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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皇太后.

冷飞雪告辞丞相后并未离开丞相府,而是闪身回到了自己入宫前的房间,并未点灯,只是借着火折子发出的微光打量着,房间很干净,想必每日都有人前来打扫。随手打开衣橱,换下了自己的一身男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雪白的掐花对襟外裳,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爱极了白色,习惯。

换好衣服,颜苡菲并未忘记那方娘亲自绣的手帕,淡粉色的丝绸,配以繁琐的花纹,右下角以小篆绣了一行:苡尽万国欢,菲材安拟骞。颜苡菲心中默念这两句诗,以她的名藏头,思绪微转,颜苡菲扬了扬嘴角,明白了娘的心意,随后将手帕折好放入衣襟。

白衣女子混着黑夜穿梭在月色中,颜苡菲最终停留在了盛都最繁华的街道上,虽是夜色浓重,但街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倒有点像前世的夜市。

颜苡菲慢慢向前走着,感受着幽慕的风土人情,行人依旧,只是见了颜苡菲不免指指点点,颜苡菲刻意没有将脸上的“胎记”除去,此时路人的表现早已在颜苡菲的意料之中,她却并未加以理会,时不时停留在摊点前。

这时的路人怎样也不会想到,刚刚被他们谈笑议论的女子正是当朝国母,更想不到这就是未来那个险些将幽慕王朝覆灭却又助慕容祈墨将幽慕达到盛世繁荣的女子。

颜苡菲走进百年老店一品斋,给小桃打包了一份梨花酥,未入宫前,小桃最爱一品斋的梨花酥,可惜入宫之后不似从前自由,于是便总是和颜苡菲说起,颜苡菲若是给她带回去小丫头一定会高兴坏的。

颜苡菲只顾买梨花酥,却忽略了身后一直注视着她的老妇人。颜苡菲刚要踏出一品斋,便被人唤住,回头,一个头发花白却精神依旧的老妇人微笑着看着她,这便是刚刚一直注视着她的老妇人。颜苡菲尝试微笑,却还是放弃,因为太过僵硬,“老夫人,可有什么事?”老妇人答非所问,“姑娘闺名可是唤做苡菲?“颜苡菲不动声色,手里悄然多了些东西,这些小动作,老妇人自然看不出来,依旧笑着,颜苡菲挑挑眉,“正是,老夫人您是?”老妇人笑容更深,“那这便是你的手帕!”闻言,颜苡菲视线朝老妇人手上看去,正是娘绣给她的那方帕子,颜苡菲暗道自己太不小心,这幽慕人人皆知当朝皇后名唤颜苡菲。

她接过帕子,小心收好,却不曾放下警惕,“多谢老夫人,改日一定登门致谢!”语毕,颜苡菲欲离去,谁料那老妇人突然开口:“姑娘若是不嫌弃,我就叫你菲儿吧,可否赏脸喝杯茶?”颜苡菲微怔,按现代时间算,大约已经九点多了,这个时间喝茶?颜苡菲眯了眯眼睛,却发现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这老妇人非富即贵,光凭一身锦衣华服就可分辨,更何况,她可没有忽略暗处那些人。

老妇人带着颜苡菲走进一间普通的茶舍,让颜苡菲奇怪的是这种富贵之人也会来着这种地方?不由得侧目看向老妇人,感受到颜苡菲探究的目光,老妇人微微一笑,“这间茶楼很不错。”颜苡菲了然,既来之则安之,老妇人要了一壶莲子茶,袅袅白眼自颜苡菲眼前缭绕,久久不散去。

老夫人亲自为颜苡菲斟了茶,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尝尝。”老妇人将茶递给颜苡菲,自己摆弄着一旁的香炉,焚香饮茶,好一个快哉人生。

颜苡菲啜了一小口,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好苦,随后眉间渐渐舒展,眸中有丝惊喜之色,老妇人笑着开口:“这茶叫做苦尽甘来,入口时皆是苦涩,细细品过,莲子的甘甜又溢于唇齿之间,可谓是,茶如人生。”说着,老妇人看向颜苡菲,“菲儿觉得呢?”

“倒不如说人生如茶,浮沉一世不过是为了这一缕氤氲,殊不知,总归是要归之平淡的。”颜苡菲不明白老妇人为何要将这问题抛给她,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如实说着,她总觉得老妇人的话中有她读不懂的深意。

颜苡菲的回答让老妇人很是满意,却没表现出来,“菲儿觉得,以你的身份还能求得平淡吗?”果然绕到了这个话题上!颜苡菲直直看向老妇人的眼睛,她没有看出来任何威胁的信息。于是站起身来,“抱歉,老夫人,天色已晚,我该走了。”话说到此顿了顿,“有缘再见。”语毕,朝老妇人微微颌首,转身离去。

她的确该走了,再不回宫,小桃怕是撑不住了。

那老妇人并未怪罪,反而忍俊不禁,低声骂了句:“臭小子,不好好珍惜你就死定了!”

......

颜苡菲悄然潜回琏云阁,外殿传来小桃的声音,“皇上,娘娘真的在沐浴!娘娘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皇上!您不能进去啊皇上!”听此言,颜苡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迅速换掉了衣服,穿着中衣将整个人浸入水池中。

“放肆!连朕也不可以吗!“慕容祈墨说完后微怔,他说了什么?“咳,朕是说,皇后沐浴这么长时间,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慕容祈墨冷言斥责着小桃。

“臣妾安好,不劳陛下费心了!”慕容祈墨话音刚落,就见颜苡菲从内殿出来,被浸湿了的中衣紧紧地贴着皮肤,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好的描绘了出来,随意披着外袍,湿漉漉的青丝不安分的搭在背后,颜苡菲神情慵懒,眸中满是睡意。慕容祈墨皱着眉头:“皇后真是好兴致,沐浴用了两个时辰,让朕好等!”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颜苡菲绝对不能幸免。她淡淡开口,却足以让慕容祈墨暴跳如雷,“睡着了。”

一旁的小桃在为主子担心的同时,不禁笑出声来,连忙捂着嘴退到一旁。也亏得主子能想出这样的托辞。

“睡着了!?皇后当朕是三岁孩童欺哄吗!”让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说出睡着了这样的话?

“相不相信全凭皇上,皇上还有事吗?”颜苡菲冷冷的问,这就算是下了逐客令。

慕容祈墨破天荒的多了几分耐心,“朕听闻皇后身子不适,特意来看看。”来看她?怕是没安什么好心吧。“谢皇上关怀,臣妾已无大碍,皇上请回吧!”

“颜苡菲!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敢如此跟朕说话!”慕容祈墨大手覆上颜苡菲的脖颈,关节泛着白,脸阴沉的可怕,一旁的小桃连忙跪下求情,奈何慕容祈墨根本听不进去。

颜苡菲脸色渐渐变紫,眼眸中却满是倔强,丝毫不肯认输,“皇上,不可以啊!您快放了娘娘!皇上!奴婢求您了!”许是找回了些理智,慕容祈墨大手一松,颜苡菲身体一歪跌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脖子上的手印分外明显。

慕容祈墨冷眼看着颜苡菲,随后拂袖离去。

“小姐,你没事吧....”小桃带着哭腔抱着颜苡菲,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她不敢想,如果刚才皇上若是不放手的话....

“我没事,扶我起来吧。”颜苡菲脸色变得煞白,安抚的拍了拍小桃的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梨花酥回来,快去尝尝吧。”听言,小桃又险些落泪,真正对她好的人,也就只有小姐了。

这夜,颜苡菲睡得极不安稳;这夜,慕容祈墨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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