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
“我们的月考定在下周一，周二两天。具体时间我会在今天的班会上通知。你们心里有个数，这个周末政治作业就不布置了，你们抓紧复习吧。“夏海波在早会上讲道。
“耶~“顿时全班喊了起来。
“你们不用高兴地太早，只是我政治一科不给你们布置作业，其他的老师还不知道。还有你们要是考不好，到时候肯定是有“大礼相送”。什么棍棒拳脚的，我说不定就会送上什么。“夏海波带着微笑。
回祖父家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通知打断了，小龙还是明白孰轻孰重的。
星期六上午，星期天一天，一天半的时间里，作业并没有多少，老师们似乎很理解孩子们的第一次月考。小龙的脑海里对这被称作“月考“的考试并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是一次考试。小学的时候，小龙一直被归在”好学生“一类，“好学生”说白了就是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其他的还真没有什么要求。每次考试之前，小龙也只是拿出书来看看，成绩一直没有很差。
星期六下午，小龙把考试课本堆到了自己的面前，还有厚厚的一摞笔记本。一天半的时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小龙随手翻了翻课本，令小龙欣喜的是学的知识并不多。小龙抱起几本课本倚到了床头上。八个科目，小龙一下午的时间背完了两科。小龙计算着看书的速度，今天晚上，明天上午，下午正好复习完。星期天晚上还可以再浏览着看看。，
夜色降临，九十年代的楼房在昏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突兀，毕竟城里少数人居住着区别于泥瓦房的建筑。赵宝国从丈母娘那里接回了前天回家的张芳和小伟。小龙中午没有吃饭，把身上仅剩下的两块钱买了一枝自动铅笔。
“咚，咚，咚..赵宝国上楼的声音很特别，虽然家住五楼，但是三楼就可以听到声音。小龙打开了门。
“小龙，小龙。“走到四楼的赵宝国似乎听到了小龙开门的声音。
“快，快，下来帮着拿东西。“赵宝国喊道。
小龙飞快地跑到楼下，赵宝国手里大包小包的，全是蔬菜。
“你看看，你看看，赵宝国！我回趟家，俺家给带多少东西，而且还都是绿色食品。你再看看你上次回家，你爹就给了三个两个的地瓜，就跟不是亲生儿子似的。“张芳抱着小伟说道。
“小龙，你先拿着辣椒上去吧。唉，你爹妈好心眼儿，俺爹俺妈哪里赶得上啊！再说，上次是因为我家的地瓜都卖了，就剩下那几个好的了，俺爹妈都没舍得吃，都让我给带回来了。你还嫌弃，要是你不爱吃地瓜我能带回来了吗？再嫌弃，连这样的都没有。“赵宝国笑道。
“赵宝国！你还有理了哈！你看看你家里人，还有他姑姑，拿小伟当他们的侄子了吗？从打我生下大伟开始，没有一个过来看看的，过年什么的买个衣服的也行啊！就他四姑大方，给过二百块钱。你看你们家那些姊妹都太过分了。家里两个孩子，都躲得远远的，就过年能见一面，平常日子，一个来的都没有。咱们家里日子过的穷，都瞧不起咱们。你也一点志气都没有，一点钱不能挣，我跟着你这辈子算倒霉了！“张芳越说越生气，进了门，用力将防盗门关上。小伟吓得默不作声。
“真是的，不就少拿了点地瓜吗，跟吃了枪药似的！“赵宝国笑道。
“你不用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挣那么一脚拌不倒的钱，你真好意思说！一点出息都没有！“张芳吼道。
小龙实在无法忍受这巨大的声响，顺手将房门关紧。谁知这关门的响声将张芳的怒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张芳狂奔到了小龙的房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怎么了！赵小龙！你对我有意见吗！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你还对我有意见了哈！你真没教养了！你看你也不洗个脚，弄得满屋子臭哄哄的，我刚给你换的床单，你们赵家每一个好东西！张芳吼完猛地关上了房门，回了房间。
小龙被这莫名其妙的吼声震住了，泪水从眼里涌了出来。赵宝国打开房门，走到小龙的面前安慰道：“没事儿，别管她，她吃枪药了。“
“爸，我们星期一和星期二考试。“小龙强忍着泪水，抽噎着。
“嗯，好，那你好好好复习，好好准备准备，好好考，争取考个第一，给咱们老赵家啊争争光。今天晚上给你做带鱼吃，刚从你姥姥家带回来的带鱼。你好好在这复习，一会我叫你吃饭。“赵宝国说道。
“不准吃饭，给我道歉。我整天养他，伺候他，他还摔门给我看，太没教养了。今天不道歉，你们谁都不用吃鱼。”张芳吼道，终于吼声吓哭了小伟。
“嗷，嗷，大伟不哭，我在骂那些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张芳说道。
“小龙啊，不跟她一般见识，跟你妈说声对不起。“赵宝国说道。
“我，我没摔门！“小龙哽咽道。
“没事儿，小龙，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咱让着她。“赵宝国小声说道。
小龙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妈，对不起。“..那天夜里，小龙也支持了三块带鱼而已。
二
四天之后的晚上，小龙在食堂吃完了晚饭。小龙的心忐忑了一个下午，因为上午小龙就已从小道消息得知这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公布。恰巧今天“杀手“夏老师值班。小龙来到办公室门前，透过窗户，小龙看到夏海波吃完晚饭，走到饮水机旁，用饭盒接了点热水吹着了下去，满嘴泛着油光。小龙徘徊着，突然有人拍了小龙的肩膀，小龙回头看到了同班的张晓晨。
“小龙，你在这里干什么？“张晓晨问道。
“我听说月考的成绩下来了，我想去看看，但是不敢进去。“小龙答道。
“我也听说了，这也想去呢。“张晓晨答道。
张晓晨拉着小龙走进了办公室，夏海波正看着成绩单。
小龙走到夏海波面前，说道：“老师，我们想看看成绩。“
“嗯，好的，我刚刚也在看，赵小龙和张晓晨是吧，我看看哈。嗯还行，赵小龙班级第八，年级四十八，张晓晨班级第十，年级五十六，嗯，你俩成绩还行，以后继续努力。“夏海波说道。
周末回家，小龙将成绩告诉了赵宝国。
“还行吧，下次能考个第一就好了！“赵宝国淡然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