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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军人的雄姿军姿

陆枫道声谢谢,坐在沙发上忽然又感觉有点儿拘谨,于是就凝视着眼前的茶水,当然以陆枫那不懂茶道的眼光,是看不出茶叶好坏的。不过,仅看那九粒茶珠如同珍珠般在杯底陈列,茶汤中一圈圈散开的淡淡绿颜色,闻着那沁人心脾的味道,陆枫断定,这肯定是好茶。

苏天河看了半天茶水,陆枫渐渐安静下来,隔壁的房间中隐隐传来苏天河压抑的怒喝,应该是在打电话,而且是在给儿子打电话。

于是,陆枫开始想象苏剑的模样,想象这个纨绔子弟是如何的趾高气扬,自己又会受到怎么样的刁难,甚至,陆枫都做好了隐忍的准备。虽然这不太符合陆枫的性格,但此时此刻,受到苏天河如此礼遇,陆枫打算破一次例,只要苏剑不是太过分,忍一下也无所谓了。心中拿定了主意,陆枫开始打量这个宽大的客厅,抬眼就看到宽大的电视背景墙上贴了一张硕大的李小龙功夫照。

在陆枫不多的影视资料中,能够认识李小龙已属不易。对于这个创出了截拳道功夫的武林奇人,虽然说不上fans,佩服还是有的。不用问,这张功夫照肯定是苏剑贴那儿的。

背景墙两边一边一棵一米多高的绿色植物,几盆吊兰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阳台柜上。

良久,苏天河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装。此时的苏天河,已经没有一丝一方大员的威严,纯粹是一个居家男人,一个父亲,神色间掩不住的思虑和忧愁。

“陆枫,一会儿可能要难为你一下!苏剑这小子或许会给你一些难堪。”苏天河静静的注视着陆枫,眼神中的平静让人想象不出,他怒火如潮。

陆枫笑了笑,道:“苏书记,虽然我是第一次做家教,却不是第一次做老师,时下学生们的心理活动还是了解一些的。不过,我有个要求,不知道苏书记能不能答应?”

苏天河笑了,但愿这个陆枫真的有两把刷子。当下毫不犹豫的说道:“你说吧。”

陆枫想了想,斟酌道:“苏书记,待会儿苏剑回来,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还请您不要干涉!否则,我们就只有一拍两散了。”

苏天河眼前一亮,莫非这个陆枫有什么神奇妙着?

“好!就按你说的,要骂就骂,要打就打!交给你了!”苏天河咬牙道。

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半天,苏天河是越来越欣赏陆枫了,一个山村孩子,很多知识都只能从书本上获得,能够和自己无拘无束的畅谈这么长时间,即使自己刻意的将知识面缩小,也很不容易了。如果那个混帐小子有他一半强,那就谢天谢地了。

门口传来钥匙响动,陆枫抬眼看去,进来一个一头红发的男生,身高一米七左右,一身衣服零碎很多,走动间叮当乱响。相貌倒是眉清目秀,只是眼睛中透着一股子这个年龄段孩子的特有叛逆和嚣张,口中嚼着一枚口香糖,嘴巴一动一动的,也不说话,想必就是苏剑。

苏天河霍然站起,骂道:“又去哪里野了?你看你这个鬼样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混!今天你们班主任又打电话了,说你一天没去上课?去干什么了?说!”即使当着陆枫的面,见到苏剑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苏剑低着头,双目闪过怒火:那个老娘们,就知道告状,早晚找几个机会收拾她!口中却低低的声音说道:“爸爸,也没去哪,打了几盘台球而已。”

苏天河怒火更盛:“打了几盘台球?还而已?这都高二了,如果你再不努力的话,看你凭什么上大学!”

