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伤势一下子就变好了一样的，他连那种急促的呼吸声，都平缓了很多。
歇息了一小会儿，他终于又积攒了一点气力，接着说道：“天鹅！你就是，是，我一生的孽缘……”
天鹅紧紧地闭着嘴，依然没有答一句话。
“我抱着你，你，你却……放开了我……向后仰着……”
“如果……不是要努力地，地，去抱你……我们的伞……就不会斜……”
“天，天鹅！你是我……的债……还不清的……债！天鹅！”
“在落地……的时候，我……还想着……要护你……”
“而你，你，却连话……都不愿回我……天鹅！狠心的……天鹅！你是我命中……命中注定的……债……我拿，拿，命来还……”
“天鹅！”
他最后的声音，跟呼吸一样的急促起来，连身子也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这是一种不正常的表现，天鹅慌了，她不顾一切地抱着他的头，颤巍巍地叫了一声：“不要啊……小果？！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可是除了那种呼哧呼哧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发出一个字来！
天鹅抱着他的头，感觉到他似乎比自己更湿一些，后颈与背部都湿透了，而她想要将他抱得半坐体位，于是拼尽了全力，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他的背上……
他的背，是不平整的……衣服是破的！
而那不平整的地方，往外不停流着的，温热的液体，让她啊地一声，惊叫出来……原来地上的，全是血，是他的血液……
“小果！”她大声地喊着他，慌乱地想要解下他的衣服，去给他包裹伤口，可是他好像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气，除了那一声终比一声弱的呼吸，他没有了任何的生命气息……他的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终于天鹅再也托不起，他的头从她的手中，从她跪着的双膝之上，轰然滑落……
在地上留下一个闷闷的声响。
“小果……小果！！”
天鹅再也忍不住，泪水再次滂沱……她扑在他的胸前，大声地哭了起来……
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心跳，还有一些温度，只是他再没有对她说一个字，没有一点表示，就那样的，身子慢慢地变冷，变硬……
天鹅没有想到，除了高子玉，刘小果也会让她如此地痛哭出声……
只是因为他最后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话语吗？！
也许是吧，只是为了最后他那一句“他拿命来还！”
她是他前世欠下的债？！
他是她今生结下的孽？！
他们从相见的那一天起，便已经是彼此的梦魇？！
拿命来还！
天鹅的泪水，滴落在他渐渐失去温度的胸口……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去向他求助！他便会是那个两眼清澈的充满书香气息的男子……至少，不会拿命，来与她相救！
脑子里闪过他第一次，想要为她挡那一颗子弹，而绝望地伸出的血手，天鹅呜呜地哭，是的，对她，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不舍得的，一直都愿意，拿命来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