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看到这护士时魏钺还挺担心的,会不会是实习生啊?这么小一个人,她会不会处理呀?难道医院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又或者这个当班的医生不能处理一下?可是看那小护士动作娴熟,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点儿,看来是个不可貌相的人。
“那个……她怎么会突然这样的?”魏钺觉得这些能看到的皮外伤应该是小事儿,主要是夏初这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毫无反应有点儿蹊跷,无缘无故地怎么就晕倒了呢?
“是啊是啊!”秦剑波附和着,“是外力导致还是本身?”
“这暂时也不知道,问你们两个一问三不知,她又昏迷了,没有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可以提供啊!”女医生仍然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手下在写着什么东西.她似乎对跟前这两个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男人不感冒,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看多了,明白了“一切皆为外相”的道理.
“小陈,给她抽个血去化验一下!”女医生又对着叫小陈的小护士吩咐道,女护士放下夹着消毒棉纱的镊子,转身去取针筒了.
“嗯,给!取挂个号把费用缴了,拿着抽好的血取三楼化验窗口!”女医生边说边从病历单上撕下一张写满龙飞凤舞的字的单子递了过来,魏钺伸手接过来.
“剑波,你看一下!”小护士动作很快,已经在夏初的手臂上抽了一小针筒的血了,她拿了支红笔在上面做了个标记后,把灌满夏初鲜血的一个小筒递给了魏钺,魏钺接过后转身出了门.
小护士继续拿起镊子给夏初清理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两个大男人在急诊室外的座椅上煎熬着.差不多过了三十分钟的模样,急诊室里的医生在里面叫开了:
“夏初的家属进来了一下!”
魏钺立马起身,秦剑波尾随.
“化验结果出来了!”女医生两眼看着化验单说道:“上面显示呢,她应该是酒精中毒!”
“什么?”
“酒精中毒?”
两个男人又很默契的异口同声了,面面相觑.酒精中毒?他们没听错吧?
“对!酒精中毒!她之前晕倒就是因为酒精中毒引起的暂时性休克!”女医生进一步解释着.
“她之前就喝了一小杯红酒,不至于醉成这样吧?”秦剑波也纳闷了,天下不会有这么不能喝酒的人吧?
“你错了,她不是因为喝醉了才这样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是“酒精中毒”,中毒和喝醉酒是两码事情,在我们中间有很多人是不能喝酒的,他们的身体对酒精有强大的抗拒性,一旦喝了酒,就会出现头晕,目眩,恶心,胸闷等不同程度的反应,这是一般的醉酒,严重的就会出现像这位小姐一样的暂时性休克,而暂时性休克这个情况呢也是可大可小……”女医生这次终于是抬起头转过脸看着两位帅哥说话了.
“如果是在家里,周围有人在呢,尽量为其保持空气畅通,放平身子,不间断地观察她的体温及呼吸,酒精浓度降了自然会醒过来,但有些人还是需要来医院输氧……反正……”女医生顿了顿,“还是来医院吧,不是专业人员也分辨不出来病人的情况,但是如果碰到了一个人在外的话就危险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晕倒,晕倒在哪里?对不对?”
女医生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听得魏钺和秦剑波一愣一愣的.
“那么……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剑波问.
“应该是好多了,就如你所说的,她喝的不多!”女医生抬眼看着秦剑波说话.
“不过,就她这个情况说明她不能喝酒,所以你们以后要注意了,千万别再让她喝酒了……”停了停,又问:“你们不知道她这个情况?”
两个男人只能再次木讷地摇了摇头.
“唉……”女医生叹了口气,“你们把她接回家吧!”
“不用住院观察吗?”魏钺脱口而出,夏初的情况难道不危险吗?不用住院观察几天?就这么算是处理完了?
“住院?”女医生的声调一下子提了好几个八度,“不用,你看她现在脸色已经好点儿了,呼吸也比之前顺畅多了,带回去睡上一觉,明天早上醒了应该就没事儿了!”
“你确定不用再观察观察?”秦剑波看了看夏初,脸色倒是真的有好转,但是人还是一直昏睡着,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夏初算是让他长见识了,“那她怎么还不醒呢?”
“酒没醒人怎么会醒?”女医生的态度的确不怎么和蔼可亲啊.她们是见惯生老病死的人,见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已经不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了.
