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薇听到曾老夫人发病了,急的眼泪都快要落下了,“这,这怎么办呀!”
嫣然忙道:“我们现在先去曾祖母院子看看,绮蕊表妹先梳洗一下再去过来。”
绮蕊忙点头,嫣然就拉着白绮薇一同去了曾老夫人院子。
嫣然和白绮薇进去就听到大夫的声音,“老夫已经尽力了,现在只能施针,最多拖个十天,请做好身后事的准备吧。”
嫣然拉着白绮薇的手,明显感觉到白绮薇的手抖动了一下。两人走了进入,见到白沛濠等人眼睛都是红红的。
嫣然垂下眼睛,那双清亮的眼睛被悲伤覆盖,曾祖母真的熬不住了,受了这么多苦还是熬不住了。
嫣然进到里间看着满头银发,整脸都是皱纹,整个身子只剩骨头的曾老夫人,不经落泪。
生老病死这个道理嫣然不是不懂,而是让她想起了他前世的爸爸,那时候她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开自己。
生命真的很脆弱,在这个时空的生命更加脆弱,没有人能够保护她一辈子,包括萧元昌、白氏,包括萧睿,她只能靠自己。
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白绮薇见到了曾老夫人如此红着眼睛,对嫣然说道:“嫣然表妹,我,我先回去了。”
嫣然看了一眼白绮薇,若是心不在此,留下也是勉强,于是点了点头。
……
白绮薇让丫环端了素菜糕点,一主一仆到了祠堂门口,白绮薇站在那,许久才走进去。
这是齐氏受罚以来,她第一次来看齐氏,不为别的,只怕再惹老夫人生气,而严惩齐氏。
齐氏正跪在软垫上,身穿深蓝色无花纹长裙,头只用一根木钗绾着头发,手拿佛珠,整个人看上去极瘦。
白绮薇红着的眼睛终于流出眼泪,轻唤一句:“娘。”
齐氏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到白绮薇也落泪了。
白绮薇走到齐氏身边跪下,向齐氏磕了头,“女儿不孝,不能为娘分忧。”
齐氏见到白绮薇,摸了摸她的脸蛋,“好孩子,娘不怪你。娘知道你有心了,对了,你哥哥怎么样了?他伤势好了吗?”齐氏急急地问道。
白绮薇垂下眼眸,掩饰她的失落,她以为母亲会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为什么脸色如此苍白,为何身子越来越消瘦,怎知母亲只想到哥哥。
白绮薇心里叹气,可能是因为哥哥有伤在身母亲才会如此的,定是这样。
白绮薇安慰了自己,对齐氏说道:“娘放心,哥哥好了许多。只是,只是曾祖母可能熬不住了,大夫说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齐氏一惊,抓住白绮薇的手,哭道:“好孩子,你一定要帮帮娘……”
……
到了晚上,嫣然问了老夫人是否写信给白氏让白氏来送曾老夫人一程,老夫人叹了口气,说:“素磬从小也是她祖母看大的,若是不让她送她祖母最后一程,她肯定会不安心,写吧。”
于是嫣然写了信给白氏让人送去后,就睡了。
第二天,因为曾老夫人现在不能吃饭,只能吃些米粥水或者汤,所以嫣然一大早起床到厨房亲自熬了碗人参鸡汤端去曾老夫人院子,
曾老夫人今日的精神不算好,但听到是嫣然一大早起来亲自熬的汤,便喝了大半碗。
嫣然拿了块人参片放入曾老夫人嘴里,等曾老夫人睡下了才离去,这是嫣然唯一能做的。
嫣然离开曾老夫人的院子后,就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请安,老夫人也听说了嫣然熬汤的事,夸了下嫣然的孝心,之后说道:“今日宋家夫人到我们家做客,老大媳妇不方便露面,你也去陪陪吧。
嫣然眯了眯眼,眼光一闪,宋家夫人怎么来了?难道昨日董汐说的是真的?
