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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世界

浑沌天外。

惊长天抱着一个东西,嗯一个东西(他如此幻想),抓地死死的不愿意放手。他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因为一切都好黑好黑,也因此刚来到这里,惊长天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当他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哦,顿时他唏哩哇啦的怪叫起来,眼泪也是不停地冒啊冒啊。

“我看不见了,我的眼睛瞎了。呜呜呜~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这让我怎么活啊。苍天啊~大地啊~你们太不公平了,让我去死吧~”

“你要死就死,小孩你抱这么紧干嘛?你想箍死我啊?!”

“哇啊啊,鬼啊!”

“鬼你个头。”

咚!爆头。

“哎呦。鬼要杀人了!”

“是是。你要杀我吧?”

“快松手,别抱这么紧,我真真。的要死了。”

察觉到这人的声音的确是越来越微弱,惊长天赶忙松开了点。是的,就松开了点。

“唔唔。。你还不松手?”

“我松手了呀。”

咚!又是爆头,一声惨呼。

张黎歌没好气的说道:“松你给头!”

世界上最惨的孩子并不是小时候没糖吃,而是有糖的孩子拿着糖,却不能吃。就像惊长天这样,明明说了实话,却还是要挨打,虽然和实际上有那么点点偏差,但是我还是松手了啊。他偷偷的想,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被人认为不是好人的张黎歌,心说这孩子真是个顽童,看模样至少有十岁左右了,居然还这么幼稚,哪像哥哥当年就是一个顶呱呱的好孩子,又要带小女孩,又要为每天的生活奔劳。

唉唉,张黎歌无奈的摊了摊手,心叹道人啊就是没法比。

张黎歌手才刚刚向两边摊开,哪知才刚刚松开手的惊长天突然又死死箍住他的脖子,霎时间,他心中大怒,这小屁孩还来劲了是吧,老虎不发挥真当我是病猫。

想着,他伸手就要给惊长天头上来一个爆栗,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奇怪,发现这幼稚小孩居然微微颤抖,但是他虽然发现了这个,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他忍不住地又给了惊长天头上一击。

然而惊长天这次却没有大呼小叫,在张黎歌感觉中,他身子颤抖的更为剧烈。

张黎歌眼睛一眯,在四周这无边的黑暗一一扫过。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某一处,在这无边的黑暗里,他的右手边,闪烁着明亮的红光。

在天地之内,虚空之间,浑沌天外,那被众生视为永恒黑暗的地方,何时诞生了艳如花火的光芒?

刚到这里,张黎歌起初还不知道这是何处,可是当他发现他的身体不能够控制,只能漫无目的漂浮于这幽幽的黑暗空间时,他才陡然想起,原来自己已是身处在这让人生出绝望的地方。

三千道载,三千年,除惊天七十一代来过这永恒黑暗之外,再无有人来过这里。不是那些四道二境强者不愿意来到这里探索这块空间,而是他们没有无上法力撕开虚空裂缝,露出浑沌天外。

张黎歌不知道万鬼冥青是怎样撕开虚空裂缝,把他和幼稚小孩一起丢入到这浑沌天外,但是他知道,如果没有万鬼冥青的相助,苍天下,众生间,只剩下青叱豪一人可以撕开这块空间外,再无任何人可以撕开这块空间,把他们救出。

但是青叱豪又怎会突如其来来到这里?

若是万鬼冥青不来相救于他们,他二人只能飘荡在这空间里直到死亡。

可是,现在,这片黑暗空间里,突然看到火焰般的红光,如何不让张黎歌紧张、兴奋?

这是生的曙光。

张黎歌紧紧地握紧双手。他握的是那般的紧,虽然是黑暗,可是仍然可以听到骨髅咔嚓的声响,看不见,却都能感觉到那用力而导致的苍白。

因为那抹红光,在向他们这边接近。

——

——

相比与张黎歌来说,惊长天可没有他这样的想法。他只是紧紧地抱住张黎歌,寻求这黑暗里的唯一依靠。

惊长天不知道这是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已经多久,但他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他习惯了这片黑暗的世界,习惯了漂浮,习惯了除他和男子声音以外的寂静。

