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好似踩在顾阮的心尖上,她与顾恒卿飞快的对视了一眼,就在此刻,顾恒卿突然放开了她,一挥手中软剑,绑着她的绳索霎时间断开了。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看来有人来了,不过……我们来日方长。”
顾阮凝视着顾恒卿那张绝美的面孔,面容下,隐匿着无尽的心痛与酸楚,这个男人,与顾阮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
邪魅的面孔遮掩着他的冷峻,冰冷的眼睛毫无半点情绪,就连笑都是淡漠的,顾恒卿,他究竟是什么人?
顾阮思量间,顾恒卿早已消失不见,似疾风闪过,没留一点痕迹。
“小贱人,居然敢打伤兰溪!”随着暴怒的一声,随后一群人冲了进来。
说话的正是老夫人,顾阮的祖母,此刻她整张脸极为扭曲,“如此狠毒,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祖母,你说阿阮是畜生,那么岂不是说我们一家都是畜生?”顾阮依靠在凤榻上,轻蔑之色迅速的滑过眼底。
“你……”老夫人被她呛得一时半会说不出一个字,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惊讶的打量了她一眼,这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废柴顾阮?还是那个害死了晚歌的死丫头?还是不要脸的女人生的废物!
“阿阮,”一旁的丞相府庶出大小姐顾青寂搀扶着老夫人,她穿着青色纱裙,金丝银绣作底,略带斥责的道,“你实在不像话!当年害死了晚歌,现在又打伤四妹……”
“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将你活活打死!你父亲大发慈悲,只把你关在天涯阁三年,真是便宜了你!”老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晚歌才貌双全,武功高强,你算个什么东西,跟你那个死了的娘一样都是贱人!把你留在相府已经对得起你了。”
“哦?”顾阮只瞧了老夫人一眼,“那我留了顾兰溪的命也是对得起她了。”
“你……”老夫人气得脸色惨白,双眼燃起熊熊火焰。
“阿阮怎么能这么说话!”就在此时,大夫人走了进来,她是丞相的正室夫人,镇国侯的嫡女,顾阮的后妈,她一进来,满屋子的莺莺燕燕全部跪下,“参见夫人。”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抽动着唇角,“兰溪可是许了人家的,堂堂的四皇子殿下,如今可好,这门婚事……”她看起来笑意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怜悯,却夹杂着与生俱来的高傲气势,当真不可小觑。
四皇子虽是南楚第一美男子,只是他出身不高,为人冷漠孤傲,喜怒无常,不受皇帝喜欢。
顾兰溪虽一心想嫁给四皇子,但夫人并不赞成这门婚事,她一心想着女儿嫁给日后的皇帝,怎么会甘心许给区区一个四皇子。
“那不如就让老三代替兰溪嫁给四皇子吧,”大姐顾青寂眼梢含笑,她很了解大夫人的心思,顺水推舟的替夫人说出来,“圣旨只说丞相府与四皇子府联姻,可并没钦点哪位小姐啊,阿阮怎么说也是嫡出啊。”
顾青寂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垂着眉眼,不露声色的瞅着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脸色。
“嫡出?”老夫人一听这个字眼,怒火立刻窜了上来,额头上青筋直冒,“顾阮,你以为你真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你那个不要脸的娘到处勾引男人,你是不是丞相府的种还不得而知!”
“老夫人若想知道我是不是顾家的种,下去问问我娘不就得了。”顾阮冷眼一扫,轻蔑的笑了起来。
此言一出,满屋俱静。
大夫人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老夫人的脸早已气成猪肝色,“你……你……”指着顾阮半响说不出一句话,她是在诅咒自己死啊,这个小贱人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厉害了!
“阿阮,你怎么能这么跟祖母说话,”顾青寂站了出来,凝眉斥道,“还不跟祖母赔罪!”
她不愠不火的坐在绣椅上,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冷眸一挑,“祖母,阿阮并不是有意的,只不过,嫁给四皇子的事,阿阮万万不会答应,既然是四妹应承的婚事,当然就应该让她出嫁,凭什么让我代嫁,没这个道理!”
老夫人何曾受过这种顶撞啊,哪里管什么道理?
三年不见,顾阮长进不少啊!当年她害死了容色倾城的晚歌,害死了才冠天下的顾家名女顾晚歌,现在想起来老夫人依然怒火冲天。
多年前,一个得道高僧曾卜算过,顾家的嫡女是皇后的命格,若晚歌还在,必定能嫁入天家。
想到三年后她被放出来了,要是乖巧懂事,那就留她一条小命,将来许个人家,算是为家里的几个孙女铺路了。
没想到啊,放出来居然还变本加厉,变得伶牙俐齿了,这还了得,纵容她岂不是翻了天。
“顾阮,嫁不嫁不是你说了算!”老夫人抓起桌案上的白玉茶盏,毫不留情的朝顾阮砸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她一身,顾阮毫不畏惧,平静的抬起美眸,冷眉一横,“不!我不嫁!”
“不嫁?你还敢说不嫁!四皇子还配不上你?你什么出身?你娘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当年我就应该把你这个狗杂种乱棍打死,丢出相府!”
老夫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突然拍案而起,“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顾阮算是听出来了,自己生母卑贱,老夫人怀疑她不是顾家的种,再加上顾阮害死了顾家的宝贝女儿,所以被关在天涯阁三年,至于那个顾晚歌,就是顾恒卿的心上人!
她笑容凌厉,居然穿越成了这么倒霉的废柴!
不过,从来还没人敢威胁她,可知道威胁她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