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荡漾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孰不知,危险已经悄悄临近。
“啊!”正当贝宣晴兴奋的划着,却突然突然叫了一声,“我的鞋好像湿了。”
她低头想看自己的脚,却发现船中有好多水。
“怎么了,宣晴?”叶刈晨问。
“我们的船好像漏了。”贝宣晴说得表情扭曲。
“不会吧!”叶刈晨正在兴头上,有些不相信,但当她低下头看是时,大吃了一惊。“哦!是真的!”
“刈晨,我们怎么办啊?”贝宣晴有些焦急的问。
“等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嘀——嘀——”的声音回旋于耳边,这并不是幻听。叶刈晨极力保持自己的镇定。
“没有啊!”脑子急得一片空白的贝宣晴不知如何是好。
叶刈晨向四周看了看,好像在搜索着这么。
“不好!”叶刈晨看到船尾的东西,大叫了一声,“宣晴,快跳船!”
她一个用力,将贝宣晴一把推出。
“砰——”的一声,游船在水上散成无数的碎片,激起层层浪花。她们的游船在瞬间炸碎了。
过了好久,湖面才恢复了平静,留下了漂浮的碎片和一件醒目的橘黄色救生衣。
付亚郗见了,目瞪口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那样爆炸了?
韩天翼见状,没有多想,就担心她们的安危,立刻跳入了水中。
付亚郗看到韩天翼跳下水,才缓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救人要紧,便也“扑通”一声跳入水中。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担心水下的叶刈晨。
程忆如看着湖面上的碎片,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没有人察觉。
叶刈晨,这是你应得的!
不过程忆如的心跳还是加速了,万一她死了,怎么办,想到这,便加快脚步将船划向岸边。
湖边围了不少人,程忆如和马力迅速赶到了岸上。
韩天翼在水中,拉起橘黄色救生衣的人,奋力往岸上游去。
“宣晴,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韩天翼将贝宣晴小心翼翼得躺在岸边,用力地按着她的胸口。“宣晴,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扑哧……”贝宣晴吐出了一口水。
“宣晴,你醒啦,你终于醒啦!”韩天翼激动得抱着贝宣晴。
“韩天翼,刚刚……好可怕……那船……那船就那样……呜呜呜……”贝宣晴在他怀里,害怕得哭了起来。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韩天翼安慰道。他把她抱在怀里,再也不想把她放开。
“对了,刈晨呢?”贝宣晴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大家纷纷向湖中望去。
没了救生衣,叶刈晨的身体在水中缓缓地下沉,她想往上游,却怎么也使不出劲,任由身体下沉。湖水灌入脑子,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这时,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付亚郗蹬着双脚,往上游。
终于,他们露出了湖面。
付亚郗喘着气,把叶刈晨抱上了岸。
他使劲得按着她的胸口,但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刈晨,你醒醒啊,刈晨……”
没办法了。付亚郗俯下身,为她人工呼吸。这一举动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程忆如看着这一幕,恨得直咬牙。
“咳……咳咳……”叶刈晨吐出了卡在喉咙的水。她缓缓睁开眼睛,但意识始终模模糊糊,最终又晕了过去。
“刈晨。刈晨……”付亚郗大声地喊着,怀中的人却再也没有了反应。
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衣服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红色的血,触目惊心。
“马力立刻通知法海,我送她去医务室!”付亚郗边说边吧叶刈晨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医务室。
叶刈晨的手臂,沾满了鲜血,染红了她后背的衣服。脸上也渐渐失去血色。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朵朵,她是在他的怀中一步一步的走进天堂,她恨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现在,他决不允许那种情况再次出现,不允许,绝不允许。
这是继朵朵之后,他第一次觉得心乱如麻,他害怕再次失去。
湖边到医务室的距离,好像是他此生走得最长的距离。
“她的手臂被小碎片划伤,伤口有些深,还好没有伤到神经和骨头,只要好好调理就可以了,只是,那个伤口会留下伤疤。”
付亚郗站在医务室的门口,看着床上昏迷的叶刈晨,回想起了医生的话。
还好她没事,否则他要怎么去面对朵朵。他走到她床前,看着绑着纱布的手臂,不禁泛起了一丝的心疼。
不知沉睡了多久,叶刈晨微微睁开眼睛,窗外的刺眼阳光令眼睛无法睁开。
“你醒了?”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叶刈晨定睛一看,是付亚郗。
“你怎么在这里?”叶刈晨问道,接着又望了望四周,“这是哪?”
“这是医务室。”付亚郗说。
“医务室?我怎么会在医务室?啊……”叶刈晨试着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左手臂却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一看,手臂上绑着纱布。“这……”
“你受伤了,最好不要乱动。”
叶刈晨努力地回想当时的情景,记起了落水的事。
“宣晴呢,她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
“她没事。”付亚郗淡淡得回了一句。这个叶刈晨,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那么关心其他人。
“那就好。”叶刈晨右手抚摸着左手的伤。“对了,是你……救我的吗?”
