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隔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容玉对晴望说：“回趟学堂吧，去替你拿几身干净的衣服。”
晴望不说话，就着雪里红咸菜吃馒头。他性子原本就墨迹优柔，小时候有一次脑袋被同学拿簸箕砸破了也不吭气；很爱干净，经过泥地水坑一定要踮起脚尖走，从不下水塘；以前家里养了只小猎狗，他每次从私塾回来的时候，它就在巷子口等他，转着跑着追自己的尾巴，后来它死了，从那时候起容玉就没见他吃过动物肉荤；还有，他没事喜欢坐在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的屋子里，哪怕不嗑话也陪他们一起晒晒太阳。
虽然不会干活，但他绝不应该是只知道流连女人身体的粗鄙混徒，好在她能够在这里待足三个月，不急，慢慢来，想到这，容玉又道：“对了，我要先去趟玉澜堂。”
“去干什么？”晴望有些疑惑。
“我昨天鞋落那边了，还有，欠了他们一锭银子。”
“哦！”
“你跟我一块儿去。”
之所以要他一起去，其实是怕他万一趁她不在时离开，天津卫这么巨大找一个人真的不容易。他也懂她的心思，于是早饭后，他穿着房东夫人那借来的不合身的嫌短长衫和不合脚的嫌小布鞋，像个木头人一样呆板的跟着她走。
玉澜堂的大门照往常一样敞开着，这一次堂厅里有两个打扫的妇人，如果确定这里是妓娼所的话，她们一般是“跟妈儿”的身份，也就是打扫干活的老妈子。容玉上前与其中一位说道：“我是昨天来过的，请问这里穿旗装绿绣花花盆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