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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陆枫踏着沉重的步伐向那龙隐寺中溪水的源头走去,脚步不徐不快。同时山脚下一个邋遢的道士出现,站在山脚抱怨道:“真不知道惹了什么晦气,今天竟然一张土遁符都没有卖出去,现在的人啊,就是小气,不像当年那些武林豪杰,一口气就买个数十百张的。不过当初的人大多都是打杀出生,仇家颇多,多买些土遁符保命用,现在这社会太过平静,一般人哪有什么仇家,也不需土遁符保命。看样子我得另外想个法子让这些人买我的符才是。”随即是看向山顶那溪水的源头,突然神色一震,完全没有刚才的颓靡之色,脸色变得很威严的说道:“今天终于是来到了!”

陆枫带着心里的一丝期待,终于来到了溪水在山顶的源头。源头之处是一个水潭,其中的水绿油油的清澈见底,让人看了心里很是舒坦。陆枫站在水潭边,从怀中掏出那个圣珠和玉扳指,可是并未出现什么变化,陆枫心里很奇怪道:“怎么会呢?不应该的,这个溪水我仔细观察过,其下应该联通的是一个元气很充足的山脉,跟这个圣珠、玉扳指扩散出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这两样东西和这里一定有什么联系。”心里并不甘心,随即是体内功法默念,体内内力流转,突然圣珠和玉扳指在其手中化作两道光团,然后融合为一体,沉入水潭之中。陆枫见了心里一喜道:“果然要有外力催动才行。”

那光团沉入水中之后,在并无其他现象,陆枫心里甚是恼火,等了半天也不见反应,心里一急,直接跳入水中。这一跳可是异象大气,龙隐寺山顶至上的天空,本来万里无云,可是突然就被厚厚的乌云所覆盖,天空一下就暗了。此刻在寺庙内到处参观的艾伦见了,很是吃惊对旁边的小和尚道:“这怎么回事?为什么天一下就黑了?”那小和尚摸了摸后脑道:“我也不知道。”艾伦很是担心的道:“我心里总有点担心陆,我们还是去找陆吧。”那小和尚一听点了点头,随即领着艾伦前往藏经阁,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陆枫已经离开了那里。

山脚的那个邋遢的道士,眼中带着一丝期望,一步一步的想着山顶走去,同时心中道:“这不知道是多少年了,终于等到今天了。”

山顶的陆枫,此刻寖泡在水中,感觉到周围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身体似乎被万斤巨石压着,同时脑海里也有些东西再往里面灌输。此刻的他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他体内的内力云团在水中的那个压力作用下,随即是液化了,但是液化之后这一切依然没有停止,内力所化的液体在丹田之后流转,随即是越来越浓,最后渐渐的变得坚固,变成了一个约莫鸡蛋大小的东西。陆枫的体质在此刻也变得于常人不同,他全身的骨架变得更加坚硬,硬度要超过这世间任何一样东西,骨头重透露出的不再是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

陆枫脑海中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渐渐退去,最后变得很模糊,就好像被藏起来似的。

艾伦、教仁还有几名和尚急匆匆的赶往山顶,当艾伦在藏经阁门外遇见教仁之后。一行人看着天上突变的异象,很是担心陆枫的安全,所以一行忙碌碌的赶往了山顶。当他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山顶上的那一滩水犹如死水一般纹丝未动,周围的一切都很寻常,没有任何人的痕迹,陆枫不见了。艾伦大急道:“你说陆不是在山顶吗?怎么没有呢?”教仁道:“女施主不要担心,陆施主他武功极高,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艾伦眼中夹着一丝泪光道:“可是、可是陆妈她让我…”还未说完,只听“嘭”的一声,一道身影从水潭之中飞跃而起,而那最令人吃惊的事,那身影竟然直接是停在了半空之中,说准确点,那个人是在飞!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枫。此刻他闭着眼,就悬空而立,似乎在感知外界的一切。而站在地上的一行人见了,无不大吃一惊的,尤其是艾伦,“天啊,陆,你果然是神奇的小男人啊,你竟然会飞,你是超人吗?艾伦对着天空的陆枫大叫道。一旁的教仁见了是最激动的,只听他喃喃的说:“师叔,你是对的,这是世界仙道并非飘渺,你可以安息了。”说着闭上了眼,口中喃喃的念起了经文,想来是念给本相的。

