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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峰回路转

菲利亚·福克被押了起来。利物浦海关大楼的一间屋子就是福克被关押着的地点。他得在那儿过一夜,之后再等着明天被押往伦敦。

当时突发的暴行把艾娥达也给吓住了,她莫名其妙,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路路通将情况向她叙述了一番。福克先生,是一位如此正直、勇敢的绅士,她的救命恩人,居然会被人当作小偷而抓了起来。年轻的夫人坚决地反对这种污蔑。她感到十分的气愤。可当她觉得自己对此又束手无策的时候,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从脸上流了下来。

至于费克斯,他之所以会将福克逮捕,那完全是因为职责所在,必须这样做,可是,福克究竟有没有犯罪,那是法院的职责。

这时路路通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肯定是目前这一切不幸的导火索!我究竟为什么要对福克先生一直隐瞒费克斯的身份呢?当费克斯对自己坦白他是警察厅密探和他的任务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向主人说明呢?要是他事先知道了费克斯的身份他一定会提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并将对方的误会解除;要是那样的话,福克先生断然不会再为这个一心等待踏上英国领土,立即动手抓人的麻烦精侦探拿一分钱的旅费了。而费克斯也就不会下定决心跟在他后边了。可怜的小伙子一想到自己所犯的错误和疏忽,就悔不当初。他哭了。他痛苦极了,他简直想一头撞死!他和艾娥达夫人冒着严寒的天气,依然留在海关外面的走廊里,希望有机会可以与福克先生见上一面。

至于这位绅上,他千真万确地垮了。他是在成功在即的时候垮掉了。这次他可真是被弄得一败涂地,无法补救了。到达利物浦是在12月21号十一点四十分,距离八点四十五分他预定要回到改良俱乐部的时候还有充裕的九个小时零四十五分,而坐火车到伦敦只需要六个小时的车程。

这时任何人要走进海关办事处的这间房子里,就会看见福克先生纹丝不动地坐在一张长凳上,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着急的意思。虽然他现在还称不上是“听天由命”,但是,至少从外表上来看,这个意外的打击确实没有使他方寸大乱。难不成他现在还留有必胜的把握吗?这一点谁也无法说得清楚。但福克确实是十分镇定地等待在那儿……他到底在等什么呢?或者说他还没死心吗?在他被带进了这间拘留室后,锁在里面的时候,难道他还认为自己还有机会将旅行计划顺利完成吗?

不管怎样,福克先生的表依然被他规规矩矩地放到一张桌子上,注视着表针的走动。他未曾言语过,他的目光非常集中,连动也不动。

总之,眼下的情况是很可怕的。如果对福克内心深处的打算不了解的话,那么这种情况就会使你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福克先生当真是个正人君子,那么他现在可算是给毁了。

倘若他确实是个小偷,那他现在已经是被缉拿归案了。

他是否在打算逃跑?他是否想在这屋里找条可逃的路?他要逃吗?人们有理由可以这样怀疑他,因为他曾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小时。但是门被锁得很紧,窗子上也都被铁栏杆固定着。结果他重新坐下来了。他将他的旅行计划表从皮夹里取了出来,上面最后一行写着:“12月21日,星期六到达利物浦。”他在“星期六”底下又添写了下面几个字:“上午十一点四十分,正好是第八十天。”

海关大楼一点的钟声响起。福克先生将自己的表校准,他的表快了两分钟。

两点钟敲响!如果他现在能搭上快车,或许他在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之前还能到达伦敦,赶到改良俱乐部!他的眉头轻轻皱起……

在两点三十三分的时候,只听一阵喧哗在外面响起,紧接着开门的响声传来。菲利亚·福克先听见了路路通的声音,接着听见了费克斯的声音,兴奋在他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屋门打开了,他看见了艾娥达夫人、路路通和费克斯一起向他跑了过来。费克斯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头发乱得如同一团麻线……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

“先生,”他断断续续地说,“先生……请――请您原谅……因为有个小偷与您的相貌极为相似……但是这家伙在三天之前已经被缉拿归案了…您……您现在没事儿了!”

菲利亚·福克自由了!他走近了这个侦探,朝着侦探的脸猛看,他用十分迅速的动作,这动作是他过去从未做过的,在他一生中或许也是第一次,说是迟,那是快,他先把两臂向后一晃,无比准确地对着这个倒霉到家的密探狠狠地奉上两拳。

“揍得好!”路路通叫着说,接着他又说了一句刻薄的俏皮话,他当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他说:“喏,看见吗?这才真是名副其实的英国拳术表演呢!”

费克斯虽然被打翻了,但他也没说出一句话来,这是他应得。福克先生、艾娥达夫人和路路通随即离开了海关,跳上了一辆马车,用了几分钟,就到了利物浦的车站。

菲利亚·福克打听是否有即将开往伦敦去的快车……这时已是两点四十分了……快车已经在三十五分钟之前开出去了。

菲利亚·福克这时就要租专车。

站上倒是有几辆速度很高的机车,但是按照铁路规章制度,专车在三点钟以前是不被允许开的。

三点钟,菲利亚·福克对司机说了几句话,答应给他一笔奖金,之后福克先生就带着艾娥达夫人和他的忠实仆人,坐着火车飞快地向伦敦驶去。火车必须将这一段从利物浦到伦敦的铁路在五个半小时之内跑完,只要沿途不错车,就可以一直不停地开,赶到伦敦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但是路上恰巧又出现了一些耽搁,当这位绅士到达终点车站时,伦敦市所有的大钟都指着八点四十分。虽然菲利亚·福克顺利地完成了他的环绕地球的旅行,但是竟比预定的时间迟了五分钟!

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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