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至于出来帮不帮你,那就得看你的了。先给它起个威风点的名字吧,这家伙看起来挺威风的。”
白猫听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不吃了。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臭熊,你若是闭上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别以为你比我多活了几年,就可以帮人摆布我。
你算计我的这档子事,没完。还有你,带着面具的小子。别想着给本小姐乱起名字,告诉你,本小姐有名字。竖起你的耳朵,仔细听好了,本小姐芳名烟萝。”
龙战被训得有点发晕,熊暴笑得都快坐不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还是个女娃娃,老弟,这我可帮不了你。等她化了形,相当是你又娶了个老婆,两位弟妹那里,可得你自己去解释,和老熊没关系。”
熊暴倒是把自己撇干净了,龙战还没反应过来。白猫已经把面前的烤兔吃得只剩下骨头了,化作一道金光飞回指环里去了。龙战忽然觉得右手无名指一阵针扎似的刺痛,体内血脉不受控制的被指环吸走了一些。
龙战惊异的说道:“熊大哥,它在吸我的血脉,这是怎么回事?”熊暴拿起一只烤兔,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用怕,老弟。盾兽要靠你的血脉喂养,你若强大,它就强大。伸出右手,想想那面盾牌的样子。”
龙战伸出右手,心里想着那面塔盾的样子。指环光芒闪耀,塔盾重新出现龙战右手。熊暴把兔肉咽下去,点头说道:“对,就是这个样子。这面盾牌你要勤加练习召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处。
盾牌极为坚固,就算是神王一击,也打不破。这可是个保命的好东西,你要记住。”
龙战收起盾牌,把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龙战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重新坐好,给自己拿过一只烤兔。两人吃饱喝足,熊暴设下一个防护结界,倒头便睡。
龙战在那里练习召唤盾牌,不知不觉过了半夜,直到练的得心应手,才满意的睡去。天色放亮,两人起身离开临时营地。身上多了一只盾兽,龙战总觉得哪里不太习惯。
面前的山脉连绵不尽,两人接连翻过三座山峰。熊暴停下来看了看方向,指着远处高耸入云的一座山峰说道:“我有个老朋友,住在那里。今天我们去他那里看看,顺便叙叙旧。”
周围不时有各种妖兽出没,龙战已经能感觉到不少强横的气息存在。龙战跟着熊暴一路前行,熊暴也是尽量绕开一些过于强横的妖兽,速度就慢了不少。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两人总算来到那座山峰下面。两人鼓起精神,一口气登上峰顶。峰顶地势险要,终年云雾缭绕,见不到阳光,颇为阴冷潮湿。
两人刚刚站稳脚步,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熊崽子,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熊了。这么多年也未见你来老夫这里拜访,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你带来的那个小朋友,血脉很是独特,竟然是冥劫的血脉。”
熊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龙伯,我知道你素喜清静,不愿被人打扰。所以没事的时候,我也不敢前来捣乱。今天过来,是有事相求。”
一个白发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龙战根本没看到老者是如何出现的。好像他原本就在那里,是自己眼花没看到。老者身材高大,一身青衣,脸上的皱纹非常多,腰弯背驼,显得老态龙钟。
熊暴拉着龙战来到老者近前,非常恭敬的说道:“龙叔,这是我的朋友,他也姓龙,叫龙战。来历就不用我多费唇舌了吧,龙叔法眼如电,这世界哪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您老人家?”
龙战感觉不到龙叔的气息,仿佛龙叔和这座山峰是一体的。龙叔叹了口气,说道:“熊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我知道你这次来要问什么?
塔伦皇帝野心早已越过落云山脉,东阁不过是个马前小卒。你若要去,自然可以,只是要小心,天使血脉和其他位面联系很多,不要轻视他们。”
熊暴的笑容非常真诚,施礼说道:“多谢龙叔,有您的指点,我就不怕了。”龙叔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的说道:“别太过自信了,当初你的那个亲戚老夫也曾指点过。他可是做了东阁的熊皮褥子,老夫的话未必准。”
熊暴干笑了两声,对龙战说道:“老弟,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问问龙叔。中土世界,没有什么事情能逃过龙叔的眼睛。龙叔有天赋异能,可以看得见未来。”
龙战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熊大哥,我没什么可问龙叔的。我的事情,答案在哪里不重要了,结局都是我一步步走出来的。问了于事无补,徒乱人心。世间万事,生如何?死又如何?唯战而已。”
龙叔忽然笑了,用一种赞赏的眼光看着龙战,说道:“好孩子,好几年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了。老夫就不挽留你们了,走吧。”龙叔说完,龙战只觉得眼前一花,龙叔已经消失。
龙战依旧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般。两人下了山,路上龙战忽然问道:“熊大哥,说起来我实力远不如你。为何选我给你帮忙?”