突然天空之上的陆枫睁开了眼睛,四周的天地突然猛的一沉,好像地震一般,剧烈的晃动,艾伦大声的惊叫着。可是陆枫像没有听到一样,神色冷漠的道:“尔等何人,见到玄天虚尊为何还不下拜?”艾伦听得一头雾水,向着旁边的和尚问道陆枫说的什么,因为陆枫说的话以艾伦的汉语水平还是无法理解的。“他让我们跪下!”那个和尚神色紧张的如此说道。似乎是很生气,艾伦大声吼道:“陆,你疯了?为什么让我们跪下?”陆枫悬立在空冷漠的看着下面,似俯视蝼蚁一般,沉默不语。猛然的一下,艾伦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力压着,身体不自觉的跪了下去,同时周围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对本尊不敬,送去逐流之地。”陆枫一挥手冷漠的道,那本静若死水的水潭突然迅速的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在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艾伦一行几人身体不自觉的向着水潭靠去,看着自己身体不受控制,脸色惨白,一下闭上了眼默默了流下了一行泪,心中悲伤的道:“陆,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就在要落入水中的时候,突然几人只觉的自己被什么一把给拖了回来,摔落在水潭旁边的草地上,而且身体也恢复了自由。同时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那人说道:“逐流之地,可不是这些人能承受的了的地方,玄天虚尊何须大动肝火?”陆枫神色冷漠的看着山顶处石梯的尽头,淡淡的道:“雨林尊!”那石梯的尽头传来那人的话:“呵呵,玄天虚尊果然好记性,这么多年之后重新觉醒竟然还能记得我,不过现在的你似乎并非完全是以前的你哦!”说罢,只见一个邋遢的道士从哪里走来,走到陆枫所站天空的下方仰视着陆枫。

那雨林尊对着陆枫说道:“这样真是很累,不如你下来我们叙叙旧。”陆枫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身体却是缓缓的下沉,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雨林尊,你非仙流,有何资格跟我说话?”陆枫道。那雨林尊笑了笑道:“仙流?哈哈,什么狗屁仙,全******无用之物,是仙又如何,不如我一生来去自如,无人拘束。”

突然只听旁边传来一女子哀怨的声音:“陆,你到底怎么了?”雨林尊大惊道:“小丫头,插什么嘴,找死啊!”陆枫身形一闪,直接出现在艾伦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脖颈,双手只要在微微一用力,艾伦就会身亡。艾伦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陆枫冷酷的道:“无上无下,当死!”说罢手中劲力缓缓增加,感受到那陆枫的手握力越来越大,艾伦对陆枫的杀机也是明白了。只得闭上眼接受这一切,一行泪从眼角流出,那泪似珍珠一样,明亮透彻。一旁的雨林尊见了大惊,从上前去直接是对着陆枫后背一掌拍去,可是掌风还未至,陆枫反手一拳直接是打在雨林尊的胸口。“好快!”雨林尊在转瞬之间意识到自己的和陆枫的差距太远,陆枫的实力已经不是他所能胜,毕竟陆枫也算是位列仙班。

雨林尊受陆枫一拳之后,踉跄倒退数十步,方才勉强稳住身体不倒,捂住胸口说道:“佩服、佩服!”说罢就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陆枫不再理会雨林尊,转过来看着艾伦,手上的力越发的大了,“陆枫,如今的你已经迷失了,你到底是什么仙!你根本就是魔!”雨林尊大吼道。“陆枫并未理会雨林尊,看着艾伦闭着眼,一串泪珠颗颗低落。“陆,你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艾伦悲伤的道。同时陆枫将其举过头顶,艾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泪珠低落的更快,其中一滴却是低落在陆枫的脸颊上。

猛然陆枫只觉得自己脑海一片空白,然后脑子里又多了很多东西,都是关于和艾伦以前的点点滴滴。他看到了他第一次和艾伦回石河村时,和艾伦在三轮车上的亲密;还看到了他俩和陆嫚儿一行在石河村滑雪;还有他们一家人坐在石河村的小院里围着石桌吃饭。当初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那么美好。

发觉陆枫身形的停顿,雨林尊找到了机会,猛然发难将其体内百年积蓄的功力燃烧,换取了短暂的爆发力,伸出双掌“嘭”的一声击在了陆枫的背后,同时他心中暗道:“我不管你的心为什么会被吞噬,可是我都不允许你真正的传承道心,因为如今的你还不够那个资格,传承只能让你迷失!”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道声音道:“苍穹泪第二滴出世,再有第三滴你即为道统。”那第二滴苍穹泪想来是指艾伦的那滴泪。“苍穹泪?竟然是第二滴了,传闻得三滴苍穹泪者这可化身苍穹,替天行道。但苍穹泪的获取,需要对人生的明悟透彻通悟,而且还要有机缘,但无论是那个条件都是难以办到,而这小子竟能得到两滴,果然不简单!”