“没错,就是我救的你。否则,你早就在湖里淹死了!”付亚郗愤愤地说。
“干嘛,救我了不起啊!”叶刈晨看着他一副欠扁的样子,不服气地说道。
“你怎么就不知道一点知恩图报呢?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付亚郗耍性着说。
“我又没让你救我。”
付亚郗无语,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家伙。
叶刈晨“唰”的一声,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她本想起床,没想到腿麻,一头栽了下去。
付亚郗见状,立马将她扶起。
叶刈晨看着他,完全呆了,任由付亚郗将自己抱起,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不行就别逞强!”付亚郗的话惊醒了她。
“别以为你救我,我就要……”叶刈晨突然发现付亚郗正看着自己的手,转睛一看,自己的手居然很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
啊……叶刈晨一松手,身体直往后仰,眼看又要栽地了,幸好付亚郗把她拉回。
“你能不能安分点!”付亚郗不耐烦的说。
哦。叶刈晨在心里“哦”了一声。
付亚郗搂着叶刈晨的腰,姿势好暧昧,“咻”的,她脸红了。
“喂,你别以为你就我,我就会放过你。”叶刈晨一想到是他害自己不能上台表演,就又来了劲。
付亚郗将她放开,奇怪地打量着她。她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现在居然给他翻旧账。好吧,那就陪你玩玩。
“你搞清楚,是我救的你诶。”付亚郗郑重地说。
对啊,是他救的她呀,好像是她欠他呀。叶刈晨的脑子估计是被水给淹坏了,现在才意识过来。
“额……”叶刈晨哑口无言。
“怎么,没话说了?”付亚郗故意调侃道。
“对不起。”叶刈晨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对不起。”叶刈晨大声地一字一顿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刈晨撅起嘴,心里很不爽。
付亚郗看着她好笑的模样,心里有一种满足感。
“付亚郗,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所以我向你道歉。”叶刈晨振振有词地说,“不过,你处处和我作对,你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她的脑子还真的进水了。“我不是在就跟你到过歉了吗?只是你没有接受而已。”
是吗?叶刈晨摇晃着脑子,望着天花板。“哦。好像是的。”
看着叶刈晨那傻样,付亚郗的心里十分开心。
也许真的是湖水淹坏了脑子,她今天才回一反常态。要是平时,她早就拉着不放了。
“哦……”叶刈晨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口袋摸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
“这个你收着就好。”付亚郗不在乎的说。
叶刈晨摇了摇头,将水晶哥哥挂件递给他。“这是我和你一起得到的,这是属于你的,我从不会占人便宜的。”
因为受伤,她没有好好享受这次社会实践。下次,她一定要好好玩一场。叶刈晨在心里默念。
晚上,付亚郗跟马力聊了两句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静谧的夜,衬着他清冷的背影,显得无比的落寞。
“嘀嘀嘀”,一封邮件在屏幕下方跳动着。付亚郗打开邮件,不禁皱紧了眉头,“砰”的一声,直接将笔记本合上。
突然,眼前一亮,是那个水晶挂件,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挂件,脑海中闪出叶刈晨的样子,接着就是一阵苦笑。
所有的事情,他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年仅十九岁的他,却要背负连大人都承载不了的使命与债务,也许,任谁都会崩溃吧。
付亚郗,曾经是一个快乐的孩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父亲付晟国,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付氏集团。
可是,三年前的一场意外,毁掉了他的一切。
付氏集团的一个车间在晚上发生爆炸,炸死了他的父亲和一个加夜班的工人。
十六岁的付亚郗看到父亲的死亡,很是伤心,母亲与他,相拥而泣。
这场意外,造成了付氏集团的亏损,背上了七百多万元的债务。母亲无奈之下,变宣告付氏集团破产。股东们得知这一消息,纷纷去找付亚郗的母亲,最终,不欢而散。
于是,付氏集团在一夜之间,破产消失。
母亲用了半年的时间,打通关系,把公司搬到了美国。
就在他们要移民去美国的前一个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他们家的房子被人烧掉了。
他问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母亲只是一句话:“孩子,我们要好好地活着,好好经营爸爸的公司。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知道吗?”
付亚郗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房子的火焰映红了他的脸。
就从那一刻开始,付亚郗变得沉默寡言,父亲的去世,给了他太大的打击。他甚至恨母亲为什么那么冷血,不顾父亲,只知道公司,赚钱。难道母亲嫁给父亲,就是因为父亲的钱吗?难道曾经拥有的幸福,只是黄粱一梦?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父亲是白手起家的,母亲很爱父亲,爱他胜过爱自己。母亲之所以会宣告付氏破产,是为了保住父亲多年来的心血,才会忍着悲痛宣告付氏的破产,将公司移到美国。
同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付亚郗。
付亚郗是付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如果不宣告破产,付亚郗就会背负这七百多万的债务,那么他这一生,将永无宁日,一辈子在逃债中度过。
母亲不希望他拥有那么黑暗的未来,才会将公司移到美国,膝居美国公司旗下。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付亚郗重新来过的资本。
这些事,是在他与母亲大吵一架后,母亲含着泪跟他说的。那时的付亚郗再也没有流一滴泪,因为他的泪,在朵朵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听完母亲的诉苦,他一个人走进自己的房间,没有任何表情,接着锁上了门。
“爸爸,我长大一定要像你一样,当一个大老板,娶一个像妈妈一样的妻子,然后,我们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小郗,那以后你一定要努力学习,赶上爸爸。爸爸一定会看着你的。”
“恩。我要赶上爸爸,我也要坐在高高的位置,很威风地看他们。”
“小郗的志向很伟大,爸爸支持你!”
就那样,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把自己所在房内,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与父亲的对话,周围一片黑暗,一片安静。
所有的一切,是那么的遥远,父亲说过会支持他的,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谁来支持他呢?
时间在流逝,但在付亚郗身上,仿佛是静止的。他很想跨越这一刻,但就是怎么也无法跨越。
小郗的志向很伟大,爸爸支持你……
这句话,在耳边回响了无数遍。
恍惚中醒来,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