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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姹女育阳求配偶 心猿护主识妖邪(2)

唐僧在马上听得又这般叫唤,即勒马叫:“悟空,去救那女子下来罢。”行者道:“师父走路,怎的又想起他来了?”唐僧道:“他又在那里叫哩。”行者问:“八戒,你听见么?”八戒道:“耳大遮住了,不曾听见。”又问:“沙僧,你听见么?”沙僧道:“我挑担前走,不曾在心,也不曾听见。”行者道:“老孙也不曾听见。师父,他叫甚么,偏你听见?”唐僧道:“他叫得有理,说道:活人性命还不救,昧心拜佛取何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去救他下来,虽似取经拜佛。”行者笑道:“师父要善将起来,就没药医。你想,你离了东土,一路西来,却也过了许多山场,遇着许多妖怪,常把你拿将进洞。老孙来救你,使铁棒常打死千千万万。今日一个妖精的性命舍不得,要去救他?”唐僧道:“徒弟呀,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还去救他一救罢。”行者道:“师父既然如此,只是这个担儿,老孙却担不起。你要救他,我也不敢苦劝;我劝一会,你又恼了。任你去救。”唐僧道:“猴头,莫多话!你坐着,等我和八戒救他去。”

唐僧回至林里,教八戒解了上半截绳子,用钯筑出下半截身子。那怪铁跌鞋,束束裙,喜孜孜跟着唐僧,出松林,见了行者。行者只是冷笑不止。唐僧骂道:“泼猴头!你笑怎的?”行者道:“我笑你时来逢好友,运去遇佳人。冶三藏又骂道:“泼猢狲!胡说!我自出娘肚皮,就做和尚。如今奉旨西来,虔心礼佛求经,又不是利禄之辈,有甚运退时!”行者笑道:“师父,你虽是自幼为僧,却只会看经念佛,不曾见王法条律。这女子生得年少标致,我和你乃出家人,同他一路行走,倘或遇着歹人,把我们拿送官司,不论甚么取经拜佛,且都打做奸清;纵无此事,也要问个拐带人口。师父追了度牒,打个小死;八戒该问充军;沙僧也问摆站;我老孙也不得干净,饶我口能,怎么折辩,也要问个不应。”三藏喝道:“莫胡说!终不然我救他性命,有甚贻累不成!带了他去,凡有事,都在我身上。”行者道:“师父,虽说有事在你,却不知你不是救他,反是害他。”三藏道:“我救他出林,得其活命,怎么反是害他?”行者道:“他当时绑在林间,或三五日,十日半月,没饭吃饿死了,还得个完全身子归阴。如今带他出来你坐的是个快马,行路如风,我们只得随你;那女子脚小,那步艰难,怎么跟得上走?一时把他丢下,若遇着狼虫虎豹,一口吞之,却不是反害其生也?”三藏道:“正是呀!这件事却亏你想。如何处置?”行者笑道:“抱他上来,和你同骑着马走罢。”三藏沉吟道:“我那里好与他同马?”“他怎生得去?”三藏道:“教八戒驮他走罢。”行者笑道:“呆子造化到了。”八戒道:“远路没轻担,教我驮人,有甚造化?”行者道:“你那嘴长,驮着他,转过嘴来,计较私情话儿,却不便益?冶八戒闻此言,捶胸暴跳道:“不好!不好!师父要打我几下,宁可忍疼;背着他,决不得干净!师兄一生会赃埋人,我驮,不成!”三藏道:“也罢,也罢。我也还走得几步,等我下来慢慢的同走,着八戒牵着空马罢。”行者大笑道:“呆子倒有买卖,师父照顾你牵马哩。”三藏道:“这猴头又胡说了。古人云:马行千里,无人不能自往。假如我在路上慢走,你好丢了我去?我若慢,你们也慢。大家一处,同这女菩萨走下山去,或到庵观寺院有人家之处,留他在那里,也是我们救他一场。”行者道:“师父说得有理,快请前进。”

