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扁着嘴，瞪着沈蕴衡，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沈蕴衡虽然心虚，但他也存着些侥幸的心思，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跟你说了什么？”
申屠鼓着腮帮子，看着像条金鱼，她很有脾气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看他。
沈蕴衡只好做到她身边，揽了她的肩膀，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告诉你。”
申屠却不想理他了，将腮帮子里鼓着的气从嘴里挤出去，发出一长串：“噗……”的声音。没了，再鼓起，再挤，玩的不亦乐乎。
沈蕴衡揉了揉眉心，简直比面对着千军万马还头疼。他将申屠转过来，面对着她，去戳她鼓鼓的腮帮。
说道：“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这种事实在张不开口。”
申屠其实就是那一下子有点不好受，立马就好了，听见这话，便问道：“胡子告诉我你是断袖的时候我都要疯了，你竟然喜欢过小男孩，你……”
沈蕴衡懵了懵，眨着眼睛张着嘴，没说出来话。
申屠见他这样，又恨恨地道：“我现在正在考虑到底还要不要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
沈蕴衡拳头握了握，又松开了，听话地没有再和申屠说话。
申屠又不满意了，怒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你真的从十年前就点击着别的小男孩？你你你！……”
沈蕴衡无奈：“我这就解释……”
沈蕴衡刚想说话，申屠又打断道：“不准说话！你是不是觉着老子表面是男的，内里是女的，正好满足你的需求你才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沈蕴衡：“……”
要解释的是你，不让说话的也是你，到底要怎样？不说话我怎么解释，好高难度的技巧呢！为了我们以后的和谐生活，你要不要稍微教导我一下？
申屠瞪着眼睛：“没话说了吧！”
沈蕴衡无奈：“你听我解释……”
申屠双手握拳，往腰侧一沉，做了个抓狂的表情，怒道：“你别说话，我不想听你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沈蕴衡：“……”
再这么无理取闹，我可就要采取措施，出大招了啊！
申屠双手揪着沈蕴衡给她披上的狐裘衣领，厚厚的毛领遮住她半张脸。她抬起眼睑看沈蕴衡，说话都瓮里瓮气的：“我本不想问你这事的，男人嘛，谁没个过去，对吧？何况我都没打算和你在一起……”
沈蕴衡原本平静地听着，申屠说一句，他就点点头。一副“您说的对”，“您说啥就是啥”的架势。但一听“我都没打算和你在一起”这句话，瞬间就不淡定了，猛然抬起头来看着申屠。
申屠被吓了一跳，扬着下巴，道：“你干嘛？啧，瞪什么瞪？你有理怎么的……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蕴衡一把捞了过来，摁在怀里吻的结结实实。
动作太突然，两人一时都没个准备。申屠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力道向自己的嘴唇袭来，而后耳边“嗡”的一声，随着两人四唇相贴，申屠的嘴瞬间就麻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嘴唇往下流，申屠本能地伸舌去舔，瞬间尝了一嘴铁锈的味儿。
这厮把她嘴唇撞破了！
嘴唇麻的不像自己的，牙床子嗡嗡地往外泛疼，不知道牙齿有没有断。
关键的是罪魁祸首像是没事人似的，还将滑腻的舌往她嘴里伸，是可忍孰不可忍！
申屠想去推他，可沈蕴衡哪里肯放手？将申屠在自己怀里困成个合适的角度，攻略城池，风卷残云。
不知过了多久，期间车夫又咳了好几次，嗓子都干哑了，沈蕴衡才放开申屠。申屠微张着唇，他甫一松开，吞咽不及的津液被拉成了细亮的银丝。沈蕴衡只好又低下头，好心地帮申屠都舔干净。
申屠脑中不停地循环播放着沈蕴衡那一瞬间的表情。他眼睑微垂，又长又密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在眼下印出一片阴影，鼻梁挺直，薄薄的鼻翼轻轻合动，他看了她一眼，探出粉色的舌尖轻轻在她唇下舔过……
申屠一直以为只有九方、沈蕴彻那样的人才能成为魅惑，殊不知她从来没对他们有过什么想法，而沈蕴衡仅仅这样一个单纯正经的动作竟叫她看的浑身发热！
伴着唇上愈见恢复过来的痛感，申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有毒！
沈蕴衡拍了拍申屠放空的脸，道：“冷静了？”
申屠茫然地点了点头。
沈蕴衡抚了抚她的后颈，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告诉你，不是因为我喜欢过男人，又来找你，不是这样的。”他的目光温柔如水，“不要再说什么‘你能满足我喜欢男人却又不想做断袖，所以才来找你’这样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质疑。”
他拨开申屠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笑道：“我不知道胡非那混蛋怎么跟你说的，我只需将我遇见那‘小男孩’的过程原原本本和你说一遍，你便明白了。”
沈蕴衡将她凌乱的衣领理好，道：“我十一岁那年，头一回出宫，让人贩子盯上了。我自然不知道那是人贩子，傻傻地要跟着他走，结果，半路冒出来一粉雕玉琢的小孩。简直像是画上的童子，看他一眼，心都化了。”
说到这，他看了眼申屠，只见申屠咬着方才被沈蕴衡撞破的伤口，眼神闪躲，一副委屈的样子。哭笑不得地去掰她的下巴，哄道：“别咬了，疼不疼？”
申屠抿了抿嘴，殷红的伤口像颗朱砂痣，就点在沈蕴衡心上。
沈蕴衡接着道：“那小孩非拽着我让我跟他去一个地方，相比他和人贩子，我定然随着他去。人贩子不愿意了，凶相毕露，扑将上来要捉我与那小孩。”
他笑了笑，可能觉得有些蠢，“我那时候，武艺已初具模式，三个他也打不过我。我与那孩童顺利逃脱，一路上被那孩子训斥的一无是处，当时他才七岁。”
而后他看了看申屠，问道：“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那时候都七岁了，也该记事了。”
申屠这时才错愕地看向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我？”
沈蕴衡看着她，目光灼灼。
申屠眼珠子转了又转，“你肯定认错人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沈蕴衡笑道：“那日，我亲自送你回司命府，后我每一次只要一有机会，便去看你，当然，我躲在暗处，你不知道。直到我五年前，出征东弥，这才中断了。故在妖林那次，我一眼便认出了你。”
申屠完全震惊了，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怎，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你确定你没认错？我都七岁了，很多事我都记得，怎么唯独记不起来这件？怎么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沈蕴衡轻抚她滑嫩的面皮，轻声道：“我恋了你十年，怎么会认错？”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度以为自己不正常，越是大了，越会做些奇怪的梦，每回梦见你，我都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后来我不断地立下战功，军中人敬我，敌军人怕我。我便在这其中生出一股野心来——我定要得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