这儿正在说着,李氏就陪着宋家夫人就到了老夫人院子。
嫣然心里冷笑一声,来得还真是快呀。
宋家夫人到了院子里,向老夫人屈膝,“白老夫人,我这是不请自来了。”
老夫人呵呵地笑起来,“罢了罢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然后指了指嫣然:“这是我们家嫣然,你应该见过了。从前你跟素磬向来玩得近,你家庆曈也该带来,好让嫣然与庆曈相处相处。”
宋家夫人笑了,“这丫头是来了,就是听说了绮蕊这阵子精神不大好,去了绮蕊那儿。还让我跟老夫人您告罪,等下就过来了。”
老夫人点头,白绮蕊的事她也听李氏说了,有个朋友在一旁安慰着也是好的。
宋家夫人瞧了一眼嫣然,只见她乖巧地站在老夫人旁边,脸上带着适宜的微笑。
宋家夫人真是越看嫣然越顺眼,越觉得这个媳妇好。想着走到嫣然身旁,拉着嫣然的手,笑意盈盈地道:“若是我们家庆曈有嫣然一半乖巧听话就好了。”
老夫人也不谦虚,笑着点头,“嫣然这孩子真是个好的,昨日她曾祖母病了,今日天还没亮就起床去厨房亲自熬了人参鸡汤服侍她祖母喝,平常也是乖巧懂事的。”
宋家夫人看到嫣然脸微微红了显然是害羞了,但也很有礼貌没有接口,便更加喜欢了。
只有嫣然才知道,她这是急红了脸,若是宋家夫人真是过来求娶她的,老夫人这样说岂不是让宋家夫人更加喜欢她!
“今年嫣然十四了吧?都是大姑娘了,如此懂事。”
嫣然笑着回答道:“是,今年十四了。”
宋家夫人拿起金边福字纹的陶瓷杯子喝了口茶,似乎在回想过去的事,“那时候你娘也是十四岁与我认识的,时间一晃,都十多年就过去了,若是你娘在,我们倒是能好好聊聊了,嫣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娘的玩笑话吧?”
嫣然心道,来了。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开玩笑的说道:“宋夫人是指娘说第一胎的孩子若是女子就结成亲家的事吗?我在燕京时我们家老祖宗还笑哥哥呢,说哥哥也快要成家了,让我娘快帮我们谋亲事。”嫣然将第一胎还有我们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这就是要告诉宋家夫人,白氏的第一胎是萧睿,不可能与宋家结亲,还有就是她的亲事还是有萧家的老夫人和白氏做主。
宋家夫人顿了一顿,刚想说话,宋庆曈就到了,屈膝向老夫人福了福,笑着开口赔罪,“庆曈来迟,还望白老夫人恕罪呢。”
宋老夫人呵呵大笑,“哪儿的话呢,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你这是去做正事,哪能让你获罪了。”
宋庆曈朝宋家夫人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我就说白老夫人最好了,肯定不会怪罪我。”
宋家夫人嗔了一眼宋庆曈,又看了看李氏,李氏忙对嫣然说,“嫣然先跟庆曈去陪陪我们家绮蕊,劝劝她用些饭。”
嫣然看了老夫人一眼,笑着应了。
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是萧家的孩子,难道白家还能做主她的婚事不成?
两人出了白老夫人的院子,宋庆曈对嫣然笑了笑,“前两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宋家就家无灵日了。我竟然没发现董汐是个不择手段的女子。”
嫣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心里不由得想,你也不是一样,白绮蕊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嫣然觉得我哥哥怎么样?”
嗯?嫣然抬头,对上宋庆曈那双大眼睛,淡淡地道:“不了解一个人我不会胡乱去评价。”
宋庆曈楞了一下,没想到嫣然这么直接,扯了扯嘴角说道:“那我们先去看绮蕊吧?”
嫣然答应着“嗯。”
两人到了白绮蕊的院子,好一阵劝才让白绮蕊用了饭。宋庆曈留在了白绮蕊院子,嫣然也不理她,先告辞了。
嫣然的心实在憋得不舒服,再也不想到老夫人的院子,去应付一厢情愿的宋家夫人,于是遣走了丫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荷月菀的后花园。
“咻。”
嫣然转过身子,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