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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馍馍刘

1943年,青海某峡谷。

黑古牙翻了一下手中的红线,叹了口气说:“鹿爷,咱们又转回来了。”

馍馍刘举着火把,看了看四周,没说话。

旗奴沉不住气了,小声说:“鹿爷,要不咱唱段戏吧。”

干鹿知道黑杠了,但他自有自的法子。黑杠就是俗说的鬼打墙,深山老林里白天都会麻达山,更何况是晚上,在这么一个被人视为禁地,到处都是狼毛熊骸,孤坟干尸的深谷了。

一般走夜路遇到鬼打墙都会唱段戏文,壮壮胆驱驱邪,但时灵时不灵。干鹿当即念了一首土匪通用的咒语:黑夜走路我不怕,我有铜手铁指甲。我有七杆八金刚,我有火龙照四方。念完还摸了摸脖子里戴的弥勒佛像。念完了几个人再走,的确和刚才不一样了。

黑古牙好奇的问道:“鹿爷,这么邪乎,为啥呀?”

干鹿微笑不语,馍馍刘替他回答说:“夜行干里都姓虎。”意思是说他们把自己都看做是虎。北方地区,虎被当成山神爷爷老把头,是无所畏惧的。

正走着,馍馍刘做了个觑声的动作,大家停住。馍馍刘小声说:“有人看着咱。”

说完从裤腰里摸出去一个飞镖,不带回头的就扔了出去。

大家马上散开,黑古牙是馍馍刘的得力助手,最能明白馍馍刘的意思,一个滚子翻过去,顺手掏出了镜面匣子。朝着馍馍刘打镖的的方向射了出去,枪声响起,惊起了夜里栖息的鸟类,四散而飞。

黑古牙小心的凑到一棵树跟前,仔细分辨了一下,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说:“刘爷,快过来,你们看这是个什么怪物。”

几个人凑上前,馍馍刘用火把照亮,几个人面色骇然。

原来这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怪物尸体。

怪物全身都枯禞已久,早就成了一具干尸,但还依稀能分辨原本样貌。奇怪的是,这个类似人形的怪物,却身长接近三米,脸上竟然是一个竖着的独眼。独眼硕大是常人眼球的几倍,虽不知怪尸死去多久,但独眼却并未腐烂,反而像晶石一样,依旧让人有一种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这很颠覆人的世界观,即使这几个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却对这个无法解释的独眼怪尸心存恐惧。

黑古牙据说是都掌蛮后裔,自小听闻过独眼巨人的传说,并不太过惊异,仔细翻了一下独眼怪尸的身体,却发现这个独眼怪尸背靠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一米开外被乱草封堵的洞口。

馍馍刘和干鹿对视一眼,意思就是这里了。

黑古牙正要弯腰进入洞口却突然从洞里飞出一团巨大的的东西,吓了这群人一跳。

那团东西冲出来舒展了翅膀,向远处飞去,馍馍刘细看才发现那是个老雕。

几个人不禁奇怪,这老雕怎么会跑到这洞子里去的,莫非里边有古怪。

黑古牙性急对馍馍刘说:“刘爷,我进去吧,座大爷都看中这里,里边肯定有不少哈拉奇(好东西)。”

原来古代有动物仙家的说法,有几种动物刺猬,狐狸,蛇,黄鼠狼,老鼠被人们称为动物五仙家。但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叫八仙家。他们增加了三种奇物,并排了坐次。

分别是座大爷(老雕),白二爷(刺猬),三太爷(狐狸),柳四爷(蛇),黄五爷(黄鼠狼),团六爷(龟),飞七爷(野鸡),灰八爷(老鼠)。

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座大爷,其中似乎必有蹊跷。

馍馍刘摇摇头,示意黑古牙再等一下。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细长针形东西,打了出去。过了许久不见异样,馍馍刘使了个眼色示意黑古牙进去。

干鹿边跟进边开玩笑的说:“老东西,刚才都没见你舍得使海底针,省着点用,要用完了万一碰到粽子咋办。”

馍馍刘边推边说:对付粽子,老子有的是办法。

原来馍馍刘所发的针形暗器,叫做海底针。这种武器,是专门用来检测阴气盛衰和对付粽子的。据说是一位洪门前辈发明的,因为洪门又称海底,所以称为海底针。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失传。