熊暴得意的说道:“老弟,说实话,我不是东阁的对手,你当然更不是。元舞和我的看法一样,我们认识的人里面,将来能杀东阁的,非你莫属。换句话说,老弟,知道这些,你害怕么?”
龙战无所谓的说道:“熊大哥,我一路从尸山血海中走来,害怕有什么用呢?”不知道是否龙叔提前关照了路上的那些强横妖兽,接下来三天里路程非常顺利。
一轮明月高挂天边,两人在一处湖泊岸边停了下来。老规矩,龙战升起营火,熊暴到湖里捉了七八条大鱼出来。两人把鱼收拾干净,架到火堆上面烘烤。
很快,烤鱼的香气飘散开来。烟罗从指环里跳出来,依旧是白猫模样。龙战可不敢怠慢,连忙拿过一条烤好的鲜鱼放到烟罗面前。烟罗根本未看龙战一眼,坐在那里大吃起来。
熊暴拿起一条鱼,颇有兴致的说道:“老弟,还有一天路程,我们就到了落云山脉另一边。你接受了战斧一族的传承,是不是也能懂一些塔伦语?”
龙战拿过酒坛,喝了一口,放下酒坛说道:“这倒不是问题,他们若是说话,我能听懂。”
熊暴三下五除二把鱼吃完,笑道:“这样就好,省得到了那边,还没进城,就被人识破。烟萝,说说你是怎么和那只邪灵混到一起的?”
白猫不慌不忙的吃完烤鱼,白了熊暴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笨熊,还能怎么样?那只邪灵见着什么吃什么,我在睡觉,不小心被它捡了回去。我又打不过它,只好继续躲在里面睡觉了。天知道我睡了几年,差点没饿死。”
龙战非常识趣的又给烟萝拿过来一条烤鱼,烟萝不再说话,继续对着那条烤鱼发狠。熊暴对于自己被抢白,一点都不在意。烟萝是没有废话的,享受完烤鱼,就钻回去睡觉了。熊暴也是如此,早就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龙战坐在营火旁边,独自望着璀璨的星空。清爽的夜风吹来,不远处的虫鸣很是悦耳。卫箐和婉儿在心里不断闪现,那两个温柔而美丽的女孩,对自己付出了全部。
可是自己呢?也许哪一天,自己会倒在一场不知名的战斗里。龙战拿过酒坛,一口气把剩下的小半坛酒喝干,头枕酒坛昏昏睡去。当阳光再度升起时,两人整装出发。
时近中午,两人来到一座山谷,山谷景色清幽,中间一条小溪流淌,潺潺流水让人心旷神怡。熊暴的脸色不太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龙战开口问道:“熊大哥,莫非你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熊暴叹了口气,表情更加阴郁,十分沉痛的说道:“老弟,我那苦命的表弟就是住在这里。当年我多次劝他搬到我那边去,远离塔伦人。
可他就是不听,他总说他爱这座山谷。唉!我又想起了他的惨景,我亲眼目睹东阁的手下把他绑在山谷里扒皮取胆。那时他虽受了重伤,却还没死。
他不断冲我喊,让我了结他,少受一点痛苦。可我被东阁的几个手下拼命缠住,硬是过不去。”
熊暴想起了那天的场景,说着说着,熊暴痛苦的低下头去,用脑袋狠狠撞向旁边的一棵老杉树。龙战上前拉住熊暴,开解道:“熊大哥,你这是何苦?今天我们不是来为他报仇了么?”
熊暴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那颗杉树都被撞出了一个豁口,摇摇欲倒。熊暴带着龙战来到山谷中心,那里有一颗需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抱过来的杉树。
熊暴指着杉树对龙战说道:“老弟,这棵树下就是我表弟的家。既然来了,我们下去看看。”熊暴说完,上前在树皮上划了一个很简单的符号。
树干上出现一扇门,缓缓开启,里面绿光闪耀,竟然有另一片空间。熊暴和龙战走进来,仿佛身处另一个山谷之中。地毯一样的绿草铺在地上,一棵棵伞一样的大树点缀其中。
熊暴叹息一声说道:“表弟就是舍不得这处景致,总是不愿搬走,终于把命丢了。前面不远有一个水潭,表弟的木屋就在那里。我们去看看,顺便休息一会儿。”
两人往前走了半里路,先是看到方圆二三里的水潭,潭水清幽,宁静无波。龙战抬头看了看天,与外边的天空一般无二,蓝天白云红日一样不少,不禁感叹造物神奇。
水潭的对面有一座木屋,熊暴看到木屋,脸色突变。连续三次瞬移,出现在木屋门前。龙战跟着来到木屋门前时,熊暴用手一推屋门,屋门应声打开。
屋里面一张大床正对门口,一男一女完全沉浸在肉搏中,并未觉察到有人到来。外面的风吹到身上,男人才恋恋不舍放开女子的****。
抬头看见两人,一脸怒容。男人年纪不大,和龙战差不多,长得很英俊。那女子是一个成熟少妇,坐起来,丝毫不在意赤身面对二人,还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二人。
