弟子,文子。陶朱公是文子的弟子,文子名计然,其毕生所学归结为七篇真经,是为《通玄真经》【注】。”
“《通玄真经》进一步发扬了《道德经》,又吸收了名、法、儒、墨诸家的精华。先祖正是深明‘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功成名遂身退’才能够在助越王胜吴王之后,弃官而去。也正是先祖深得‘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俗’之髓,才能不管商场战场均奇谋百出,制胜于天下。”
旦庆听晓绾爷爷讲《通玄真经》之精义,听得不住点头。
“我范家奉行先祖之训‘非淡漠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并覆,非正平无以制断’,是以六百年来能够家族和睦,生意遍布天下。”晓绾爷爷娓娓道来。
旦庆和晓绾不住点头,旦庆更是将这些话和《道德经》一一印证,受益良多。
晓绾爷爷又继续说:“今天你们能有缘到这里来,看到你们有情有义,那就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也干脆把《通玄真经》给你们讲讲。”
旦庆一听,两眼亮了起来。
【注】《通玄真经》即《文子》。唐玄宗于天宝元年(742)诏封文子为通玄真人,尊《文子》一书为《通玄真经》,道教奉为“四子”真经之一。北魏李暹注《文子》称,计然就是文子。文子是春秋时人,属道家系统,著有《文子》一书。唐玄宗美其名曰《通玄真经》,为道教四部经典之一。柳宗元始疑其伪,千年来遂质疑不断。1973年河北省定县八角廊村40号汉墓出土大批竹简,其中就包括《文子》一书。这段公案才告一段落。【摘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