苏夫人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了下来,劝解道:“老苏,别儿子一回来就骂,让客人笑话。”

苏天河怒气未息,却显然听从了夫人的劝解,又看看吴妈已经将饭菜端到餐厅,于是强压怒火,扭头对陆枫说道:“小陆,过来!咱们吃饭。真是让这混帐小子气死了!一天到晚的逃课,学习一塌糊涂不说,还在外面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胡混!唉,小陆,这小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全权负责,但愿你有那把金刚钻!”说到最后,语气渐渐平静下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果然是一方大员,控制情绪的本事很是出色。

此时苏剑已经换好了鞋子,缓缓走到陆枫跟前,冷淡而恶劣的嘶吼:“小子,哪儿来的回那里去!老子的事情用不到你管,你以为你是谁?也配做老子的家教?滚!”

陆枫脸上霍然变色,这个苏剑比想象中的还要不堪,说他纨绔子弟二世祖都算是夸奖他,如此言语,简直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这样的学生如何教得?至少,在陆枫短短的二十年生命中,尚未碰到过这样没有教养的人。不得不说,作为一方大员,省部级干部,他的家教,只有两个字形容,失败。

换了普通的家教,遭受如此待遇,怕不会转身就走!

即使是陆枫做好了准备,也觉得不能忍受!

不下猛药,医不得疯病!不上绝路,不知阎王难缠!

短短的时间内,陆枫忽然想到一个主意。顾不上去看苏天河的脸色,陆枫几步来到苏剑的跟前,双目喷火,凝视着苏剑的眼睛,低沉的说道:“苏剑是吧?说实话,教育你不是我的责任!你成不成才更不关我的事情,甚至不关你老爹老妈的事情!不过,你要为你刚刚所说的话负责,我可不管你父亲是谁,惹了我,就要付出代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赔礼道歉!完了你我一拍两散,就当我没来过。第二,你任选一样你最擅长的,无论是打架还是游戏,咱俩比划比划,你赢了,我转身就走,依旧当我没来过。我赢了,你除了赔礼道歉之外,还需要作我一个月的学生,一个月后我再决定是不是继续教你,你配不配做我的学生。”

说完,陆枫双目凝视着苏剑的目光,慢慢的,竟然透出一种异样的凶狠。

一边的苏天河和苏夫人以及吴妈都呆呆的看着陆枫,这,貌似和家庭教师的形象相差远了点。苏夫人眉头皱了皱,刚要说话,却被苏天河制止,此时的苏天河越来越觉得找对了人,陆枫,果然不简单。这混帐东西会怎么选择呢?苏天河有点儿期待。

苏剑开始的时候还有点儿愕然,待看到陆枫那眼神中不屑一顾和蔑视,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子燃烧起来,双目中露出狂热:“靠!你以为你是谁?让老子给你赔礼道歉!你休想!我选你妈个头啊,我哪一样都不选,这里是我的家,我让你滚,你就给我滚!墨迹个球啊!哪里来的鸟人,敢和老子叫板!你信不信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看着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苏剑,陆枫又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眼睛撇了一下一边的苏天河,依旧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再重复一遍,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否则,你会后悔的。你爸爸刚刚已经说了,你的事情我全权负责。换句话说,我就是把你打成猪头,你爸爸也不会管。”说着,陆枫举起了手中的拳头,故意握的咔吧一阵响动。

苏剑忽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指着陆枫,以更加嚣张的口气说道:“靠!就凭你个孙子,能将我打成猪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好吧,如你所愿,我选二。咱们两个比划一下拳脚,条件就按照你说的来,嗯,另外加上,如果我赢了,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

陆枫眼睛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说道:“苏剑,你会为你说的话付出带价。苏书记,刚刚我们说的话您也听到了,您觉得怎么样?”