其实古代挖坟掘墓的前辈已经和里边不干净东西斗智斗勇过程中,发明了好多独家武器和绝招。除了鬼吹灯里提到的摸金符,定尸丹等传统必备工具。还有一些其他独门或者生僻的克尸工具等。比如这海底针,另外还有山精镂,薛烛剑,蜀钩,飞爪,木虎,沉香拐,绳镖,白嘎,铁缠,黑哨公,鸦九剑,玉头,彝族流星等武器和雀地龙,乌龙绞柱,蝎子爬碑,鹞子决,佛手爪,上步七星,鱼门拳等绝招奇术。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后继无人和新兴科技的兴起,越来越多的绝技都被枪械弹药等取代。

洞里是一个向下坡状,空间很狭窄,但空气流通还算通畅,这说明此洞肯定连接着其他什么地方。平行行走一段后,终于豁然开朗,下边竟出现了一个有地下水流痕迹的天然石洞。几人从洞口一段爬进来这个石洞,很是诧异,虽然都觉出哪里不对劲了,但一时竟想不起来。

这个石洞竟然会发光。旗奴率先反映出来。莫非世界上真有那种传说中的夜光石头,把洞内照的通明。

虽说几个人都有胆有识,但在当时他们并不能猜透这里边的秘密。好在几个人都另有目的,不至于绞尽脑汁为此事分了心神。既然是发光的洞穴,省的点火把蜡烛了。

原来这种光亮的光源其实是来自一种蝇的幼虫。这种虫以洞为家,在洞顶上结网和发光来捕捉小虫万光齐发,照的洞内通明。

在当时那个年代,大家都以为石头灵异或者有其他神通。

几个人向前探去,原来这个石洞极大,他们面前几米,是一小洼地下水,极其有限,可能是什么地方渗下来的,再往前却是一头巨大的石棺,说是石棺不过是形似,但体积实在太大了,差不多接近现在普通的一个小房间,但奇怪的是这个巨石棺好像没有盖子,就像个长方形的大石缸。

几个人趟过过脚面的洼水,来到这个大石棺跟前的时候都惊呆了。

虽然全国出土过好多石棺墓,但这个显然不符合逻辑,更不符合葬法。这个石洞也并不太像是墓穴的样子。但土行就是这样,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但好多出乎意料之外,并不能用常理揣测历史,时刻做好颠覆和防卫的准备。

馍馍刘决定让黑古牙先进去,他做人梯让黑古牙爬进去了。他和干鹿仔细观察石棺四周。果然很奇怪,石棺的正前方,画着一种奇怪的壁画,画面为一面双开门,半开半掩,门中倚立仙人,双髻,鳞身有翼,半露其面而右手扶门。在半掩的半扇门和门框上有用汉隶凿刻的铭文。

奇怪的是这铭文已经无法辨认了,可这壁画去十分清晰。

馍馍刘皱皱眉,他并没有什么文化,所以对这些壁画的来历和内容并不太了解。

倒是干鹿惊诧地说:“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半开门?”

干鹿解释道,这仙人半开门是古代一种极其罕见的壁画,应该是汉代流行的。

馍馍刘很意外的看着干鹿,仿佛不认识他似的。

这时,黑古牙在里面奇怪的说::刘爷,好奇怪呀,怎么全是辫子。”

馍馍刘和干鹿也很诧异:“什么辫子?”

黑古牙接着说:“就是咱们以前的辫子。”

两个人都奇怪的看了旗奴一眼心想,莫非这石棺以前是旗奴祖宗的?

旗奴更不明白了,只好耸耸肩。

馍馍刘对黑古牙说:“里边还有别的吗?仔细看看,这地方太诡异了,一定要小心。”

话还没说完,黑古牙就咦了一声。

一个东西被黑古牙从里边扔了出来。馍馍刘拾起来,原来这是个奇怪的面具,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也许是远古北方萨满人祭祖戴的。当两人谁都不能肯定。这面具看上去似人脸壳,面目凶煞,目眶深凸,中间留有圆孔,悬鼻突起,透雕獠牙。却有说不出的诡异。

管他呢先进去再说。馍馍刘把这个奇怪的面具揣在怀里,想以后再研究。他们几个也进入石棺。

果然如同黑古牙所说这里面全是满清的发辫,几个人猜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是为什么。也许是民国以后,统一剪发辨,有奇怪癖好的人就把它们收集起来了,但都放在这里干什么呢?