就像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呆久了,哪怕他刚开始不适应这个地方,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岁月总会让他慢慢学会习惯。可是当他习惯了这个地方,突然有一天,要离开这里,去新的地方,习惯新的坏境,那时他又会突然恐惧。他会想很多事情,比如那里的环境好不好,人是好是坏,他会受到欺负吗,还是他可以欺负那里的人。。反正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有很多的事情,或许时间推移下,他又会适应那里的生活,但是在他得知这件事情时,必会生出恐惧不愿的情绪。

惊长天便是生出这样的情绪。他不知道向他们接近的红光是什么,他不知道这红光接近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这红光是好是坏,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这个想法从他的大脑一闪而过,顿时就是一震激灵。

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惊长天短暂的生命,有限的思考点里,不停地想,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于是,冷汗袭遍他全身,恐惧蔓延在他脸上。

“啊——”

惊长天忍不住地尖声恐叫。

仿佛是听出了惊长天这尖叫声里所附带的情感,那抹红光的速度以肉眼无法察觉到的速度向他们这方飙射而来。

越来越近了,在他们瞳孔中无限的放大,那抹红光,不,或者是那团火球,带着可以焚烧一切的热量,不给他们任何反击逃离的余地,冲向他们。

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虚假,仿佛是在梦里,做着一个噩梦。

红光染红了他们的全身,火球吞噬了他们的身影。

古老的凡言,悠悠回响在这永恒的黑暗,似乎是在歌颂,又似乎是在惨呼。它似乎在告诉这个世界,尘缘已是开始,无数的选择,最后走向同一条道路,新生毁灭。

轰!

炽热的火球爆炸开来,如同一块石头掉入水池里,溅起道道波浪,向着这永恒黑暗,展现无数年来不曾有过的绚丽光芒。

——

——

眼前是黑暗的,四周也是黑暗的,他徘徊在黑暗的隧道,向着前方一直行走,不知何年何月,不知停泊歇息。

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其实忘记本身就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行走在黑暗的隧道,试着一遍又一遍,想方设法回忆起过去的记忆,自己是谁。

黑暗,黑暗,又是黑暗,何时才能走完,他心想。

徘徊,彷徨。

前方忽然有了一抹光亮,他露出欣喜,加快了脚步,心说终于要走完了。

哒哒哒……

隧道响起他急躁的脚步声,渐渐的,他离光越来越近。他来到光源口,站在那里,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看不到出口外的世界?

仿佛有一条鸿沟,或者说是一个屏障,阻拦了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光。

他踌躇良久,方才下定决心,迈动脚步,走进了光芒里。

沙滩上一个又一个印上他的脚印,微风拂过他的衣襟,吹动他的长发,随风飘扬。

天空是蓝的,大海也是蓝的,沙滩上除了他与沙石以外,什么都没有。

世界很安静,除了海浪声,风声,他的脚步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因此没有任何人气,所以他感觉到孤单。

他打算回到那个黑暗里,但是回头望去时,那黑暗的路口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空白。

苦笑一声,他只好继续行走在沙滩上。

他站在沙滩与大海的交界线处,只有在迈开一步,他便可以踏入水中的世界。

于是他踏出一步。

这一步,便又是一个世界。

呈现在他眼中的是什么?高楼,大厦,时钟,摩天轮,大雨,黑夜,恶鬼,以及……那个女孩和那个男孩。

女孩要被恶鬼杀死的那一刻,让男孩救下。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比以前强大了许多,恶鬼竟然不是男孩的对手。恶鬼愤怒,展现真正的力量,幻化为巨大的九幽真身,世间充满了戾气。男孩背着女孩开始躲避恶鬼的攻击,躲着躲着,男孩忽然想到了什么,竟然放下女孩,向着恶鬼袭去。只是他们之间相差太过巨大,男孩被恶鬼抓住。恶鬼折磨男孩。看着男孩痛苦嘶叫,眼看要晕死过去,忽然他闭上的一只眼睛,突地睁开,原本黑色的瞳孔,变成了鲜血般的颜色。虚空出现一把剑,男孩握住那把剑,斩向恶鬼,连斩九剑。九剑之后,在轰鸣巨响当中,万丈光芒里,这个世界迎来的新的模样。天空飘舞漫天雪花,温暖金光照耀整个世界。

他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头剧烈疼痛。

他捂住自己的脑袋,仰天咆哮,声音仿佛就是无与伦比的力量,化为一道又一道波纹,直冲入云霄之间,把那乌云密布的天给吼的支离破碎,展现出黑暗。

黑暗,又是另一个世界。

水里世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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