三藏拽步前走,沙僧挑担,八戒牵着空马,行者拿铁棒,引着女子,一行前进。不上二三十里,天色将晚,又见一座楼台殿阁。三藏道:“徒弟,那里必定是座庵观寺院,就此借宿了,明日早行。”行者道:“师父说得是,各各走动些。”霎时到了门首,分付道:“你们略站远些,等我先去借宿。若有方便处,着人来叫你。”众人俱立在柳阴之下,惟行者拿铁棒辖着那女子。

长老拽步近前,只见那门东倒西歪,零零落落,推开看时,忍不住心中凄惨:长廊寂静,古刹萧疏,苔藓盈庭,蒿蓁满径,惟萤火之飞灯,只蛙声而代漏。长老忽然吊下泪来。真个是:

殿宇凋零倒塌,廊房寂寞倾颓。断砖破瓦十馀堆,尽是些歪梁折柱。前后尽生青草,尘埋朽烂香厨。钟楼崩坏鼓无皮,琉璃香灯破损。佛祖金身没色,罗汉倒卧东西。观音淋坏尽成泥,杨柳净瓶坠地。日内并无僧人,夜间尽宿狐狸。只听风响吼声如雷,都是虎豹藏身之处。四下墙垣皆倒,亦无门扇关居。

有诗为证:

多年古刹没人修,狼狈凋零倒更休。

猛风吹裂伽蓝面,大雨浇残佛祖头。

金刚跌损随淋洒,土地无房夜不收。

更有两般堪叹处,铜钟着地没悬楼。

三藏硬着胆,走进二层门。见那钟鼓观倒了,止有一口铜钟扎在地下,上糊喔之白,下半截如靛之青。原来是日久年深,上边被雨淋白,下边是土气上的铜青。三藏用手摸着钟,高叫道:野钟阿!你也曾悬挂高楼吼,也曾鸣远彩梁声曰也曾鸡啼就报晓,也曾天晚送黄昏。不知化铜的道人归何处,铸铜匠作那边存?想他一命归阴府,他无踪迹你无声。”

长老高声赞叹,不觉的原动寺里之人。那里边有一个侍奉香火的道人,他听见人语,扒丝,拾一块断砖,照钟上打将去。那钟“当”的响了一声,把个长老唬了一跌;挣起身要走,又绊着树根,“扑”的又是一跌。长老倒在地下,抬头又叫道:野钟阿!

贫僧正然感叹你,忽的叮当响一声。想是西天路上无人到,日久多年变作精。”

那道人赶上前,一把搀住道:“老爷请起,不干钟成精之事;却才是我打得钟响。”三藏抬头,见他的模样丑黑,道:野你漠是魍魉妖邪?我不是寻常之人,我是大唐来的。我手下有降龙伏虎的徒弟,你若撞着他,性命难存也。”道人跪下道:野老爷休怕,我不是妖邪,我是这寺里侍奉香火的道人。却才听见老爷善言相赞,就欲出来迎接。恐怕是个邪鬼敲门,故此拾一±块断砖,把钟打一下压惊,方敢出来。老爷请起。”那唐僧方然正性道:野住持,险些儿唬杀我也。你带我进去。”

那道人引定唐僧,直至三层门内看处,外边甚是不同。但见那:

青砖砌就彩云墙,绿瓦盖成琉璃殿。黄金妆圣像,白玉造阶台。大雄殿上舞青光,毗罗阁下生锐气。文殊殿,结采飞云;轮藏堂,描花堆翠。三檐顶上宝瓶尖,五福楼中平绣盖。千株翠竹摇禅榻,万种青松映佛门。碧云宫里放金光,紫雾丛中飘瑞霭。朝闻四野香风远,暮听山高画鼓鸣。应有朝阳朴破衲,岂无对月了残经?又只见半壁灯光明后院,一行香雾照中庭。

