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柔又嘱咐了路随心几句,什么这里的狱卒她已经关照过了,有什么事儿只管叫他们,叫她不要太担心,事情总是会水落石出的,爹那边,她会想办法帮她圆谎的,说到这的时候,叶子简直是痛哭流涕,还专门跑过来夸张的给路柔磕了三个响头。
路随心笑道,“叶子,你也太夸张了吧!哪次爹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啊,况且每次都是我挡你前面的,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感激涕零啊!”
“小姐,老爷的“雷声大”就是很吓人啊,况且每次“雷声大”都是针对我,“雨点小”才是针对你!”叶子委屈极了,如果不是小姐每次挡在前面,估计她面临的就是“雷雨交加”了,还是有狂风暴雨的那种!
姐妹俩不禁被她逗乐了,路柔随意说道,“放心好了,就算没有心儿挡在你前面,你也不会面临暴风雨的!”
叶子眼神黯了黯,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路柔的表情,跟平常一样,大概是她多心了,随即又恢复那种没心没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路随心只当姐姐在跟叶子开玩笑,还为那句暴风雨哈哈大笑起来。
瑞铭一直站在她们旁边,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们,她发现了,路随心只有在路柔面前,才不会对他那么害怕,才能像平常那样嬉笑,同时也将路柔那句“暴风雨”记在了心里。
路柔嘱咐完之后,转身对着瑞铭一笑,“瑞铭哥,我们走吧!”
瑞铭看了一眼路随心,这丫头给他惹这么大的麻烦,还好意思冲他笑,生气之余又皱着眉看了看脏乱的牢房,若有所思。
当他们走出牢房,马上就要消失在拐角处时,路随心突然有些心酸,“瑞铭哥”她叫住他,牢房里似乎全部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
他停下,却没有转身回头看她。
他听到她大声冲他喊,“人不是我害死的!”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对他呐喊,她不管,她就是让他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怀疑她,她也不想他误会她!
路柔看了瑞铭一眼,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随即说道,“我们相信你!”
他依旧没有回头,停了一会儿就径直走了出去,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扬,她很在乎他对她的看法吗?
其实自打她出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人是她下毒害死的,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她又多管闲事了,他得赶紧去解决,似乎,自从遇到她,他的观念里就没有“她做错了”的想法,总是不分青红皂白,不问原因的帮她教训人,虽然嫌她总是给他惹麻烦,但好像每次都是不问是非的盲目“帮她”!这算是完全相信她吗?还是只是奉命行事?
路随心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竟然有些失落,她看到的只有四个字“一对璧人”,姐姐是块明玉,她只是块顽石,还是有棱有角,奇形怪状的那种!姐姐说“我们”应该也包括他吧?他---应该是相信她的吧?
叶子看着小姐静静的看着拐角处发呆,暗暗叹了口气,小姐从小就怕瑞铭少爷,又何尝不是从小就---喜欢着他呢!
叶子又恢复那种没心没肺的笑脸,好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惊喜的对路随心献宝,“小姐,小姐,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瑞铭少爷笑了哎!”
路随心愣了愣,似乎在琢磨“笑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随即满脸期待的看着叶子问,“笑了的意思是---他相信我对不对?”
见小姐总算有了反映,叶子满不在乎的伸了伸胳膊,故意吊路随心胃口的笑着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路随心知道自己上当了,做出要杀了叶子的样子,嘴里还嚷嚷着“死叶子,你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是相信你,是相信你的意思!”叶子连忙讨饶道,但为时已晚,主仆两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随着咒骂声笑声连连。
叶子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故意为她带来笑声,幸好她跟着她进来了,否则她自己在里面肯定会无聊,当时她为了不连累她,急忙跟她撇清关系,没想到这丫头竟比她还急,竟信口胡诌说毒药是她帮她买的,当时气的她牙痒痒,真不知道她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不过现在想想她当时着急的模样确实挺好笑。
当狱卒进来为她们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的里面竟是杂草满牢飞的景象,墨水不多的狱卒只想到用“鸡飞狗跳”来形容她们,弄得路随心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狱卒为她们将牢房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夸张的送来了新棉被跟床单,为了体现公平性,他们将其他带的牢房也都象征性的打扫了一下。
她以为是姐姐使得银子终于起了效果,但她听到狱卒打扫时抱怨道,“他们住牢房,还要我们为犯人打扫,真搞不懂府尹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听另外一个狱卒小声说“你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听说是瑞王府来了命令,说是咱们牢房里条件太差,尤其是那些杀了人的罪犯,一定要好好照顾,不能让她们在牢房里有任何闪失,否则咱们府尹大人就倒霉了!你也知道如今瑞王府的势力,府尹大人哪敢不听啊!”
瑞王府,杀人犯,是指她吗?路随心站在原地怔愣了半天,虽然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为了让她住的舒服点,不至于太受罪,但是从他嘴里听到说她是杀人犯,她就是不舒服,她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用叶子的话说她就是犯倔,好赖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