男人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滚出去。打扰老子好事?你看看这是什么?不对,你们不是塔伦人,你们是哪里来的奸细?”男人本来指着自己左臂上的皇冠纹身,突然发觉两人不是自己族人。
男人反应也算迅速,伸手在床边拿起长矛。龙战哪里给他这个机会,这对狗男女在这里幽会,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男人的长矛刚拿到手,龙战已经到了面前,抽出黑刀,一刀把男人持矛的手臂砍断。
断手和长矛落地,鲜血流到床上,男人惨叫一声。龙战跟着一刀把男人另一只手砍断,带血的黑刀架到男人脖子上,男人忍着剧痛,却不敢乱动。
那少妇一看势头不对,周身绿光闪耀,就要逃走。熊暴没有给她机会,一拳把少妇脑袋打爆,脑浆溅了龙战和男人一身。男人吓得几乎哭出来,刹那间屎尿齐流,屋里气味非常不好。
龙战揪着男人脑袋把他从屋里拖出来,身后留下浓重的血迹。在男人眼里,龙战和熊暴与魔鬼无异。龙战冷声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来历,我没有耐心,说得快,清楚,会让你少很多痛苦。”
龙战流露出杀气把男人骨头都冻僵了,男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叫莫拉塔,我父亲是东阁亲王。放了我吧,我父亲会给你们很多金子。”
熊暴一听到东阁这个名字,眼里的杀机更加浓郁。莫拉塔继续说道:“那个女人是我父亲一个不喜欢的小妾,我带着她到这里幽会,这里只有我们家人知道,很安全。”
龙战已经听明白,这个浪荡公子不过是和父亲的小妾偷情幽会而已,在他身上捞不着什么有用的信息。龙战根本不顾莫拉塔哀求的眼神,一刀把他整个人劈成两半。
熊暴低声说道:“老弟,塔伦人父子兄弟之间都有一些感应,他一死,怕是他的家人很快知道,我们得离开这。”
两人离开山谷,直到傍晚时候,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一条宽阔的青石路上。青石路长蛇一样通向远方,两边每隔三十步,都有一根一丈多高的石柱。石柱上用铁链绑着一具骷髅,晚风里似乎有呜咽之声。
熊暴指着那些骷髅说道:“老弟,这些死者曾经都是你的族人。当年的战争,除了逃到山脉那边的部分族人。剩下的族人都被塔伦人变成了奴隶,这条边境大路有上千里长,就是你的族人们修建的。
修路过程中,试图反抗逃跑的,还有死在里面的都被绑在路边。塔伦人管这条路叫做惩罚之路,用于炫耀他们的武力和威严。”
熊暴有些沉痛的解说,在龙战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龙战看着两边不断出现的族人遗骨,怒火像一只巨兽,慢慢在心里苏醒。龙战来到一根石柱前面,看着上面的骷髅,骷髅空洞的眼眶在无声的控诉。
龙战抽出黑刀,斩断锁链,骷髅骨头散落一地。龙战拿起头骨,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心里突然一震,一个悲愤哀怨的声音在心里响起:“族长,为我们报仇。塔伦人肆意屠杀,我族的血缘不会就此消灭。
族长,为我们报仇。仇恨把我们锁在这里,让我们永远徘徊。”
刹那间,龙战的心里闪过无数画面。拖着沉重的脚镣,脊背上满是鞭痕,在塔伦士兵的指挥下,瘦骨嶙峋的族人们在辛苦筑路。
而一边的帐篷里,塔伦将领在那边搂着美丽的女奴肆意享乐,甚至残忍的以虐杀她们为乐。帐篷后的空地,用木头架起圆形的围栏,里面都是几乎****的女性族人,不断有塔伦士兵进去肆意施暴。
富裕的城市里,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族人被奴隶主当街叫卖。外面的草原上,侥幸活下来的族人们宛如受惊的小鼠,仓皇不可终日,随时要逃避塔伦骑兵的剿杀。
草原的深处,被青草掩盖的尸骨,废弃的营地,一切都意味着,这场战争还未结束。龙战的周围,阴风在不断汇聚,盘旋。
熊暴清晰的感觉到数不清的亡灵在向这里汇聚,他们带来的那种阴冷,愤怒和仇恨汇聚的力量在龙战周围凝聚,不断的把熊暴推向一旁。
熊暴一边后退,一边在想也许这是战斧族传承的一部分,龙战应该不会有危险,还是不要贸然出手好。难得一向莽撞的熊暴,这次突然沉稳起来。熊暴几乎后退出了二三百步,龙战所在之处已经成为依旧在不断增长的风暴中心。
熊暴吃惊的看着远处龙战模糊不清的身影,感觉到似乎整条惩罚之路的亡灵都在向这里汇聚。处于中心的龙战,并不知道熊暴眼里的景象。龙战捧着头骨,依旧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