知子莫若父,苏剑8岁开始学习跆拳道,如今已经达到黑带5段的水平,眼前这个陆枫看起来虽然强壮,但要说能赢苏剑,苏天河还是有点儿不信。沉吟良久,缓缓的说道:“小陆,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胡来。今天这个小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出口居然如此无礼,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家教的事情咱们改天再说。”

陆枫摇了摇头,道:“苏书记,我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既然来了,那就要出一个结果,做或者不做。您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打不坏他,呵呵。”

苏天河又沉思良久,暗中咬了咬牙,道:“小陆,那我就不阻拦你们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一下,这混帐小子从小练习跆拳道,现在已经是黑带5段,同龄人当中迄今还没遇到过对手,你要小心了。”

黑道5段?呵呵,小意思。

苏家二楼,苏剑的活动室内。

苏天河与夫人站在门口,苏剑和陆枫两人面对面站着,原本怒气冲冲,嚣张的不象话的苏剑奇迹般的平静下来,盯着陆枫的眼睛,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烈豹。

嗯,有点儿意思,陆枫双目眯缝成了一条缝隙,只余一缕寒光透出,忽而扭头看了看门口,笑道:“苏剑,你稍等一会儿。”说着,苏剑转身来到门口,对苏天河说道:“苏书记,佟阿姨,你们就不要看了,别误伤了。”

苏天河两人一愣,误伤?晕,是夸张还是吹牛?

苏夫人眉头一皱,道:“小陆,你到底什么意思?”

陆枫肃然道:“佟阿姨,我以性命担保,你的儿子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我么,呵呵,您还用的着担心?您说呢,苏书记。”

苏天河深深的看了陆枫一眼,拉着夫人离开。

活动室的门关上,里外成了两个世界。

苏天河两人又悄然走了回来,将耳朵贴在门口,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激烈,很激烈,苏剑的声音从怒吼到歇斯底里,再到气喘吁吁的默然。

从头到尾,陆枫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十分钟以后,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活动室的门打开了,苏剑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除了额头上的几滴汗水,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受伤的模样。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苏天河两人,微笑道:“苏书记,佟阿姨,我想,苏剑现在应该不会拒绝我当他的家庭教师了。”

苏夫人爱子心切,狠狠的瞪了陆枫一眼,几步走进活动室,顾不上入目的那一片狼藉,略一搜索,就看到苏剑静静的躺在地上,胸部剧烈的起伏着,立刻扑了上去,尖声叫道:“儿子,你怎么样了?老苏,快叫医生,快!你儿子躺在地上都不会动了。”

苏天河没有像夫人一般大呼小叫,直觉中,苏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当即疑惑的看着陆枫,问道:“小陆,这个混帐小子到底怎么了?嗯,看你的模样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呵呵,这样我就放心了。”

陆枫依旧微笑道:“哦,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脱力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嗯,喝点盐水可能好的快点。呵呵,我也下去喝点水,好久没活动了,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苏天河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脱力?晕,这十分钟的时间里,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若无其事,一个居然脱力!

一杯盐水灌下,苏剑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喘气也渐渐匀称下来。翻身坐起,四下寻找:“陆老师!陆老师那里去了?不会是走了吧?妈妈,陆老师呢?”

苏夫人一脸的诧异,呆呆的看着苏剑,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嗯,也不发烧啊。莫非,莫非被陆枫那小子给打傻了?外面苏天河哭笑不得的同时终于将一颗心放回了肚里,如果这小子是孙悟空的话,陆枫就是那个给他戴上紧箍咒的唐僧。管他用的是什么办法,能有效果,就是好办法。

渐渐恢复了体力的苏剑仿佛是脱胎换骨一般,几步走下楼梯,来到沙发跟前,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陆枫,双膝跪倒,口中恭敬的说道:“陆老师,对不起!我苏剑从今往后愿意做你的学生了。”

陆枫闪身而起,淡然道:“苏剑,你起来吧。能不能做我的学生,一个月之后再说。眼下我这个家庭教师还处于试用期,而你也处于试用期,不过,我先给你提个基本要求。你想不想听?”

苏剑站起身来,抹了抹脸上的汗,依旧恭敬的说道:“陆老师,您说,我一定做到。”

苏天河与夫人一起站在楼梯最后一个台阶上,看到两人的模样,面面相觑,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缘分,这苏剑居然找到了能够降服他的老师,而且还是一个从山村里出来的年龄也就比他大一岁的大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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