“赶快带回去吧~~还有……伤口记得别碰水,这段时间天气还是热的,记得隔天来换药,注意伤口!”说完又埋头写东西了.
深更半夜当班的人就怕来有太多的病患来,他们总是希望这晚轻轻松松熬到天亮,晚上当个班比白天还累,不赶人已经很不错了.
魏钺和秦剑波你看我,我看你,按捺住满心的怒气,互望了几眼后,魏钺走过去,轻轻地抱起了夏初,秦剑波则率先一步走去开车了.
女医生的态度真是……但是在这个半夜三更的时间,魏钺和秦剑波还是忍住了,忍住了脾气,在医院里吵吵闹闹不好,主要还是夏初没事儿,那么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剑波开车,魏钺坐在后排,夏初半躺着,上身靠在魏钺怀里.
“阿钺,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夏初啊,你知道夏初住哪儿吗?把她送回去还是怎么?”秦剑波从后视镜里看着魏钺说.
魏钺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
“先回我那儿吧~~~她住的地方挺远的,现在都这么晚了,把她送回去,也不知道她那个朋友在不在,先放我那儿吧,明天再说……”
“噢~~好吧!”秦剑波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魏钺,魏钺面无表情,两眼望着窗外.
“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喝酒中毒的,以前呢是听说酒精中毒,可是那得喝多少酒才能酒精中毒啊,夏初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还好今天晚上只让她喝了一杯,也庆幸她今天是晕倒在你家厨房里,钥匙晕倒在路边或者河塘里那真叫糟糕了,想想都后怕,我也没想到她这么不能碰酒……还好没出大事儿,要不然我可就是个大罪人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外人就更加不清楚了……”魏钺转回看向车窗外的眼睛,盯着秦剑波的后脑勺说,似乎是在安慰秦剑波,让他别自责。
“你说,她今年都20好几的人了,这20几岁的人竟然从没碰过酒,搁谁谁信呐?我真是有点儿想不通了,别告诉她还是个处nv哦~~~”秦剑波自我调侃似的说道。
“呵呵,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魏钺话里有话。
“咦????”秦剑波狐疑地转头看向魏钺,“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检验过了?”
“检你个头啊!!前面广场停车!”魏钺转移话题。
“你要干嘛?”秦剑波边靠边停车边问。
魏钺没有回答,只见他把夏初从自己身上挪开,稳稳地放倒在后排座位上,便开门下了车,走进了前面的商贸商场。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的样子,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了,把东西全扔在了后备箱里,打开后车门,重新抱好夏初。
“走吧!”
“买什么了?衣服吗?给夏初的?”秦剑波边开车边问,那些大袋小袋上都有字,应该是衣服。
魏钺仍没有作声。秦剑波是了解魏钺的人,所以魏钺对他的态度他也明白,当然也不会去计较。
“你还挺细心的嘛,没看出来啊,阿钺~~有意思~~有意思~~呵呵……”秦剑波意有所指,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不用我帮你?”秦剑波再次确认,“反正我明天不用准时上班,我可以帮你看着点儿的!”
“不用了,你回去吧,车你开走好了!”魏钺把夏初放在了他的那张大床上。
这个房子除了夏初和秦剑波以及那个钟点工,就没有其他人来过。房间倒是有,但是一直没收拾过,其他房间里除了床和柜子就没其他东西了,总不能把夏初扔那儿去吧?加上医生也交待过,让他随时注意夏初的情况,所以……只能让她睡自己房间了,唉……自己就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吧。
等一切弄妥当后送秦剑波出门,并把车钥匙给了秦剑波。
“车给我了你明天上班怎么办?让我来接你我可起不来!”
“没事儿,我那边车库里还有,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啊~~~~~”秦剑波打了个哈欠,“好的,那我回去喽,有事儿随时叫我!拜~~~”秦剑波对着魏钺摆了摆手,转身开车走了。
魏钺关上了大门,把一楼的灯一一关灭。
走到厨房时,看到了那满地的碎片和血迹。真是有点儿后怕。夏初~~~你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魏钺的思绪又回到了刚看到夏初倒在这里的情形。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跑过去扶起了夏初,只见她瘦瘦细细的胳膊上,手腕上都是血口子,长长短短,深深浅浅,还有脸上,还有那扎进肚子的玻璃片,也不知道扎得深不深,又不敢贸然地拔。
吃了痛的夏初放下了手.