陆枫站在原地,放下了手中的艾伦,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的背后发出一道剧烈的红光,抵抗着雨林尊那拼尽全力的一击。“可是第三滴苍穹泪究竟在哪里?”雨林尊心中道。他无论如何都得阻止陆枫得到第三滴苍穹泪,因为如今的陆枫已经失控,超出了当初他初遇陆枫时,对他的期望。那时他也是想像本相一般,让陆枫去寻求道,可是如今的陆枫已经和他的初衷差的太多。

“陆,求求你,不要这样,你回来啊!我不能失去你。”艾伦跪在地上哭泣着说道。可是如今陆枫的残忍是她所不能理解的,陆枫眼睛猛的一睁开,身子猛的一震将雨林尊击飞,下一刻艾伦的胸口被一只手掌无情的插穿,鲜血顺着那手缓缓的流了出来。艾伦睁着眼,眼里流着一行行的泪,看着神色冷漠的陆枫,不知她想些什么。随即艾伦的眼睛生机黯然,最后倒在了草坪之上,血染的草地通红。“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一旁的教仁看到这一切,不忍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喃喃的念着经文,为那死去的艾伦超度着亡魂。

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艾伦倒下之后,从其胸口飞出一个白色的光团,那光团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陆枫的额头上,然后融进他的脑力,这一切之快,饶是陆枫也未反应过来。随着光团的融合,陆枫脑海内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最后他彻底醒来了。他睁开双眼看着一旁趴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的雨林尊,而另一侧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艾伦。此刻她躺在地上面朝天上,一大摊鲜血流在地上。看着那曾经熟悉的身影,陆枫的脑海突然呆滞了,脑海之中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同时脑子里融入的那个光团渐渐的缩小液化,化作了一滴泪完全的融入陆枫身体内,“原来第三滴苍穹内竟然是牺牲挚爱来换得。”陆枫清醒之后对一切都有所了解,所以他如此想到。不过此刻他的悲伤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或许这样的痛只有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

昏暗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陆枫仰起面看着天,闪电闪过照亮了陆枫的脸,他的脸尝人见到了都会有触目惊心的感觉,两道血泪至脸颊流下。他喃喃道:“这便是我所追求的仙道么?牺牲至亲之人来换取,如果今日我依然得不到这道,那么是不是还要牺牲我的父母,妹妹!”他好似是在质问这个苍天,不过回答他的只有一道又一道的雷电轰鸣声。

“既然如此,我还要成这仙做什么,不能与自己相爱之人长相厮守这一切有什么用?”陆枫狠狠的道,说着就将自己体内那化作仙元的内力尽数注入艾伦的体内,这股磅礴的仙元之力将其游离在四周天地艾伦的亡魂拉了回来,也幸好艾伦刚刚死去过久,若是时间拖长,即便是陆枫倾尽全力也无法在将其救回了。

不一会儿艾伦的伤口不药而愈,随即她猛然的醒来,看着抱着自己微微笑着的陆枫,她知道原来的陆枫回来了,她不想再去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最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将来,现在的她只需要去享受那一切就好,她紧紧的抱着陆枫道:“陆,不要离开我好吗?”说话的同时陆枫体内的仙元渐渐的流逝,而他也变成和以往一样的人了,修为也渐渐退回了大圆满境界。“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陆枫站起身来牵着艾伦的手正准备离开这里,一旁的雨林尊勉强支着身子摇摇晃晃的道:“好不容易追求到的仙道放弃了,不觉得可惜么?”陆枫笑了笑道:“仙道无非就是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而如今的我不正是这样么?”叹了口气道:“以往的我为了追求那飘渺的仙道,被其所束缚,故而即便是得道了道心,可是依然无法驾驭,这正是我最失败的地方。”随即转过来头来看着艾伦道:“可是如今不同,我发现我的道原来是你!”艾伦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是笑得很开心,她知道陆枫是真的很爱她。

“你能懂的这一点,其实你已经是仙了!”雨林尊突然冒出这么句话,说罢雨林尊转过身摆了摆手道,“后会有期。对了,那张土遁符或许对你会有用,记得好好珍惜一切!”说罢人就不在了。

陆枫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雨林尊喃喃的说道:“仙界的跨节符!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弟。”陆枫带着艾伦向教仁等人一拜也就离开了这里。

带着艾伦下山的时候,一旁的艾伦抱着陆枫的手臂笑着说道:“现在我们回学校吗?”“不,我们回家,回去接我爸妈到这里来住。”

“爸,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见到爷爷了。但其实你一直都不需要见爷爷,其实你心里知道,你和爷爷的心里并没有什么隔阂,那隔阂只是你心中的愧疚而已。”陆枫下了山,想起当初答应父亲的事,如此想到。

艾伦和陆枫两人行走在龙隐寺山脚孤寂的公路上,在夕阳的衬托下好像两个走向永远的旅人,画面就这样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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