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忽然想起了诸如“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豪言壮语,但她听见沈蕴衡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本能地发毛,有种被猎人瞧上了怎么都逃不开的困兽之感。
她怕,但是又不能让沈蕴衡知道她怕,只好虚张声势地咋呼道:“你有毛病吧,你再不放开老子,我可就叫人了啊!”
语气恶狠狠的,十足的威胁,“你想叫全京城都知道不败战神——战功赫赫的晋王沈蕴衡竟是个断-袖,露天宣淫,在后花园强口勿正直青年少司命!你等着龙颜大怒贬你为庶民吧!”
沈蕴衡一听这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的威胁,就笑了,眉眼弯弯地反唇相讥:“唔,你叫吧,最好将今日游园的人都引过来,好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太子伴读——正直高大的少司命申屠佐仁竟是个女人,勾引皇子,被战功赫赫的不败战神一举识破!你等着因为欺君犯上被斩首吧!”
申屠想不到他除了不要脸,居然连嘴也这么贱!简直要气死了。偏偏是这时候,沈蕴徵在不远处叫魂似的喊她的名字。许是走着走着发现她不见了,来找她来了。眼下便也顾不得疼,双手推拒着沈蕴衡的胸膛,用力地挣扎起来。
沈蕴衡却不让,反而是将她的手紧紧锁到了背后。继而,就着沈蕴徵“佐仁,佐仁”的背景音,嘲笑地道:“佐仁?呵,他叫的倒是亲热……”
而后看见申屠好似要吃人的表情,脸就沉了。申屠整个人都笼在暗处,朦胧地看不清楚,唯有一双眼睛格外地亮。
沈蕴衡忍不住贴上去吻她的眼皮,语气更加戏谑,“这么紧张?怎么,真和他有一腿?”
说着,伸手促狭地捏了捏申屠的屁股。
正在认真地仇视着神蕴衡的申屠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突然掐她一下,还恰好掐在他同类大黄昨天刚留下的牙印上!
一下子捏得她半边身子都僵了,又酸又麻!抑制不住地闷哼了一声,什么硬气啊刚烈啊全没有了,整个人软在沈蕴衡怀里。
沈蕴衡“噗嗤”一声笑了,在方才捏的地方轻抚了抚,问道:“怎么,让狗给咬了?”
申屠什么都不想说了,果然沈蕴衡这家伙对于同类的信息捕捉能力超群,只捏了一下就知道原委了,真是没冤枉他。
耳听着沈蕴徵唤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申屠急的一阵阵冒虚汗,要是让沈蕴徵看见了,沈蕴徵该怎么瞧她?不是以为她是断袖,就是以为她要叛变,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想法。
想到此,推得更大力了,压低声音喝他:“你放开我!”
沈蕴衡不厌其烦地贴过来去含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道:“我不!”
申屠又急又气,忍不住下牙咬了他一口,沈蕴衡一个不备,竟真的让她给咬着了,满嘴都是铁锈的味儿。沈蕴衡松开了她,“啧”了一声,拿大拇指抹了抹唇上冒出来的血珠,瞅着那血珠笑了笑,一口含了。
申屠看的心惊胆战,总觉得这样的沈蕴衡说不出的邪气,透着股什么都做的出来的那种绝狠,让她害怕。
但沈蕴衡只是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后脑,竟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气势。斜着一边嘴角笑道:“行了,走吧,明日丑事出发,你可别来迟了。”
而后就率先走出了假山洞,走过假山的阴影,踏入了光明之下。
沈蕴徵看见他,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三弟,你怎么在这儿,里边儿好玩的才多呢,我找人带你过去。”
沈蕴衡也笑的谦和有礼,道:“如此甚好,有劳皇兄了。”
沈蕴徵豪气地一挥手,笑着道:“嗨,小事儿,对了,你瞧见佐仁没有,她身子不爽利,这会子怕是走丢了,我来找找。”
申屠实在怕沈蕴衡落井下石说些什么让她想死的话,好在沈蕴衡只笑眯眯地回了句“不曾见过”就同前来带路的宫女走了。
申屠松了口气,寻了个空档就走出了假山,装作刚听见沈蕴徵叫她的样子。
沈蕴徵看见她肿起的嘴唇还问她怎么了,申屠没个好脸色,说是让狗给啃了。
沈蕴徵还一本正经地问她:“不是,御花园里哪来的狗?”而后就像忽然了解了似的,拿指尖隔空点了她几下,戏谑地道:“我喊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答应,躲哪儿和人家小宫女亲嘴了吧!”
说着,还不停地回头往后看,嘀咕着:“谁啊?哪个宫里的,你跟我说,我调去给你当丫鬟呐。”怎么看都有种求儿子娶媳妇的即视感。
说到这事,沈蕴徵忽然想起来了他来找申屠的原因。
沈蕴徵将人拉到一处隐蔽的凉亭里,握着申屠的手,细心嘱咐,跟教育儿子似的。
一本正经地道:“我警告你啊,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况且军营里可是连母猪都没有一只。”
接下来的话,连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道:“士兵们必定饥渴难耐,你又顶着一张……这样的脸,定然惹那帮大老粗垂涎。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啧,你听没听我说话,这事儿重要着呢,给我上点心行么!”
申屠将手抽出来,扶着酸痛的腰,令一手捏着下巴,装作不解地道:“注意?注意什么?还有啊,这样的脸是什么样的脸?啧啧,素和,你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偷看萱儿的话本子了吧。”
沈蕴徵有些脸热,强装镇定地道:“我可不想听到什么遗憾的消息,要是真的发生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想你挺正派的一个人,十六七岁了还是处-男,居然糟了这么件不幸的事,唉,真是太可怜了!”
说的跟申屠真糟了什么事似的。
申屠登时就郁闷了,吼道:“喂!你这一脸女儿被人抢去做小妾的脸是怎么回事啊,我很谨慎的好么?!呸,根本就不会发生那种情况,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成天把那种事情挂在嘴边么?嗯?什么警告不警告的,你能不能别无聊了啊公子?”
而后换了副悲天悯人的脸,“唉,你才是真可怜呢……”申屠摸摸他的脑袋,同情地道:“以后逛花楼再也没人给你把风了,下回去之前打听清楚再去,啊?万一又赶上扫黄打非啥的,可没人跟官爷商量,等你办完事再下来,要是中途被打断……会萎的吧?”
沈蕴徵抚了抚眉心,这每次逛花楼都被抓,有一回更是被逼的跳了河,继而伤寒了好几日的黑历史,估计这辈子都抹杀不掉了。
只好嘴硬地道:“等你哪天被军队里的谁给糟蹋了,就来找我!本宫不介意安慰你,顺便让你知道会不会萎。”
申屠气的炸毛,拿手去戳他的脸,牵动了臀部肌肉痛的一脸纠结,只好揉着腰吼道:“安慰个屁啦混蛋!”
沈蕴徵云淡风轻:“安慰你~”
申屠:“混蛋,你才是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