这里是哪里啊?夏初睁大了双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努力回想着,又扭头看向其他地方,黑白色的大衣橱,好大的窗户,好漂亮的天花板和灯啊。
夏初坐起身,肚子好痛啊~~~小肚子边传来的疼痛让夏初皱起了眉头。
她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才看到身上一塌糊涂的衣服,血迹斑斑,腰部靠近肚子的地方贴了块四方方的纱布,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这手腕上,手臂上,全都包着纱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觉醒过来就成这样了?可是……夏初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最后最后的记忆也就是在魏钺家里洗碗了。
还有这张床……又大又软,这是……
哎呀~~~~这时夏初才发现离自己不远的一个相通的房间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看那身形和长度来说应该是一个男人。
那是谁呢?夏初努力让两眼对焦,但是无奈近视看不真切,于是夏初四处找寻自己的眼镜,还好眼镜就搁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夏初拿起眼镜戴上,定睛一看————魏钺!躺在沙发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大老板魏钺。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呀?昨天自己没有回家吗?他怎么会和自己在一起的?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夏初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连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地拉开了房间门,往外走,站在走廊上向下看,————这里是魏钺的家!虽然在这里出入好多次了,但是站在现在这个位置还是第一次。她来魏钺家当厨娘的活动范围也就局限于一楼,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到处走动和好奇心强的人,所以,她只活动在属于自己的范围里。
很明显刚刚自己呆的那个地方应该是魏钺的房间了,可是自己怎么会睡在魏钺的房里?夏初一边想一边往一楼走,赤着脚。
她只记得昨晚秦剑波让她喝了杯酒,当时魏钺和秦剑波都在,之后她就去厨房收拾了。那个时候就是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胸闷,头晕,发冷汗,一开始她也没在意,以为是自己酒量太差,喝了酒醉酒的缘故,可是……紧接着就是一阵恶心的晕眩……再接下去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自己怎么成现在这个满身伤痕的模样了?
夏初赤脚走到厨房。咦???这是怎么回事儿?夏初看到满地的碎碗破碟子,一片狼藉,有些碎片上还有血迹,难道我昨天被强盗袭击了?可是这个可能好像不太可能啊。
这些碗是我打破的?夏初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了下,唉……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吧。
找来了扫把和畚箕,慢慢的蹲下身,哎呦喂~~这肚子真不敢使劲儿啊,有点儿疼!自己这是遭什么罪了呀?
一腿膝盖跪地上,一腿半跪,把,大片的碎片用手拣进畚箕里,小心谨慎地拣着;剩下的细碎的渣滓用扫把扫进了畚箕,很仔细的扫,这种碎末很细,不仔细扫的话是清理不了的.
扫完后又去拿拖把,经过吧台时看到吧台上还摆着两只大碗,和三只玻璃酒杯,这碗应该是昨晚上那两位大爷吃过面条的,玻璃杯么……夏初叹了口气,把大碗和玻璃杯全收拢了来,拿厨房去清洗了.
“喂~~~你在干嘛?”
啊~~~~
背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惊得夏初差点儿把手里的碗给扔了。
“那个……呵呵……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夏初怯怯地看了一眼魏钺,重新拣起水池里的碗放水龙头底下冲洗。
“你在干嘛呐?”魏钺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了夏初手里的碗,“这用得着你来洗吗?”忽而一愣,歪着脑袋又问,“昨晚上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昨晚上我真做了什么糟糕的事情吗?”夏初一脸委屈,“我都不记得了,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就只记得我站在这里洗碗了,我干什么了?”
“你啊要么不干,一干起来是惊天动地!”魏钺说着转身走出了厨房。
“什么?”夏初没听懂,有些惶恐地放下了手里的碗,在后面跟着。
魏钺一觉醒来发现床上的人没了,马上起身出来找。
现在才六点多,这女人起得也太早了吧?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听到;难道已经走了?魏钺走进房间的洗手间,看了看,没人,下了楼,又去一楼的卫生间看了看,没人;大厅里也没人;真走了?
可是……
魏钺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夏初的包还在;那么……人应该没走的,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