这时黑古牙,已经把一个边角给收拾出来了,在刚才发现面具的地方,他又有了新的收获。这石棺底部竟然是一块能掀起来的石板。这表明里面有新的天地。

几个人合力抬起了石板,果不出所料,石板下边就是石头砌成的石阶,里边幽深黑暗,寒气逼人,不知道通向何方。

馍馍刘问了一下干鹿,下不下。但随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询问时多余了,因为干鹿已经下去了。

石阶并不是笔直通道一个方向的,七拐八拐以后,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奇怪的石室,说它是石室,因为明显方方正正,有人工的痕迹。

但除了一口奇怪的水井外,这里空无一物。难道建造这石阶和石室的人七拐八拐就为了在这里打口井吃水。虽然这里吃水很困难,但也不必这样煞费苦心吧。

他们仔细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石壁很光滑,并且一点不潮湿。水井口很圆,但却是那种让人圆到害怕的圆形。

井里好想干涸了,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下去看看。这不是盗墓,但却是探险。至于为何来此,要寻找什么,我们却是不得而知。

黑古牙是急先锋,本来要直接下去的,却发现馍馍刘已经给旗奴绑上了绳子,干鹿用一把小刀在石壁上划着什么。

馍馍刘说:“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摇绳子。”

旗奴点点头。

两人把绳子放下去,放了很长才到底,旗奴的喘息声已经听不见了。也没见他摇绳子,许久,绳子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馍馍刘和干鹿觉得不对劲,使劲拽绳子,但绳子另外一端似乎没了重量。拉上来根本没有旗奴的影子,栓绳子的地方却好像有某种液体。正当不知所措的时候,深井里似乎听到了某种恐怖的声音,那种声音,时而停顿,时而清晰,让人起了一身白毛汗。

几个人准备好家当,开始撤退。这地方不能再呆了。

他们迅速向石阶里边跑去,但刚才石阶的入口已经不见了。

跟我来。干鹿大叫着,用身体撞向一块地方,竟撞开一个大洞。几个人先后钻进去。

在黑暗中摸索穿行好久,却好似钻进了一个地下暗林。里边有无数的柱状和枝杈般的东西,但却不是木制,而像是某种金属类。也许是青铜。

几个人顾不得被枝杈刮得生疼,漫无目的的向前跑,来避开刚才的怪物。

但跑着跑着,馍馍刘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他只感觉自己穿梭在这青铜森林,周围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漫无目的四处张望,这里竟然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山形发光洞穴。刚才干鹿撞开的地方不知道和他们下来的地方有没有关联。

漫无目的的前行,脚下多了好多粉尘,踩下去像是起了微微的迷雾。

馍馍刘从心底感到了害怕和孤独,这种感觉是几十年来从不曾遇到过的。他绝望的向前走,想要找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他终于在前面看到了,那仿佛是一个蹲在地下的人,看身影应该是干鹿,但这家伙怎么没有穿衣服呀。一阵寒意逼来。近了,馍馍刘壮着胆子凑过去,他竟然发现,干鹿双眼发直,双手捧着一个带血的东西在啃食。

干鹿在吃黑古牙的肉,他看到了黑古牙的头颅和被掏出来撒了一地的内脏。****鹿撕扯的东西,竟然是黑古牙血淋淋的小腿。然后干鹿慢慢转过身,满嘴鲜血的他给了馍馍刘一个诡异的微笑。

馍馍刘一口血气涌上来差点没晕倒,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枪就要打干鹿。

但他还没开枪,就听到砰的一声,干鹿自己的身体突然爆炸了。体内爆炸的腥臭液体溅了馍馍刘一身。他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不知所措,刚想起来要擦拭却突然意识到身后有个东西盯着自己看。

馍馍刘转过头,脸一下子因为过度恐怖变的狰狞扭曲。他却再也无力举起手枪自卫。他只是像个受伤野兽一样大口喘着气,任凭难闻的腥臭液体从身上滴落下来。对面那个东西更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赤身裸体,一身粘稠液体,虚弱的浑身战栗。

馍馍刘看着对面的东西,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神情,一种绝望弥漫开来。他大叫着,转身向后跑去。砰地一声,在自己刚离去的地方响起了枪声。但枪却不是他打的。他也没有中弹,只是歇斯底里的奔跑,跑着跑着,就失去了知觉,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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