三藏见了,不敢进去,叫:野道人,你这前边十分狼狈,后边这等齐整,何也?”道人笑道:野老爷,这山中多有妖邪强寇,天色清明,沿山打劫,天阴丝寺里藏身,被他把佛像推倒垫坐,捕搬来烧火。本寺僧人软弱,不敢与他讲论,因此把这前边破房,都舍与3陛强人安歇,从新另化了些施主,所以盖得那一所寺院。清混各一,这是西方的事情。”三藏道:野原来是如此。”

正行间,又见山门上有五个大字,乃“镇海狮寺才举步跨入门里,忽见一个和尚走来。你看他怎生模样?

头戴左笄绒锦帽,一对铜圈坠耳根。身着颇罗毛线服,一双白眼亮如银。手中摇着播郎鼓,口念番经听不真。三藏原来不认得,这是西方路上喇嘛僧。

那喇嘛和尚走出门来,看见三藏眉清目秀,额阔顶平,耳垂肩,手过膝,好似罗汉临凡,十分俊雅。他走上前扯住,满面笑唏唏的,与他捻手捻脚,树也鼻子,揪他耳躲,以示亲近之意。携至方丈中,行礼毕,却问:野老师父何来?”三藏道:野弟子乃东土大唐驾下,钦差往西方天竺国大雷音寺拜佛取经者。适行至宝方天晚,特奔上刹借宿一宵,明日早行。望垂方便一二。”那和尚笑道:野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我们不是好意要出家的,皆因父母生身,命犯华盖,家里养不住,才舍断了出家。既做了佛门弟子,切莫说脱空之话。”三藏道:野我是老实话。”和尚道:野那东土到西天,有多少路程!路上有山,山中有洞,洞内有精。想你这个单身,又生得娇嫩,那里像个取经的?”三藏道:“院主也见得是。贫僧一人,岂能到此?我有三个徒弟,逢山开路,遇水叠桥,保我弟子,所以到得上刹。”那和尚道:“三位高徒何在?”三藏道:野现在山门外司候。”那和尚慌了道:野师父,你不知我这里有虎狼妖贼、鬼怪伤人。白日里不敢远出,未经天晚,就关了门户。这早晚把人放在外边!冶叫:“徒弟,快去请将进来。”

有两个小喇嘛儿,跑出夕卜去,看见行者,唬了一跌;见了八戒,又是一跌;扒起来往后飞跑,道:野爷爷,造化低了!你的徒弟不见,只有三四个妖怪站在那门首也。”三藏问道:野怎么模样?”小和尚道:野一个雷公嘴,一个碓梃嘴,一个青脸獠牙;傍有一个女子,倒是个油头粉面。”三藏笑道:野你不认得。那三个丑的是我徒弟;那一个女子,是我打松林里救命来的。”那喇嘛道:“爷爷呀,这们好俊师父,怎么寻这般丑徒弟?”三藏道:“他丑自丑,却俱有用。你快请也进来。若再迟了些儿,那雷公嘴的有些撞祸,不是个人生父母养的,他就打进来也。”

那小和尚即忙跑出,战兢兢的跪下道:“列位老爷,唐老爷请哩。”八戒笑道:“哥阿,他请便罢了,却这般战兢兢的,何也?”行者道:“看见我们丑厘害怕。”八戒道:可是扯淡!我们乃生成的,那个是好要丑哩!”行者道:“把那丑且略收拾收拾。”呆子真个把嘴揣在怀里,低着头,牵着马。沙僧挑着担。行者在后面,拿着棒,辖着那女子,一行进去。穿过了那倒塌房廊,入三层门里,拴着马,歇着担,进方丈中,与喇嘛僧相见,分了坐次。那和尚人里边,引出七八十个小喇嘛来,见礼毕,收拾办斋管待。

正是:积功须在慈悲念,佛法兴0寸僧赞僧。毕竟不知怎生离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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